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這事兒，擺在了眼前。
葉蓁撫摸著自己這張臉，若有所思。
她尋思著，系統的力量還真是不講道理啊！
模擬得這麼逼真的嗎？
最牛掰的是，能根據用藥情況，每天地進行細微調整。
要不是真的不痛，葉蓁都要懷疑，這張臉是真是假了。
對於一個真正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來說，葉芙莉在對待與她有關的事情上，細緻到了病態的程度，根本不會吝惜錢財。
「我買下了一個私人醫院。」
出發前，葉芙莉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葉蓁，如果你不喜歡那裡……」
「不喜歡可以不去？」
葉芙莉搖頭：「不喜歡的話，我再買一個。」
「……」
那沒事了。
您隨意，我無所謂。
葉蓁不再說什麼，而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脖子上的項圈，腳踝上的腳鐐，都已經被她的身體逐漸適應了，習慣了。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可是，葉蓁沒辦法習慣失去自由這件事情。
每一次看到院子以外的風景，她都會有撲向它們的衝動，而且愈來愈烈。
葉芙莉對此，只假裝看不到。
她同樣在閉目養神，努力讓心裡保持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
急促的剎車聲，將車后座的二人同時驚醒。
司機一臉為難：「老闆，你看，前面有個人……」
「葉芙莉，你給我下來！」
車窗被砰砰地敲響。
葉芙莉懶懶地抬起頭，看向了敲窗的人。
看到何瑛那張頗有些憔悴的臉，葉芙莉冷笑了一聲：「何小姐。」
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葉蓁，何瑛的表情變得憤怒。
這個該死的葉芙莉！
她都對葉蓁做了什麼？葉蓁都失蹤多久了！
車門打開了。
何瑛撲上來就想要揍葉芙莉，但她根本不可能是葉芙莉的對手，三兩下便被制服了。
「放開我！葉芙莉，你這個變態！放手！」
葉芙莉面帶微笑：「何小姐，你吃虧吃這麼多，還沒有長點記性嗎？」
「你放手！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葉芙莉你……呃……」
話音未落，葉芙莉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強行制止了她的叫囂。
葉芙莉終於收起了笑容。
她並未對何瑛下死手。
畢竟，葉蓁正看著她，她不能嚇到葉蓁，絕對不能。
「何小姐，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做多餘的事情，離我妹妹遠一點。」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略微鬆了松，何瑛的嘴角漸漸上揚。
她和葉芙莉一樣，都不算什麼好人。
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葉蓁是她何瑛的救命恩人，她就欠著葉蓁一條命！
如果可以的話，她會很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葉蓁的自由。
噗呲——
何瑛的刀，偏了一些。
她沒能正中葉芙莉的要害，只傷到了葉芙莉的肩膀。
葉芙莉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血順著她的肩頭緩緩淌下，將她半個身子都染成了血色。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坐在車裡的葉蓁，大腦一陣眩暈。
她四肢冰涼，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紅。
「何瑛，我給過你機會了。」
葉芙莉已經握住了她的刀柄。
只要稍微用點力，刀尖便會偏向何瑛的心口。
何瑛眼眸中的驚懼，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拼命地抵抗著葉芙莉的反殺，但，那刀尖還是越來越近。
「何小姐，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有仇必報……」葉芙莉氣定神閒：「不過，我欣賞你的勇氣。」
刀尖劃破了對方的皮膚。
細小的血珠涌了出來。
葉蓁連滾帶爬地下了車，一把握住了葉芙莉的胳膊，死死地拉住她，用眼神乞求她，不要犯下大錯。
「你真以為我會殺她？」葉芙莉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長：「妹妹，你是真的瞧不起我呀，我這麼沒禮貌嗎？」
這倒不是她說謊。
她一向都能冷靜思考，權衡利弊。
尤其是在面對葉蓁以外的人的時候。
犯法的事情，怎麼能做呢？
事實上，這一擊，也不是她完全避不掉的。她和何瑛打交道這麼久了，還不清楚何瑛會有哪些小動作？
只不過，在她看來，區區小傷能讓葉蓁認清現實，很值得罷了。
