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法袍:秋水,金獅?殺還是要殺的,別太明顯 (兩章合併!)
眼下的場面讓沈木多少有點頭疼。
明白的人大致上也都看的出來,謝燦之所以這個時候不動手,並不是沒動殺心。
而恰恰相反,若真想殺一個人,反倒是會思慮的周全一點,此時的渡船還沒有出東洲的邊境,若是這個時候動手,難免給封疆留下口舌。
況且現在距離出境已經不遠了,謝燦完全有耐心,再多等一段時間。
只有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殺人才能更加的痛快。
大族子弟一向如此,很懂得在各種複雜勢力的規則牽制之內,找出最優的解決方案。
而出手前的忍耐和沉默,也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沈默倒是不擔心李扶搖,若真的打起來,憑她飛升境巔峰的實力,只要她想走,謝燦他們就很難攔住,況且還是個劍修。
與此同時,其身後還隱藏著豬狗猿三頭十境大妖。
除非他們準備撂挑子不干。
否則就謝燦周圍這一幫上武境,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真正讓沈木擔心的是李朝辭。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發什麼酒瘋,一個登堂境的菜鳥,居然敢出去主持公道,連命都不要了。
想當初自己剛好來到這裡的時候,雖然無知了一點,但也沒他這麼莽。
當然了,沈木並不相信李朝辭是無知而為。
說到底,畢竟是在根正苗紅的道玄山底下修行的外門弟子。
這修行世界的江湖,有什麼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李朝辭一定知道自己的自不量力,卻還要站出來,只能說明,其內心的純粹,估摸著,是真的心懷正義了。
但沈木一邊佩服的同時,還是要罵一句傻叉。
事情連看都沒看明白就著急挺身而出,這可不太聰明。
謝燦若是對李扶搖她們動不得手,那到最後,肯定要將怒火轉嫁在李朝辭身上。
畢竟萍水相逢一場。
沈木是很難做到袖手旁觀。
以他現在金身境巔峰的戰力,逐個越境斬殺這些人不成問題。
只是如果他一旦出手,那好不容易隱藏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了。
真正麻煩的點,就在於此。
好在現在距離渡船飛出邊境,還有一段的時間。
沈木倒是可以想想怎麼準備和選擇。
眼下無外乎就三種:
第一直接硬剛回去,出手將謝燦他們全部斬殺,以除後患。
只是這樣,就等於是直接得罪中土神州的謝家。
第二就是趕緊跑,趁著謝燦他們反應不及,沈木帶著李朝辭和李扶搖他們離開渡船,逃得越遠越好,然後換一條路線前往南靖洲。
這樣頂多會遭到謝燦的追殺,只要擺脫他們,然後隱藏起來,或許可以躲過危機。
想到這,沈木直接將這個選項取消了。
開玩笑,當初面對南靖王朝他都沒在怕,現在就更加不可能讓人追著屁股跑了。
沈木雙眼微微眯起,心中便也有了答案,果然還是第三條路才最符合自己的性格。
此時,
李朝辭似乎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言語之上毫無示弱:「除了東洲又怎樣,我李朝辭等你便是。」
沈木:「……」
李扶搖:「……」
謝燦冷眼相看,他忽然發現跟這人說再多已經沒意義了。
純粹就一個拿命不當錢的玩意,浪費時間。
他再次看向李扶搖,毫不掩飾眼中的火熱:「話已至此,小娘子,等出了東洲,可就別怪我出手粗魯了。」
李扶搖撇了他一眼,滿是輕蔑。
不過終究還是不想跟他說話,轉身扶起嚇得已經站不穩的女子,就要離去。
謝燦笑容更冷,甚至示意後面的人不要阻攔:「無妨,出了東洲再動手不遲,還有那個道玄山的外門弟子,到時候丟到西南龍海餵魚。」
…
李扶搖帶著女子回了船艙。
臨走時,還招呼了李朝辭一起過來。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挺身而出的人,總歸是要道一聲謝。
對於這一點,周圍人看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他們幾個算是拴在一起的螞蚱了。
