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龍去脈

  第三天一早,蘇澤偉就開車來接我和夏青,他已經知道龍舳的病房,是司機李叔告訴他的,還說龍爸要9點以後才能過來,他們可以先去探望一下,因為今天龍舳就要做手術了。

  轉眼到了醫院,這是全市最好的醫院,大廳里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但走到樓上最高級的VIP病房,就沒什麼人了,我們推開病房門,裡面有兩個護工在給龍舳餵早餐,龍舳臉色蒼白,皺著眉頭,一臉不開心的樣子,也不張嘴,聽見開門聲忽而回頭,發現是我們來了,才驟然開心起來,「你們來了?太好了!」他又要挪動身體。

  「你小心點吧!」夏青趕緊說。

  「一會兒就手術了,手術後好好調養,我們找到機會就來看你啊!」蘇澤偉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爸攔不住我們的。」

  龍舳笑著點了點頭,眼睛裡重新有了光亮,又問道:「案子怎麼樣啦?」

  「挺順利的,已經拿到不少證據,我們一會兒就回局裡了。」

  「哦,那就好,等我好了,再去幫你們!」龍舳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又定了定,真誠地對著夏青說道:「夏青,我向你道歉。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我沒有尊重你。後面配合破案的時候,我又說了傷害你的話。對不起。」龍舳從醒來以後就沒有見到過夏青,這句抱歉也是醞釀了好久,但他想著一定要說出來。

  夏青看著龍舳,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沒關係。」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蘇澤偉就接到了電話,說道:「龍舳的家人要來了,我們走吧!」

  為了不起衝突,也不影響後面的手術,我們趕緊撤出病房。

  我和夏青又趕回局裡,跟著同事們一起整理資料,校史館的檔案已經查出來一些了,沒有完全燒毀,竟然還保留著一些當年擴建工程的一些數據,當年擴建的高中後又被西京大學給並校了,並校後操場也沒有翻新。

  雷隊已經笑眯眯地拿著批捕的文書走了過來,鄭重地交到夏青手上。

  夏青一刻也沒有耽擱,帶上三名警員,一起趕去了學校,當她們走進校長室的時候,校長還正坐在位置上喝茶。

  「校長,跟我走吧!」夏青展示了逮捕令,冷冷地說。

  校長似乎早知道他們會來,一副泰然自若地樣子,已經把辦公室整理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染,他吐了口茶葉,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環顧了自己的辦公室良久,回復道:「走吧。」

  校長向我們交待了所有的來龍去脈,張衡確實是他侄子,從小就調皮搗蛋,不學無術,早早進了社會,學了很多陋習,天不怕地不怕,校長在高中後勤任教時,張衡正好承包工程,就盯上了這個學校操場擴建的事,陳剛人如其名,剛正不阿,多次就工程質量問題和他起衝突,還說要上報,怕陳剛舉報,張衡就給陳剛地水裡下藥,把他迷暈,又把他殺了,就埋在正在建的操場裡面,校長很快知道了此事,但考慮到是自己的親戚,不忍心舉報,當陳剛的親戚來找的時候,他就以學校會幫忙找為由搪塞了回去,陳剛的親戚再去警局報案時就過了失蹤24小時,當時警局的人以逾期太久不好追查為由也沒用心去找,也沒有立案偵查,這給校長和陳剛都壯了膽子,也讓校長意識到警局不是鐵板一塊,就安插了眼線在警察局,教育局,時刻盯防著動向。陳剛的親戚再找去教育局,教育局和警察局就開始踢皮球了。這樣一晃就過了十年。直到我們警局又收到舉報信,眼線匯報情況給校長,校長才又開始布局。校長把張衡藏起來,讓別人都以為他也失蹤了或者死了,可張衡不安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性格已經形成,總是偷偷出來走動,校長去安撫他,才暴露了蹤跡。校長發現被我們盯上後,放棄了原來的通訊裝置,沒想到龍舳竟然給他的鞋安裝了追蹤器,才知道了他引誘研究生消滅檔案的事。而那天,正好張衡也來找校長,抱怨再也藏不下去了,校長順勢就讓他去了校史館,才出現在監控里。而當消防來滅火的時候,他又讓警局的眼線假裝從火場裡抬出來被燒的人,放在套牌的救護車上,直接拉到火葬場。火葬場那邊已經說好了,這樣,張衡就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警員問。

  「我再也不想替他隱藏,替他辦這些事了。我是我們家族唯一出類拔萃的人,我為了能成為人上人,不敢鬆懈,一直努力學習,最後終於進了教育單位,有了體面的工作。卻沒想到一直被家族拖累,屢屢為家族的人辦事,為了幫張衡,我做了太多錯事,花了太多心思,我太累了。。。。。。每每我望著學校那熟悉的操場,我都心驚膽戰,抓住也好,終究我也是逃不過的。我也不用再感到心累,感到愧疚了。」校長長嘆了一口氣,早已沒了之前慈祥,高貴的模樣,「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但我知道,沒了我,以他那種智商,很快就會被你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