蕭芊芊的狀態不對,楚霽雪秀眉微蹙,忙安慰道:「芊芊,人的一生是一條長河,今天發生的只是一件小事,你且放寬心。」
蕭芊芊終於哭出聲來,「霽雪,我好傷心,父皇從前最疼我,現在為了一個林貴妃,竟然這麼對我!」
楚霽雪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不傷心了,你先好好吃藥,將傷養好,你不吃藥,著急的只有真正擔心你的人,那些傷害你的人只會更高興。」
蕭芊芊眼神動了動,她死死抓住了楚霽雪的手,「霽雪,我要報復林貴妃,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知道你肯定會有法子的!」
楚霽雪想收回手,但蕭芊芊下了死勁,「霽雪,你幫我,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楚霽雪手心被拽得生疼,但看蕭芊芊這般可憐的模樣,點點頭,「好,我幫你,但你得答應我,必須好好吃藥,先把傷養好。」
蕭芊芊嗯了聲,等宮女把藥端來,在楚霽雪的注視下乖乖把藥喝了下去。
藥有鎮靜的作用,蕭芊芊喝完沒一會就睡著了。
楚霽雪退出帳篷,剛一出去就撞見了蕭元琅。
蕭元琅穿著一襲玄色長袍,他好似是剛剛狩獵回來,身上還帶著些許煞氣,愈發顯得英武不凡。
兩人有些日子沒有碰面,楚霽雪頓了片刻方福了一禮,「太子殿下。」
「芊芊怎麼樣了?」蕭元琅才剛得知消息就趕了過來。
「她已經睡下了。」
楚霽雪道。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二人回了蕭元琅的帳篷,蕭元琅顯然是狩獵到了不少東西,帳篷里還堆放著許多獵物,散發著血腥味。
楚霽雪皺了皺眉,縱然是大夫,但她還是不喜歡血腥味。
蕭元琅注意到,吩咐人點燃了薰香。
「坐吧。」蕭元琅率先坐下。
楚霽雪選了個離他遠的位置,蕭元琅見狀瞳色深了幾分,霽雪最近似乎與他生分了許多。
楚霽雪現在對蕭元琅是有些怨念的,但她的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去追問蕭元琅的想法。
蕭元琅因為她兩三年不宜受孕既然就疏遠她,楚霽雪尊重他的選擇,只心裡隱隱有些刺痛感。
「霽雪……」蕭元琅正準備開口說話,外面就傳來了聲音,「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邀你們一起去參加晚宴。」
圍獵每一天晚上,都會有一場晚宴,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是不允許缺席的。
二人略做收拾,便過去了。
以往楚霽雪是沒有機會來參加圍獵的,去年有機會但是也沒能參加,今年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
白日裡的那一塊空地上,現在點燃了許多叢篝火,每一叢火堆上都用架子穿著一隻獵物熾烤,油脂滴落髮出滋滋的響聲。
一旁還有歌姬在高歌獻舞。
楚霽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
「聽說太子今日獵到了一隻鹿,看來這次圍獵的頭名又是你了。」大皇子咳了兩聲,舉起酒杯朝蕭元琅舉了舉。
這次狩獵他也來了,但他體弱,沒有跟大多數人一起出發,眾人都到了他才差不多剛走,這會也剛好不久。
「哦?鹿?」皇上面上有著笑意,他已經喝了一些酒,現在面色微微有些發紅。
蕭元琅拱手,「回父皇,只是一隻小鹿而已。」
「鹿再有也是鹿,太子真是洪福齊天,每每第一天都能獵到鹿,我看這天底下沒有誰能比得過你!」大皇子語氣真誠,仿佛真心實意的在讚美蕭元琅。
楚霽雪卻聽出不對勁來,蕭元琅只是太子,大皇子這樣誇他,將皇上置於何地?
轉頭,果然皇上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沉默著將酒一飲而盡。
凡是能混到四品以上的哪個不是人精,大傢伙都聽了出來,但是話題敏感,誰也不敢接茬。
眼看著皇上臉色越來越難看,楚霽雪笑了,「大皇兄此言差矣,我看這世上父皇才是福氣最大的人。」
皇上面色回暖,但又懷疑她這樣說話的用意,「太子妃當真這樣覺得?」
「當然了,」楚霽雪頷首,語氣比剛剛蕭水寒的還要真誠,「父皇,您是天子,這世上誰的福氣能越過您去?」
林貴妃噗嗤一聲樂了,今晚上皇后藉故身子不適沒有參加,只有她陪在皇上身邊,她笑道:「太子妃真會說話哄皇上開心。」
「我不是哄,只是實話實說,難道貴妃娘娘認為父皇不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嗎?」楚霽雪悠悠一笑。
林貴妃一滯,眼看著皇上朝自己看來,她乾笑兩聲,「我……我當然也覺得皇上最有福氣,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楚霽雪逼問。
林貴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慌忙中哎呀兩聲,撲進皇上懷裡撒起嬌來,「皇上,太子妃這張嘴好生厲害,臣妾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太子妃確實生了張巧嘴,來人,傳朕口令,賜太子妃玉如意一柄!」
「多謝父皇。」楚霽雪福了一禮,想起還躺在榻上的蕭芊芊,嘆氣道,「可惜了,這會兒芊芊不在,若是她在,定不會像林貴妃這樣口拙。」
「你……」林貴妃咬了咬牙。
皇上沉了下臉,腦海里回想起從前跟蕭芊芊相處的場景,到底是唯一的女兒,嘆氣道:「朕已經吩咐太醫讓他們好好給她診治了。」
意思是他已經仁至義盡。
楚霽雪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接這個茬,而是道:「父皇,芊芊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不該惹得您不高興,她睡前還一直叫著父皇,希望你去看她一面。」
蕭芊芊這事,只能慢慢的打感情牌,父女兩關係不能太僵了,不然開心的只有林貴妃。
「喲,」林貴妃聞言,在一旁捂住嘴嬌笑,「文安公主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讓皇上去看他,她惹皇上生氣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替皇上考慮考慮皇上以前多疼她啊,可她呢,只知道任性,平白傷了皇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