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換子疑雲

  第二天,我們去上學,上大課的時候,蘇澤偉坐在了我旁邊,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見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也不知道龍舳怎麼樣了?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應該是被軟禁了。」一旁的夏青聽到我們的對話,默默地低下了頭。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插手或者決定的範圍。接著,我和夏青去警局匯報了此次米國之行的細節,夏青希望雷隊給她多安排一些工作,我知道,她是想沖淡龍舳的事,雷隊答應了下來。然後說可能這次他要帶隊,帶我們去西京市下屬的一個小鎮-梅花鎮上去看看,那裡發生一起小孩失蹤案。

  雷隊介紹了整個案子,這個案子有點特殊,有個叫左夢的單親媽媽,有個4歲的兒子,大半年前她報警說兒子失蹤了,警察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就在上個月,警察找到了她兒子,可她卻說找回來的不是她兒子,她還去兒子的學校,兒子去過的醫院,公園等等地方鬧,因為大家覺得她精神失常,就把她關在精神病院裡了。她也不知怎麼找到我們所的電話的,直接打了過來,接電話的正好是值班的雷隊,雷隊聽她描述不像是精神病人的狀態,因此決定去看一下。

  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後,我們一行人偽裝成了普通的旅客。其中,雷隊被設定為我們的叔叔,而我則與夏青假扮成一對姐妹。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前往精神病院,探望那位名叫左夢的女子。我們聲稱自己是她的遠房親戚,正好來這個小鎮辦事,聽說她進了精神病院,順便來看看她。進入精神病院後,我們來到了一間接待室坐下等待著。沒過多久,一名中年婦女緩緩走來。她看起來普普通通,身形有些孱弱,臉上毫無光彩,頭髮有些凌亂,眼神也顯得有些渙散,腳步更是不太協調。乍一看上去,給人一種難以溝通、交流的感覺,似乎精神是有些問題。她來到我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看我們,也不說話。

  帶著她的護士走了,整個接待室只留下我們幾個人,雷隊馬上試探著說道:「我是西京新城區的,周一晚上12點左右,你打過我的電話,我特意過來問問你兒子的事情。」

  左夢的眼睛突然閃爍出明亮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激動而焦急地說:「你相信我對嗎?他們找回來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真正的兒子啊!」她緊緊地抓住雷隊的胳膊,甚至有些瘋狂,「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新找回的孩子比我兒子還要矮小,這怎麼可能呢?」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鬆開了緊握著雷隊的手,轉而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臉上露出痛苦和掙扎的表情,「你們都是一夥兒的,你怎麼可能會相信我呢?」

  她的言行舉止確實讓人感到有些精神失常,我和夏青對視一眼,彼此沉默不語。

  左夢看著我們,突然間像是恢復了一些理智,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沒有瘋,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是精神病?他們每天都逼我吃那些所謂的『治療』藥物,但我總是想方設法把它們吐出來!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為了能找回我自己的孩子,難道這樣有錯嗎?」她看向我們的眼神充滿質疑。

  雷隊安撫著她,真誠地說:「我相信你,所以我們才來的。我們抓緊時間,你有你兒子的照片嗎?你能詳細講講你兒子失蹤那天的細節嗎?」

  左夢趕緊回答:「我家裡有照片,我那天早上正常去上班,可回來後他就不見了,我問了鄰居,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去警局報案,警察讓我再找找,後面才幫我找,可再也沒找到。。。。。。早知如此我應該把他帶在身邊。。。。。「左夢邊說邊哭,後面再說什麼已經聽不清楚了,一方面她在哭,一方面她拼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臉不停地抽搐著,似乎又陷入瘋癲的狀態。