可能道謝是假,幾人合計如何對付謝燦,亦或是逃離渡船才是真。
只是謝燦已經派人盯死了船艙的客房,除非有大神通的修士出手,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的去。
作為車夫,沈木自然是也跟了上去。
李朝辭倒是大感驚訝:「沈三,你是那位姑娘的車夫?」
沈木無奈點頭:「是啊。」
李朝辭嘆了口氣:「唉,怎麼就這麼巧,那你…要不伱想想怎麼跑吧,就算你留下,也不可能左右結局,白白喪命不值當,等會我去跟你家小姐說。」
沈木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罵人。
這都啥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我,你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過了今晚吧。
除了東洲,第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了,大英雄。
「多些李兄惦記,不過我是不可能丟下小姐走的,放心,事情沒到最後一步,不一定怎麼樣呢。」
李朝辭聞言,慘白的臉上滿是無奈。
他覺得沈木就是個普通人,果真是什麼都不懂。
那謝燦在中土神州就是小有名氣的人物,關鍵是謝家將其視為下一任家住培養的。
論修行天賦,當年天機山的榜單之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得罪這樣的人,能有好下場才怪。
正要再度勸說,二人便已經來到了李扶搖的客房。
此時房門是敞開的。
李朝辭這才欲言又止,正了正衣衫,拱手道:「道玄山,李朝辭拜見。」
「進來吧。」屋內傳來李扶搖的聲音。
二人聞聲進入,正好看見坐於茶几旁的李扶搖,和那位脖頸帶傷的嬌弱女子。
李朝辭:「見過姑娘,今日之事在下慚愧,沒能解圍,反倒是引火上身了。」
李扶搖看了看他:「你這般境界,不該站出來的。」
對面那女子起身。
給李朝辭行了一個大禮。
「小女子秋蓮,謝過恩人今日挺身而出……」
李朝辭有些愧疚:「不必謝我,正如她所說,我境界低微,怕是終究逃不過這場劫難的。」
秋蓮眼中含淚:「兩位的大恩,小女沒齒難忘,連累你們了……」
李朝辭見到女子又要流淚,心中又軟了,趕忙安慰:「姑娘不比掛心上,既然我李朝辭敢出來,自然就不怕死,修道者,自當心繫天下蒼生,遇見世間不平事,想出手就出手,與你無關。」
此話說的慷慨激昂。
就連後面的沈木都差點信了,真是沒看出來,喝口酒都卡半句詩的人,這會竟然說的這麼溜。
難不成這天賦和潛力,是需要美女才能激發的?
李朝辭一臉正色的說完,而後直接問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倒不如姑娘講講,你怎麼與謝家簽訂奴役契的?」
秋蓮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粉嫩的臉頰有了幾分光澤,嬌柔的感覺更甚了幾分,比不得李扶搖那種高冷清麗,卻是獨有一番鄰家碧玉的氣質。
「小女曾經的家族,乃是是中土神州的秋家,雖說不是十大姓之列,也沒有他們那般強大,但也還算富足。
三年前,家中經營的『法袍』生意,剛好和謝家的這一條產業有了競爭關係,有次無心當中,竟是產生了點摩擦。
謝家的產業中,製作修士法袍算是一條比較大的產業,今日那謝燦身上穿的流雲金獅法袍,便是謝家獨門功法:金獅訣。
但這僅僅是他們謝家的幾大產業之一。
而我們秋家唯一的命脈,就只有法袍這一個。
我們家族也有一門手藝,名為『秋水訣』。
以此術法附著法袍之上,可有溫養周身氣府之效果,並且可以積攢元氣,有一定的水系防禦效果。
而這種恢復特效的秋水法袍,卻是正好跟謝家的流雲金獅法袍相剋,他們是殺伐之氣,我們主防禦溫養。
所有,在中土神州銷售的時候,很快就爭搶到了市場,本以為可以穩步的壯大家族生意。
可沒想到,謝家以我們不遵守規則,私自進入謝家勢力範圍等理由,直接的粗暴的向我們家族發起攻擊。
手段極其卑鄙,我們根本就不曾有過越界的行為,全都是子虛烏有,他們捏造的。
可謝家畢竟是中土的十大姓家族,我們秋家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他們家族之中,甚至還有兩位十境之上的存在!
