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好的不夠絕對，壞的又不夠徹底
「告訴我，夜梟。」
夜梟聽到小丑俠問道：「被當做犧牲品的感覺如何？」
「我不能……我不能就在這裡倒下。」
小托馬斯韋恩也許可以感到挫敗，也許可以有負面情緒，但是夜梟不可以，他應當像一台精密的儀器一樣在發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之後，立刻在第一時間作出應對。
因此儘管此刻小托馬斯·韋恩在絕望哀嚎，但夜梟卻立刻行動了起來。
他在看到蝙蝠俠和反監視者聯手而來的第一時間就亡命奔逃。
盧瑟自以為已經改造了他的推進塔，但夜梟一直確保自己有能力在關鍵的時刻阻斷這種置換反應就像給一個簡單的電路加裝一個隱藏開關一樣容易。
而他準備的屏蔽網絡原本應當阻擋兩個宇宙間任何的穿越，這樣蝙蝠俠過不來，干擾不了他，盧瑟做的準備也能被掐斷，他也能夠穩坐釣魚台，但現在隨著蝙蝠俠和反監視者的聯手，兩個人就像一枚鐵錐一樣刺破了他在兩個宇宙之間使用斯塔羅編織出的防護網，直接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裡。
「但這一切還沒有完蛋。」夜梟催眠自己：「我還有還手之力。」
他快速的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新的計劃：「宇宙之間的置換不可能那麼快開始，尤其是萊克斯盧瑟做的準備沒有真實生效、或者只能生效一部分的情況下。」
「只要我能抓緊時間將反監視者和蝙蝠俠短時間內排斥出我的宇宙，讓他們沒法奪走我的推進塔系統，我就可以在那麼近的距離毫無顧忌的對著蝙蝠俠的宇宙發動神速力風暴……」
（註：第495章曾經提到過夜梟原本的計劃是由他來發動對蝙蝠俠宇宙的神速力風暴，但受到蝙蝠俠威脅後放棄，但他依然保留了這個能力。）
「無論蝙蝠俠和反監視者達成了什麼條件，他的宇宙永遠都是蝙蝠俠無法放棄的軟肋。一旦他打算回去拯救自己的宇宙，就必然和反監視者產生分歧。這樣他們就會無暇顧及我。」
不得不說，夜梟在短時間內臨時想出來的這個類似於圍魏救趙的計劃是有可行性的，因為本質上這個並不是他一拍腦袋，而是基於對於現有資源的合理利用。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阻止蝙蝠俠和反監視者奪取他的推進塔系統。
因此，他得……
「我告訴過你，你已經完蛋了，夜梟。是報應的時候來了。」
他聽到小丑俠，那個他所幻想出來的幻影在對他唧唧歪歪，大加嘲弄。
「你的那些該死的計劃擰巴的要命，無用又無趣。」
他聽到小丑俠說道：「如果你在執行計劃的早期就下定決心要犧牲蝙蝠俠的世界，你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在奧姆領主和鮮血教主的身上。」
（註：早期，夜梟在殺死密特隆，坐上莫比烏斯之椅，徹底確定反監視者不可對抗之前，曾經試圖和蝙蝠俠聯手對抗反監視者，而非犧牲對方。小丑俠在嘲諷這一點。）
夜梟知道憑藉自己的速度是不可能逃得過蝙蝠俠和反監視者的，對方一個能夠變身成某種能利用神速力的形態，一個是完全可以被稱作神的生物。
他夜梟即使穿著動力裝甲，在速度上也不可能和這兩者相媲美。
但值得慶幸的是，蝙蝠俠和反監視者在跨出傳送門的時候由於身處脆弱空間，沒法第一時間移動，所以給了夜梟極短極短的反應時間。
他第一時間遙控調動了大量屬於行星之心的魔法能量，通過倒霉的格蕾爾——失去了那群宇宙霸主幫她分攤疏導能量之後，格蕾爾已經不堪重負了，但夜梟並不在意這些。
