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我拿大表哥當親兄長看,您……」楚霽雪下意識的拒絕。
陳老夫人微微搖頭,「霽雪,你能將平哥兒當親兄長看待,那麼他在你心裡理應是值得信任的,信任,遠比尋常的男女之情要珍貴得多。」
「你如今和離,女子總歸是要有個歸宿的。」
「外祖母,霽雪恐怕要辜負您的好意了,我並沒有再次嫁人的打算。」楚霽雪再次拒絕。
陳老夫人默了默,「霽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給平哥兒?」
「外祖母,霽雪不想嫁人,我與大表哥也並不合適,大表哥人很好,大可選擇京城其他人家未出閣的女兒家。」
陳老夫人不置可否,溫聲道:「霽雪,這事不急,你可以好好考慮幾天,等你考慮好了,再來答覆我不遲。」
話都這樣說了,楚霽雪也不好再次推拒。
祖孫兩這番商談還沒過半刻鐘,就飛鴿傳書到了蕭元琅手裡。
啪嗒。
蕭元琅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坐在他對面的,赫然是大皇子—蕭水寒。
「皇弟,是出什麼要緊的事了麼?」蕭水寒輕咳兩聲,抿了口熱茶。
「小事。」蕭元琅氣息外泄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蕭水寒不動聲色的吃掉蕭元琅一枚棋子,「明日起,父皇就要恢復早朝了,皇弟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蕭元琅瞳色幽深,反吃掉蕭水寒一枚棋子,「父皇龍體安康,是百姓的福祉。」
蕭水寒哈哈一笑,「皇弟說得是。」
兄弟兩你來我往,不似親兄弟,倒像是生死決鬥的仇敵,最終,還是蕭元琅棋高一籌,贏了蕭水寒。
「大皇兄有此一問,難道是覺得父皇痊癒阻礙了你的打算嗎?」
蕭水寒注視著棋局,良久長嘆一聲,「皇弟看來對於我很有偏見啊,是因為楚大夫嗎?」
蕭元琅一頓,雙眸銳利的看向蕭水寒,「皇兄何出此言?」
「皇弟對楚大夫情根深種,我幾次留宿楚大夫,皇弟當真一點也不介懷麼?」
「楚神醫醫術出眾,皇兄體弱多疾,她能替皇兄診治是她的分內之事,至於我對楚神醫情根深種,完全是無稽之談!」
蕭水寒悶咳兩聲,若不是他天生患有心疾,這太子之位又怎麼會輪得到蕭元琅?
蕭元琅搶了他的太子之位,那麼他也搶了蕭元琅心愛的女人!
「皇弟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話落,蕭水寒起身告辭,臨出府的時候,不偏不倚的正好碰見回來的楚霽雪。
冤家路窄!
「見過大皇子。」楚霽雪行禮。
「楚大夫免禮。」蕭水寒作勢扶起楚霽雪,手掌快要觸碰到的時候楚霽雪飛快避開。
「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大皇子自重!」
蕭水寒嗤笑,打量楚霽雪,「楚大夫,你都嫁過一次的人了,還跟本王玩這套?」
「大皇子吃酒吃懵了吧,我可不是你府上的姬妾!」楚霽雪氣得咬牙,甩袖錯開蕭水寒,徑直入了太子府。
「有意思。」
楚霽雪越想越覺得蕭水寒不對勁,明明前段時間他還逼著她充當線人,今日又迥然行事。
此人反覆無常,還真是應了子瑩口中那句「天生壞種」,必須小心應對。
這廂楚霽雪提高警惕的同時,陳老夫人也在囑咐陳平,「平哥兒,今日霽雪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你心中可有不滿?」
陳平搖搖頭:「祖母,婚事本就需要兩廂情願,孫兒對霽雪表妹沒有任何不滿。」
陳老夫人聞言,面露滿意之色,「嗯,對於你而言,男女之事只是小節,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想法子留在京城。」
陳平是二甲,排行不算高不算低,但依照陳家的勢力,想要留京尚且有些難度。
「你先去書房找你祖父商量些計策吧。」
「是,孫兒告退。」
等著陳平走遠,陳老夫人才將陳氏叫了出來,說:「剛剛平哥兒的反應你可看到了,即便霽雪拒絕,他心中也毫無怨憤,是個純良的好孩子。」
陳氏輕輕點頭,眉頭微微蹙著,「平哥兒是很好,可是霽雪她並不願意再次嫁人。」
「霽雪是還年輕,說意氣話呢,咱們女人哪有不成親的!」
「她如今做這勞什子醫官,名聲毀譽參半,現下年輕看不出來什麼,等到幾年後花期一過,縱然想找個人家也尋摸不到什麼好的了。」
「娘說的在理。」陳老夫人說的這些,陳氏心裡都明白,只是她懦弱慣了,不敢在楚霽雪面前多說什麼。
「你認可就好,等再過兩日,尋個由頭將霽雪叫來,到時讓平哥兒帶她出去逛逛,這一來二去的,感情就培養起來了。」陳老夫人拍板釘釘。
「娘,」陳氏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宋寧月怎麼處理?」
「咱們陳家的家訓可是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霽雪又經歷了那樣的事,平哥兒的後院子不能再有妾室。」
「放心好了,寧月那性子,必不能入我陳家後宅。」
陳平留京的事不僅陳家在操心,楚霽雪也在操心。
陳平是陳家這一輩里唯一一個及冠的小輩,還是唯一一個考取了功名了的,最好是能夠留京發展。
楚霽雪對著朝堂的事並不精通,只好去求見蕭元琅。
「你想讓你的表兄留京?」蕭元琅沉沉看向楚霽雪,眼神說不清道不明。
「是的,還望太子殿下成全,我陳家上下必會感念您的恩情,誓死效忠!」楚霽雪義正言辭的表態,跪地行了個大禮,大皇子她是得罪死了,還不如舉家上下死死抱住太子的大腿。
你可是對你表兄有意?這話到嘴邊蕭元琅又生生咽了下去,「好,我答應你。」
楚霽雪驚喜的抬起頭,察覺蕭元琅表情古怪,莫名的有些不自在,乾笑兩聲:「民婦多謝太子殿下。」
蕭元琅眸光深沉,「聽說陳家大公子已經二十有二,可曾有過婚配?」
「尚未,大表哥一心讀書上進,立誓未考取功名前不成家。」楚霽雪納悶,太子怎麼突然操心起這些小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