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雪沒打算再問，子瑩卻突然道：「主子，你知道是誰派人刺殺你嗎？」
她沉吟片刻，給出自己的猜測：「多半跟柳家脫不了干係。」
「柳家？」
楚霽雪嗯了聲，將柳家的事說了一遍。
子瑩這幾天不在，還不知道柳家跟楚霽雪的恩怨，聽完楚霽雪的陳訴，一拳頭在桌子上砸出一個深坑，「柳家欺人太甚！我去找他們算帳！」
楚霽雪急忙將人拉了回來，「別去，昨天雲二夫人在成平醫館外面差一點撞柱死了，免不得有些閒言碎語，要是你現在又打上門，名聲不好聽。」
「京城裡就是麻煩，幹事還得注意那群無知百姓的想法！」子瑩十分不滿。
楚霽雪忍俊不禁，「急什麼，柳家馬上就要倒了。」
「嗯？」
……
金鑾殿。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拉長了嗓音。
「臣有事啟奏。」李宣第一個站了出來。
「說。」皇上金口玉言。
「皇上，是關於京兆尹柳大人的獨子柳子昊一事。」
聞言，柳鍾明霎時抬起頭，表情難看至極，李宣什麼意思，昨天不是答應他會好好考慮嗎？怎麼今天就給皇上說了？
柳鍾明心中十分不安，忍不住看向蕭水寒。
位於右首位的蕭水寒仿佛不曾注意到他的視線，含笑傾聽著李宣的發言。
「建元十八年，柳子昊強搶民女兩人，丫鬟無故身死九人……」
李宣一條條數著柳子昊的罪狀。
上首，皇上的臉色如墨，沉沉的目光壓在柳鍾明身上。
柳鍾明渾身癱軟的跪在地上，完了，全完了！不僅柳子昊的命保不住，他的烏紗帽怕也是不保了。
「皇上，昨天戌時一刻，明康縣主歸家途中遭遇刺殺，經查明，跟京兆尹柳大人有些瓜葛。」
說完，李宣呈上證據，由總管太監交給了皇上。
看著上面一條條證據確鑿的罪狀，皇上面沉如水，這些都是一條條血淋淋的生命啊！
都是他們大周朝的子民！
竟然在他這天子腳下，被人欺凌致死。
他們死的時候，有沒有怨恨他這個皇帝做的不稱職，任由奸臣當道？
皇上越想怒意越盛，「來人，即刻革去柳鍾明京兆府尹一職，送往金吾衛營部收押！」
「皇上，饒命啊！」柳鍾明終於反應過來，拼命求饒。
「皇上，臣的兒子是無辜的，是李宣，李宣他跟我政見不合，皇上，皇上，你不要信……」
很快，柳鍾明被侍衛拖了下去。
皇上憤而離朝，早朝便散了。
一些與柳鍾明關係親近些的官員，神色滿是驚慌不安，柳家倒了，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他們。
「皇弟，恭喜你了。」蕭水寒跟往常一樣笑著，眼神深不見底。
「大皇兄何出此言？」蕭元琅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蕭水寒。
「又為朝廷拔掉一個蛀蟲，父皇怕是會愈發看重你。」蕭水寒裝的像是一個真心為弟弟高興的兄長一般。
蕭元琅卻道:「父皇若是不看重孤，便不會封孤當太子。」
「太子殿下，皇上有請。」有小太監靠近，說道。
蕭元琅離開後，蕭水寒臉上的笑容淡下來，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咳嗽兩聲，蕭元琅，你得意什麼，要不是本王身子不好，輪得到你今日耀武揚威？
乾坤殿，皇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正自己跟自己下棋，聽見蕭元琅的請安聲也沒開口說話，直到下完一整局棋才道:「太子，你說朕是不是不是一個好皇帝？」
蕭元琅一怔，「父皇何出此言？」
皇上苦笑，「朕若是個好皇帝，怎麼能重用奸臣數十年，害得那麼多無辜百姓枉死。」
「臣下蒙蔽帝王，是臣下之過，跟父皇您有何干係？何況如今真相大白，父皇你只需將奸臣嚴懲，自能寬慰那些枉死的靈魂。」
皇上沉思良久，開口:「太子你說得對。」
「京兆府尹的位置空下來，依你看，誰能勝任這個位置？」
蕭元琅恭敬垂頭:「依兒臣看，寧大將軍的長子寧穆，是最好的人選。」
「寧穆？」皇上腦子裡晃過一道人影，「他不是身體不好嗎？」
他記得，寧穆跟大皇子是同一年所生，大皇子天生心疾，寧穆則是早產，比平常的孩子體弱。
大皇子是他第一個孩子，他自是分外上心，什麼都給最好的，連帶著，一樣先天體弱的寧穆也愛屋及烏的受到了關照，賜下了不少補品。
「已經休養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很是欣慰，旋即神色低落下來，遺憾道:「要是你大皇兄身體也能好起來便好了，如今天寒，朕委實有些擔心他。」
蕭元琅表情不變，「大皇兄有父皇您掛念，自能平安度過這個冬天。」
「如此便好。」皇上有些乏了，蕭元琅適時提出告退，心裡卻道，父皇，你可知你惦念的大兒子，正是害你對百姓心虛愧疚的罪魁禍首呢？
御花園一處無人的角落。
往日驕矜傲慢的林貴妃匍匐在蕭水寒膝下，宛如一條美人蛇。
這一幕要是被人發現，定會讓人驚掉下巴。
貴妃竟然和大皇子有姦情！
好一會，二人才結束了情事。
「喪良心的，怎麼這麼久才來見本宮一次？」林貴妃臉上還帶著情事結束後的酡紅，美得不可方物。
蕭水寒卻沒有一丁點欣賞她美貌的心思，推開她在胸口劃拉的手。
「這麼無情？」
「柳鍾明這顆棋廢了。」
聽到這話，林貴妃沒了調笑的心思，「你想安排誰當新的京兆府尹？」
蕭水寒說出一個心腹的名字，林貴妃一口答應，「我現在馬上給父親修書一封。」
「嬌嬌，多謝你了。」蕭水寒輕笑，手掌曖昧的撫摸上林貴妃裸露在外的皮膚。
二人調笑一陣，林貴妃方哼笑著推開他，「好了，不和你鬧了，省得待會有人過來了。」
林貴妃自顧自的整理好衣物，又在丫鬟的伺候下將頭髮梳理整齊，方離開了這處無人的角落。
林貴妃在宮中十分得寵，原本只有皇后能乘坐的轎攆她也有一座，遠遠的，她便看見皇后與蕭元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