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何樂而不為

  楚霽雪聞言,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

  「在民婦看來,民婦與您有過命的交情,自然是您比大皇子更值得民婦信任。」

  蕭元琅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就因為這個?」

  楚霽雪疑惑:「還不夠?」

  蕭元琅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但心裡總是有股氣不怎麼順。

  楚霽雪不是缺心眼,自然也瞧出蕭元琅俊臉上帶著莫名的情緒。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蕭元琅卻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事。」

  楚霽雪卻總覺得他有事,不過太子心,海底針,怎是她能揣度的?

  她照常伺候著蕭元琅。

  又過了一日,侍衛說秦王府的危機解除了,都紛紛從楚霽雪所住的院子撤走。

  楚霽雪將此事告知了蕭元琅,蕭元琅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雲淡風輕地「嗯」了聲。

  她試探地問了句:「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殿下公務不繁忙嗎?」

  楚霽雪本以為自己的送客之意夠明白了,但蕭元琅像是沒聽懂,只道:「有點。」

  然後便在案前看書。

  楚霽雪覺得蕭元琅這人是非常沉得住氣的,幾天不出門也不見他厭煩,還如同一個沒事人,在常人看來,怕是以為秦王府就是他家了。

  反而是她除了擔驚受怕就是草木皆兵。

  這日,院外傳來幾個女人的議論聲。

  「聽聞大皇子找了女醫官住在這裡。」

  「說得隱晦點是女醫官,直白的說不就是金屋藏嬌。」

  「可也沒見大皇子夜宿過此處。」

  「難道是玩膩了,就像我們一般晾在這裡了。」

  ……

  楚霽雪坐在堂前聽著,雖是說自己的閒話,但若是走了心,便覺得其中透著幾分淒涼。

  這世道女人便是依附男人而活,若是男人厭倦了,她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楚霽雪便是過來人。

  她忍不住瞧了眼書案前的蕭元琅。

  蕭元琅此時沒在看書,而是皺起眉頭來。

  突然她看到筆架上有支筆斷了一小節,下一刻便聽得外面一女子發出慘叫來。

  「誰!誰用東西打我!」

  女人話一說完。

  其他女人紛紛說。

  「不是我。」

  「也不是我。」

  「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那慘叫的女人沒好氣道:「你們看,都出血了,怎麼會是幻覺。」

  另外一個女人驚恐:「我聽人說秦王府前幾日來了刺客,難道那刺客還沒走?」

  這一提醒,讓女人們啊啊啊地大喊起來,很快院外又靜悄悄了。

  楚霽雪忍不住再次看向那支筆,很是發愁:「太子殿下,您這般做很容易引起懷疑的。」

  蕭元琅面無表情:「我做什麼了?」

  還耍起無賴來。

  楚霽雪也不敢點名,嘆口氣,看醫書緩解緊繃的心緒。

  她才低頭將注意力放在書本上,蕭元琅卻又突然說:「要不,你就應了我皇兄的事兒。」

  楚霽雪詫異地抬頭:「啊?我可不想做叛徒。」

  蕭元琅淡然地勾唇:「可以做雙面暗探,你這般聰慧,想來也懂得如何陽奉陰違。」

  楚霽雪……

  總覺得蕭元琅這話不是在誇她。

  但她是不願意的。

  即使是兩面三刀,總得需要對蕭元琅做點什麼才能矇混過關,那不是整日又要與蕭元琅在一處?

  她到不怕蕭元琅對她做什麼,而是怕自己對蕭元琅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好不容易從裴家的火坑出來,總不能就掉入另外一個火坑,那便是皇家。

  男人多薄倖,她想讓自己認這個死理,然後一個人才能快活些。

  「民婦只想過簡單的生活,太子殿下還是莫要為難民婦了。」

  蕭元琅意味深長:「不管陳家了?」

  楚霽雪嘀咕:「您不是說會幫民婦保住陳家?」

  她說的時候有些心虛。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蕭元琅這個人她看不透。

  蕭元琅挑眉:「這時候你倒是挺聽話的。」

  意思是她不聽話?

  楚霽雪無奈:「非是讓民婦答應大皇子?」

  蕭元琅點頭:「剛好你也可以回到太子府,何樂而不為。」

  楚霽雪低著頭,不說話了。

  他說的也沒毛病。

  過了會,她重新抬起眸子:「好,民婦知道了。」

  到了與蕭水寒約定的最後期限,楚霽雪去找了蕭水寒。

  蕭水寒見楚霽雪同意了,便讓人送了杯茶水上來。

  楚霽雪看了眼茶水,想起蕭元琅在她來找蕭水寒之前交代的話,蕭水寒疑心很重不會這般輕易相信她,肯定會在某些地方做手腳。

  楚霽雪近日看了不少醫書,長進不少,自然在進屋之前在自己身上做了些準備。

  眼見蕭水寒親自端了杯茶水給自己,她不得不接過。

  蕭水寒自己也端了一杯:「我身體不好,就以茶代酒,敬楚姑娘一杯,算是祝楚姑娘馬到成功。」

  楚霽雪的袖口悄然落下一根銀針,銀針很快變成黑色。

  這蕭水寒過著不安好心。

  楚霽雪也抿了一小口,然後用手帕擦嘴,將茶水暗地裡吐在手帕上後。

  她怕引起蕭水寒的懷疑,還開口問了句:「這是西湖龍井?」

  蕭水寒點頭:「是的,每年初春的頭茶,楚姑娘喜歡喝?」

  楚霽雪再次嘗了一小口,又擦了擦嘴:「嗯,民婦比較喜歡喝這種口感的。」

  蕭水寒聞言,便命人取了些來。

  楚霽雪也不客氣地收下了。

  與蕭水寒交談一會,楚霽雪便被蕭水寒的親信送回了太子府。

  蕭水寒的親信離開前,對楚霽雪沉聲道:「楚姑娘好自為之。」

  楚霽雪抿了抿唇:「這是何意?」

  那人笑得別有深意,卻也不答話,而是直接走了。

  楚霽雪嘟囔一句:「怪人。」便進了太子府。

  一回到自己原來的住處,便見子瑩在門口等著了。

  子瑩看到楚霽雪回來,忙迎了上來:「主人,你可算是回來了,若是你真的有個什麼閃失,我怕是要被太子殿下剝層皮。」

  楚霽雪想起那日蕭元琅在她窗前說的話:「為何那日在明遠樓我沒見到你?」

  子瑩哼了哼:「我說過大皇子是個心眼很多的人,他故意對我用了障眼法,我以為你與他離開了,便追了出去,沒想到他讓人假冒你與他,趁我去追人的時候,才將你帶出明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