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押送歹徒離開的空檔，只剩我們四人，龍舳對著夏青質問道：「你肯定是警察，那麼好的身手！你為何不承認？你是在學校臥底嗎？學校有什麼秘密？」
「我只是學生。我只不過是學過武術而已。」夏青解釋。
「我也學過武術！」龍舳立馬說道，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學了武術也沒她厲害，但又不願意承認，終歸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一聽倆人都是練家子，不免沒那麼緊張了，我只要緊跟著他們，就不容易受傷了。
外面警員看了看這邊，我們就出門跟了過去，在警局簡單做了筆錄後，我和夏青又被之前的警員叫到辦公室交待案情。他們播放了一些重要的監控片段，老孫和張軍經常一起吃飯，張軍出現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上京比較偏僻的一個山區的郊野公園門口，畫面上只有他自己，手裡拿著手機像是在等什麼人，然後接了個電話就往公園外走了，後面就沒有監控了；還有一個監控畫面就是老孫和一起襲擊我們的人在上京大學後門出現過，時間和小雅失蹤的時間差不多。
「我們再查一查今天和老孫一起襲擊你們的人，我們先關押嫌犯，等有了更多證據我們再提審他們，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警員說完就出了辦公室。
「有消息通知我們。」夏青交待了一下，我們走出來的時候龍舳也做好了筆錄，互相撞見了。
「我回去多收集張軍和老孫的線索，收集到了通知你們。」龍舳撞見我們就表情冷冷地說，「而且公司要好好管理一下。」
「你什麼時候來我家門口的？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夏青有一堆疑問。
「查一下就知道了。」龍舳撇了撇嘴，他的司機趕緊跑過來，「少爺，咱們回去吧！」龍舳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倆，轉身走了。
我倆人困馬乏，趕緊打車準備回家睡覺，叫了好久才叫到車，回家沒休息多久，就到了早上，一早又往警局趕，我們急切地想知道進展。
警察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也在繼續調查，通過查監控，知道另一個歹徒是貨車司機，在很多視頻監控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大概2周前確實拉過一批貨在建築公司的附近出現過，貨上蓋著苫布，看不出是什麼，但幾經周折，在哪兒卸貨警察已經有了大體地判斷，已經安排同事去調查了，找到貨是重要物證。
張軍的手機定位在隔壁市，警察和電信已經核實過了是個偽基站，因此定位不准，但已經調取了聊天記錄，確實有和老孫、小雅的通話。
龍舳那邊也打來電話，值班保安承認丟貨那天正是老孫找他喝酒，給他下藥，他願意到警局來錄證詞。
警局提審了老孫和貨車司機，他們只是說自己是小偷，顯然老孫已經通過我們昨晚的問話知道我們沒有目擊他殺人了，只是避重就輕地承認自己想偷東西未遂，沒有更多證據支撐，這就是他的籌碼！
這樣的境地僵持到晚上，眼看就要過了羈押期！警察找到了精鋼，買家承認把現金直接交給了張軍！現在就變成了找到張軍！
警察又提審老孫和貨車司機，他們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
「我有個主意！囚徒困境！」我向夏青建議，夏青一下就理解了，又加入了她的想法傳遞給提審的警員，那個老孫不好對付，而那個貨車司機似乎愈發緊張了。警員整整一晚上都和歹徒耗著，隨著我們找到貨，找到他們的視頻，再找出賣家等信息，警員哄騙司機說其實張軍總共收了50萬，30萬現金是他們仨分的，20萬是單獨打到老孫帳上的，因為主要組織者就是老孫！而且他們合謀殺害張軍和小雅的事我們已經知情了。隨著提審警員整個一晚上的精神施壓和咄咄逼近，貨車司機終於交待了犯罪事實。
而拿到司機的口供後，警員就再次突審了老孫，我和夏青在審訊室外的監控里也看了審訊室的情況，他終於交待了全部經過。
「我做倉庫管理好多年了，我看工地上很多廢料丟了也沒人問，也沒人管，就想著干票大的。我慢慢掌握了買家的信息，哪些買家想貪便宜而且資金充裕的，可以直接拿貨不走公帳，這就消除了貨被發現的風險。然後我觀察哪些司機膽子比較大，能幫忙處理事兒的，而且做事聽話的，因為很多司機比較莽撞，容易壞事兒，還有的心黑，這個錢也激不起他們的興趣。然後我又物色誰幫我們攬這一攤子事兒，找人下手之前我們肯定調查一下的啊！張軍是個自卑的人，平時沒什麼朋友，而且他家在山裡，很窮，老家只有個大字不識，不會用手機的母親，社會關係簡單，正好在他負責的這批貨上下手。他有個女朋友，說是想領回家給他媽看看，準備結婚，他就想弄點錢買個房子，靠他現在的工資一時半會兒也買不起房子，我就趕緊勸他正好和我們干，到時分他20萬，工地上丟貨很正常，不容易被查到，而且就算後面被查到了，再把貨補上不就得了嘛，買家也認識，還是有解決辦法的，他就同意了，而且我們說好保密的。
後來就偷賣了貨，錢也是他收的，我們分錢的時候，我倆就下手了。我們想著只要毀屍滅跡，就找不到我們頭上，所以我只是請假了，貨車司機拿了張軍的手機，準備後面再說家裡有什麼事兒，再不回來上班，只要熬過這一個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畢竟他在公司就是個小透明，也沒啥存在感。而且這貨對公司也就是很少的一點，也沒人關心。」
「既然已經拿到錢了，為什麼還要殺他？」
「本來就是計劃殺他的啊！他經手的貨物，他收的錢，他死了可以是畏罪自盡，攜款潛逃之類的，就找不到我們了啊，畢竟死無對證。」
「那小雅是怎麼回事兒？」
「說好保密的，我們沒想到她竟然發簡訊問他這件事情，我們就用張軍的手機約她出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處理了。」
「你就為了30萬，害了兩條人命！」
「我一個月才掙3000啊，一年不吃不喝也就掙3萬，30萬不得干十多年啊！而且也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那倆人也是賤命一條！」老孫很激動，似乎在椅子上也坐不住了，要衝起來，惡狠狠地說，似乎有對自己命運不公的感嘆，似乎有對殺人的不屑，似乎有太多的情感。
我和夏青互相看了看，我們都不由得想到了在宿舍里找同學了解小雅信息的經過，想到了張軍工位上那春光燦爛的合照，兩個自卑的年輕人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張軍有錯，但罪不至死，小雅有什麼錯？如果不是負責的輔導員一直打聽小雅的消息，或許沒人知道這背後曲折的事實。
我突然想到，做人，別自卑。自卑，只會毀掉一個人，把別人都隔絕在外，只有自信，才能成就一個人。相信自己，只要肯努力，不斷學習，不斷提升自己，自己的籌碼就會越來越多，自己的價值就會得到提升，到時候，便不會再感到自卑，不會被壞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