  護士已經走了進來,冷冷地說,「家屬探望時間到。病人需要休息了。」

  我們不得已地走出了精神病院。

  我和夏青都不確定左夢說的是真是假,看向雷隊,雷隊也明白了我們的意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雷隊其實已經收集了一些信息,很快帶我們來到左夢的家裡,我們翻窗而入,她家裡很多家具上已經有灰塵了,屋內雜亂不堪,我們找到了十幾張照片,有1張是左夢和她兒子一起拍的,其他是她兒子自己拍的,從照片上看,從1歲到4歲的都有,但只能分辨大概的年齡,牆上貼著個動物身高測量紙,上面有個地方清晰的寫著『寶寶的身高』的字樣,旁邊還有雜亂的其他筆跡,可能左夢真的給她兒子和又找回的兒子量了身高。

  雷隊又帶我們去了左夢兒子的幼兒園,還是說自己是左夢的親戚,來看看娃,幼兒園老師帶來一個娃,給我們看了一眼,然後又讓那個娃去玩了,見到男孩的一剎那,我們仨都感覺有點奇怪,心裡一驚,這個娃和照片上的左夢兒子確實不太像,雖然眼睛都是大大的,但確實長得不是很像,這。。。。。。難怪左夢說不是她兒子!

  幼兒園老師也是道起了苦水,「要說娃也是可憐的,之前來我們幼兒園上過幾天課,然後就丟了,後來警察給找回來了,她卻說不是她兒子,天天跑到我們幼兒園來鬧,聽說也去醫院鬧,後來實在沒辦法,醫生鑑定她精神有問題,給送去精神病院了,可這娃沒人管了啊!她在這邊又沒有親戚,只能又托回我們幼兒園了,白天看他,晚上跟我回家。既然你們親戚來了,要不把他帶走吧!」

  「這孩子就是她兒子嗎,怎麼和小時候長得不像呢。」雷隊試探著說。

  「警察找回來的,怎麼會不是,當時新聞記者還報導了呢!」老師很肯定地說。

  「你們這裡新生入園交照片嗎?可以和照片對一下。而且應該有監控視頻的啊,原來入園的孩子和現在的男孩是一樣的嗎?你們沒覺得倆娃長得不一樣嗎?」雷隊提出了質疑,至少有3種方式可以驗證娃是否是同一個,她們竟然都沒驗過。

  老師的臉色忽地沉了下來,「我們小地方,交什麼照片,監控也就保留一個月啊,哪會留那麼久,娃一樣不一樣我們看不出,娃都長得很快的,幾個月不見,變樣子了也很正常啊!」說完這些,她目光變得有點凶起來,「你們問這麼多,不想接娃走是嗎?」

  我們不敢再說什麼,還是雷隊趕緊回覆:「不是不是,我們這不是有點好奇嗎,我要跟家裡人商量一下。謝謝老師啊!謝謝你一直對娃的照顧了。一會兒方便的話,我們再跟娃說幾句話。」雷隊邊說邊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個信封塞給老師,「照顧這么小的孩子確實不容易,一點心意啊。」

  老師嘴上客氣著,手上也不攔著,「她的遭遇我是同情的,所以我盡心照顧這個孩子,只是我自己也有家庭,也不方便,這小地方也沒有孤兒院,警察應該有責任的,想辦法給娃安排個更合適的地方,您說是不?」

  「是啊是啊。」雷隊口裡應著。

  終於等到一會兒又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們等到了那個孩子,我們儘量語氣輕柔地和他說話,拿出幾張照片給他看,讓他指出媽媽,他指出了左夢,我們又問他媽媽叫什麼名字,他不說話,我們又問他媽媽是不是叫左夢,他點了點頭,我們又問警察在哪裡找到的他,他不說話,又問了他是否吃得飽、穿得暖之類的,他還是不說話。雷隊給他一點零食,他接過去,沒說什麼,只是看看我們。直到老師叫他回去,他就徑直走了,也沒多說什麼。

  我和夏青面面相覷,我們來幼兒園有段時間了,這孩子和其他同學也交流的啊,怎麼我們問什麼他都不說,一點線索都找不到,雷隊默默地搖了搖頭,「可能有人跟著孩子交待過什麼,也可能這段時間他經歷了太多人問他這些問題,所以他自我保護起來。」

  為避免引起當地警察的注意,我們只是跑了幾個地方,了解了初步情況,就回西京市了,一切還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