「殺了她，我就得去坐牢了，以後誰來照顧你呀，我親愛的，妹妹？」
葉芙莉重重咬了一下「妹妹」兩個字。
「你還是好好跟何小姐解釋一下，我們的關係，還有你的處境吧。」
言盡於此。
葉芙莉收了那把刀，回到了車內，關上了車門。
狼狽不堪的何瑛，正用紅腫的眼睛，盯著葉蓁：「小妹，對不起。」
她跟了葉芙莉這麼多天，花了不少錢去讓人調查，總算在這裡蹲守到了葉芙莉，也蹲守到了葉蓁。
可是，為什麼她不能殺了這個該死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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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葉蓁。
眼淚，正順著她的臉龐，大顆大顆地滾落。
葉蓁蹲在她的身邊，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道：「三小姐，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你看，我是不是長胖了？臉上的疤痕，也淡了，對不對？」
「葉芙莉，沒有虐待我。」
「她對我很好。」
「你看，我的衣服，首飾……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聽著這些話，何瑛有些難以置信。
可是，又不得不信。
葉蓁的身上，的確沒有增添新傷，臉色也很好看，至於穿著打扮，也是無可挑剔的。
但……
何瑛總覺得，哪裡是不對勁的。
她不覺得，現在的葉蓁，是幸福的。
「她，跟你，真的是姐妹關係？」
「是。」
「葉蓁，你是自願跟著她的？」
「……是。」
何瑛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了。
其實，這一刻，她已經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葉芙莉這個人是真的有仇必報。
自己捅了她那一刀，那自己不死也得殘廢。
可現在，自己只是破了點皮。
葉芙莉居然沒有要她的命？
能把葉芙莉勸住的人，必定在葉芙莉心中占據極大的分量，必須得是，唯一的沉重分量。
「你們倆……」
何瑛深呼吸一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們倆，其實是，戀人關係，對吧。」
葉蓁沒有回答，但，何瑛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向葉芙莉走了過去。
她很用力地拉開了車門，與葉芙莉對視。
「你們倆，在談戀愛，對吧！」
失血過多，葉芙莉的嘴唇已經蒼白，她的目光繞過了眼前的何瑛，落在了不遠處的葉蓁身上。
她在等葉蓁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此刻的葉蓁，也只是看著她，等她回答。
氣氛僵住了。
「說，你說話！你們倆，是不是在搞對象？」
葉芙莉眯起了眼睛：「我和葉蓁在一起的這件事情，讓你這麼難以接受嗎？」
「我能接受葉蓁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接受她和你！」
何瑛咬牙切齒，恨不得活活吃了她。
她把葉蓁當親妹妹來看待，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妹妹跟了一個變態？
葉蓁怎麼可能自願跟了她？
這傢伙慣用陰險噁心的招數來拿捏別人，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她們倆之間，也根本沒有談戀愛的那種氛圍啊。
誰會談個戀愛就徹底失蹤了的！
「你這種冷血自私的東西，不配有愛。你只會糟蹋別人的心意，糟蹋別人的人生！你這種人，只配牢底坐穿，孤獨到死！」
這些話，算是精準戳中了葉芙莉的逆鱗。
可現在，明明很生氣，她卻還是笑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眼睜睜看著何瑛情緒崩潰，對她破口大罵。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讓開，別耽誤我們的約會。」
啪——
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了葉芙莉的臉上。
何瑛的手一陣陣發麻，她用力地攥了攥。
身後，警笛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咦？你再不走，我想，就該被拘留幾個月了。」
葉芙莉嘴角帶著勝利者的笑意，根本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紅印。
她知道葉蓁正在看著她，她很喜歡葉蓁此刻看她的眼神。
被這樣看著，多巴胺分泌得多旺盛啊？
她只覺得滿心愉悅，根本不覺得疼。
「所以，何小姐，抓緊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