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芊芊原以為是因為皇后不是蕭元琅的生母,二人關係才始終隔了一層,可現在看來,未必是如此。
「本宮自有主張。」皇后神色冷淡。
蕭芊芊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心底對蕭元琅多了幾分同情。
楚霽雪忙著學著宮規禮儀,自是不知道皇后居然還派人監視了蕭元琅,防止他來見自己。
日子一天天過去,楚霽雪終於趕在十七這天將所有宮規熟記於心。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對於楚霽雪,嬤嬤已經完全沒有了偏見,只剩下欣賞,「縣主聰慧,往後恭祝縣主一帆風順。」
「有勞嬤嬤這些天的教導了。」
嬤嬤搖搖頭,「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縣主,明日是大喜的日子,您早點休息,省得明日睏乏。」
「好。」楚霽雪點頭,送別了嬤嬤,躺在榻上卻始終都睡不著。
眼看著快到子時,楚霽雪仍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腦海里雜念翻湧,卻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咔噠。
驀地,窗口突然傳來一聲石子砸在木頭上的聲音。
「誰?」楚霽雪警惕的睜開眼,手只是摸向了匕首,自從那次忘記帶銀針,楚霽雪就隨身攜帶著一把匕首防身。
「是我。」窗外傳來了蕭元琅的聲音。
楚霽雪一愣,提步去開窗戶,「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
「別開!」
楚霽雪頓住,有些驚訝,像是明白她的疑惑,蕭元琅解釋道:「我聽說新婚夫妻成親前不能見面,不然不太好。」
楚霽雪也有聽說這個說法,聞言粲然一笑,「太子殿下還信這個?」
蕭元琅沒說信與不信,只道:「還是避諱些好。」
「既然不能見面,太子殿下怎麼還特意跑這一趟?」
良久沒有人回答,就在楚霽雪後悔問出口的時候,蕭元琅說話了,「我睡不著,想著過來看看你睡沒睡,你也睡不著嗎?」
楚霽雪輕咳了聲掩飾尷尬,「嗯,腦子有點亂,睡不著。」
蕭元琅問:「可是在擔憂成為太子妃後該如何跟母后相處?」
楚霽雪沉吟,「一半一半吧。」
她睡不著確實有皇后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蕭元琅道:「一切有我,霽雪,你不用擔心,母后只是不夠了解你,才一直不肯接納你,等她了解你之後,一定會喜歡你的。」
楚霽雪笑一聲,只當蕭元琅是在安慰自己,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特別好的人,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可能每個人都會喜歡她。
「母后並不是我的生母,但她待我確實是一片慈母之心,所以之前很多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不一樣,以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楚霽雪聽得臉紅,兩人隔著窗戶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已經子時過半了,蕭元琅止了聲,「霽雪,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太晚容易被人發現。」
「好。」
楚霽雪有了些許的不舍,但很快搖了搖頭將念頭甩出腦海,她不舍什麼,再過兩三個時辰又會再見面。
楚霽雪等了會,直到院中再無丁點動靜,她才回到榻上,這次,她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就已經是喜娘催著她起來梳洗,絞面,這些楚霽雪已經是經歷過一次,自然是沒有什麼多說的。
只不過這次出嫁,楚霽雪是由陳平這個表兄背上花轎的。
楚霽雪出嫁,這麼大的喜事,陳家自然是人人都到場了,連陳老爺子都趕來沾了沾喜氣。
「霽雪,往後你好好過,我……」陳氏話還沒說兩句,就忍不住哭出了聲。
陳老爺子笑罵,「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喜娘直樂,「哎喲,夫人,這天大的喜事,您樂得眼淚都冒出來了,快快,吉時到了,太子殿下來了。」
陳氏擦了擦眼淚,推著楚霽雪進入喜轎,「好了,別的不多說了,霽雪,娘祝你與太子百年好合,琴瑟和鳴。」
說著,她放下了轎簾,朝前方看去。
蕭元琅騎著駿馬,身穿一襲紅衣,少了平日淡漠的氣息,愈發顯得俊美不凡,惹得不少看熱鬧的閨秀暈紅了臉頰。
「岳母。」蕭元琅喚了陳氏一聲。
陳氏頭一次跟蕭元琅正面接觸,喃喃點頭,不敢多說什麼,「往後,霽雪便交給太子殿下你了。」
「岳母放心,我一定待霽雪好。」
陳氏應了聲,面上終於露出笑容來。
「這就對了,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難過。」陳老爺子笑著道,他老了,時日無多,喜事是參加一次少一次。
「外祖父。」蕭元琅認出陳老爺子,朝對方點頭。
陳老爺子這下是真的有些驚喜了,連忙應了聲,他是萬萬沒想到還能得到太子的一聲外祖父!
其他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全都明白蕭元琅這是十分看重楚霽雪的表現。
如若不然,堂堂太子為何稱呼一個小官為外祖父?
蕭元琅看了眼花轎,眼神微暖。
喜娘招呼著眾人,「吉時到,啟轎!」
聞言,吹鑼打鼓的聲音穿透大街小巷,從縣主府到太子府,一路上都有宮人分發糖果糕點,還有包在香囊里的銅幣碎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楚霽雪暈頭轉向的被送入了洞房,皇上沒有繼續留在太子府,而是轉頭去了秦王府。
同一天兩個兒子成親,他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蕭元琅是太子,自然是先顧著蕭元琅這邊,等這邊禮成了,他才好去秦王府。
皇上自以為是一碗水端平了,卻不知道另一邊的秦王府,蕭水寒和林沁然心中的想法,明明吉時到了,他們卻不能立刻拜堂成親,還得等著皇上從太子府過來。
連成親都得慢蕭元琅一步。
當真是可笑至極。
蕭水寒眼神冷漠,父皇啊父皇,你口口聲聲說我跟蕭元琅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肉也分一半多一半少啊!
大皇子夫婦兩的心思可影響不了太子府的熱鬧。
新婚之日,任你是太子還是龍子鳳孫,都避免不了被灌酒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