最後秋家戰敗,本來是想給出家族所有產業,以保全最後的命脈,可謝家殘忍至極,根本不給我們機會。
他們是想要將我們秋家滅族!
最後家父和族中長輩,相繼被謝家斬殺,而女眷,則是被謝家強行的千訂奴役契約。
那謝燦知道我是秋家的長女,這才留了我的性命。
之後的這三年……直到今日,便正如恩公所見,我已無路可走了……」
秋蓮說的淚如雨下。
事情說了個大概,沈木等人基本就已經聽明白了。
很常見的仗勢欺人,最後悲慘的結局收場。
這其實就跟他們封疆城當初很像,只是區別在於,沈木帶著封疆挺過來了,並且殺了敵人,免遭凌辱。
而她就沒那麼走運了。
其實很多的細節,秋蓮並沒有說,比如之後的三年,她到底經歷了如何慘痛的生活,還有被滅的秋家如何了,是不是所有的產業,都被謝家霸占等等。
不過可能是這些太過慘痛,秋蓮是在無法說下去。
「混帳!這謝家簡直有違人倫!」
李朝辭聽後,已經是憤怒無比,恨不得現在自己殺過去,他一拳砸向了門框:「沒想到,堂堂中土神州大姓家族,竟然這般可惡!不行,我這就傳信給道玄山,哦對,還要寫信給大秦王朝!謝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大秦王朝境內,難道他們就看著謝家橫行霸道不管嗎?」
一邊說著,李朝辭就要拿出宗門的傳信符籙。
而一旁的李扶搖則忽然開口:「你是外門弟子吧?」
李朝辭:「外門弟子又如何?道玄山乃道門正統,匡扶天下蒼生,這種事情,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李扶搖輕笑:「三年了,若如你所說,以大秦王朝和道玄山的實力,會不知道嗎?」
「這……」
「所以,你覺得,他們會憑你一個外門的弟子,隨便傳個信,就開始對一個大姓家族,開展討伐?謝家的實力不弱於任何一個宗門,如果真的可以,早就有人站出來了,倫也輪不到你。」
「……」李朝辭的手停在了半空。
而後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頹然的做到了凳子上,滿臉的失落和自責。
「唉,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要怪就怪我李照此是個沒天賦的廢物,外門弟子山上的門都進不去……」
秋蓮:「恩人莫要失望,一切都是小女的命。」
「這哪裡是命?分明就是那謝家之人的過錯,這種人竟然也能在人境天下長存,我雖境界低微,但若是有機會,我定然要指天問上一句,天道何在!」
李朝辭說完,搖了搖頭,而後起身拂袖;「事已至此,已經逃不掉了,也無妨,就跟他謝燦拼了!哪怕是後事做鬼,我也要讓他知道,修道者不該如此!」
沈木:「……」
李扶搖:「……」
秋水:「!!!」
客房內安靜了片刻。
沈木和李扶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雖說勇氣可嘉,可就李朝辭這境界,還想找人拼命,估摸著一個回合就被直接送走了。
沈木站在後面,抬眼瞄了一下李扶搖。
而此時,正巧李扶搖也看向了沈木,兩人四目相對,而後開始了傳音。
李扶搖聲音在沈木腦海中響起。
此乃神魂的傳音之法,外人聽不到。
「今日的事,是我衝動了些,只是實在見不得有女子在我面前被那般凌辱。」
沈木:「無妨,既然咱們是合伙人,那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管了就管了,解決便是。」
李扶搖:「嗯,也好,沈城主此行不能暴露,其實我一人出手,也能將他們斬殺。」
呵呵,你倒是挺自信,沈木道:「殺他們不難,可殺完之後呢?謝家必定追責。」
李扶搖:「可以推到我扶搖宗頭上,將封疆別開關係。」
沈木:「扶搖宗必納入封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我們是一體的,誰也躲不開。」
李扶搖:「那你的意思是……」
沈木輕笑;「殺還是要殺的,但別太明顯,讓謝家沒那麼好察覺就是了,只要拖到我們南靖之行結束,等回到封疆城,一切都好說。」
李扶搖眼神一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