他將這些引導而來的魔法能量通通灌注進了娜塔扎的身體內，然後用對方施展出了反語魔法。
（註：反語魔法大師扎塔娜的平行宇宙同位體，505章曾經提到。夜梟使用娜塔扎調控能量，但在與508章與盧瑟的對話中證實這只是輔助手段）
強大的反語魔法短暫的阻塞了反監視者和蝙蝠俠行動的時間——以娜塔扎受到成噸的魔法反噬，差點暴斃為代價。
夜梟打開了傳送門，喘著粗氣撲倒在安全屋的地板上，這裡暫時不會被蝙蝠俠和反監視者發覺，至少能撐一點點時間。
他覺得心臟在狂跳，血液在恐懼的驅動下衝擊他的大腦。
他抬起頭，看到小丑俠以貴妃躺的姿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嘿，托馬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一開始就明確你的目標，徹底冷酷的對待蝙蝠俠，一步一步將他羅織進伱的陰影里，憑著情報和事前準備上的優勢，現在的你早就悠哉悠哉的逃走，坐看蝙蝠俠與反監視者生死相搏了吧，嘻嘻！」小丑俠說道。
夜梟瞪著對方。
「哦，親愛的，別這麼看我，我可是你內心的投影，我和你一體兩面！我是你想像出來的，還記得嗎？這可是你內心的聲音，哇哦，以我的形象而說出口，這可真是浪漫呢。」
夜梟沒時間浪費了，他根本不回答小丑俠的話，他踉踉蹌蹌的撲到安全屋的操作台上，使用它留在系統中的後門，跳過了一系列繁雜的身份認證環節之後，夜梟啟動了自己新的文件夾。
小丑俠在旁邊喋喋不休，他像以前一樣瘋瘋癲癲，然後繼續說道：「亦或者，你善良到底，徹底和蝙蝠俠袒露心跡，你們兩個兄弟聯手，干他媽的雙劍合璧，一起反抗反監視者，約定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你們燃的一塌糊塗！」
他聳了聳肩，然後繼續說道：
「Well，那麼聽上去這就是個雖然老掉牙但是棒的要死的英雄史詩，你們很有可能會在最終的戰鬥中被打的像狗一樣在地上喘，但是猜猜怎麼著，你們最後贏啦！」
「這看上去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警告，緊急對抗計劃已經啟動。」
夜梟對小丑俠的話充耳不聞，他全神貫注，盯著屏幕。
他剛才在其中一個推進塔中，試圖通過製造屏蔽網絡阻隔兩個宇宙。
而蝙蝠俠和反監視者在突破屏蔽來到這個宇宙的時候，則被這個屏蔽網絡引導，像是在一張巨大的蹦床低處有一個洞一樣，理所當然的通過這個洞掉到了下方的位置。
也就是說，反監視者和蝙蝠俠現在並非處於夜梟宇宙的地球上，而是在一個被放置在其他宇宙扇區的、一個可以作為攻擊目標的推進塔上。
夜梟喘了口粗氣。
他環顧四周，發現小丑俠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在他的身旁……
好，他運氣不錯。
「正在啟動……緊急對抗計劃：A」
他的屏幕上快速的閃爍著文字：
「銀河傀儡本來就是一具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戰爭武器，他的體型龐大，甚至接近銀河系的大小，在大多數時候，他都通過自己的能量凝聚成較小的分身來與體積遠小於它的生物交流。」
「但他仍然有弱點。他的額頭上嵌著一枚微型星球，只有正常星球的1/10大。那是他的控制核心，中樞神經，也是他唯一的弱點。
基於在暗地裡悄悄對銀河傀儡的改造，使我們能夠通過那枚微型星球操縱他的行動。在必要的時候，他會是致命的一擊。」
這是夜梟為這個計劃編寫的日誌，以防止如果並非他來發動這個預案，他所信任的其他人仍然能夠出色的完成。
這個計劃原本是為了針對在這個宇宙逃脫之後，那些宇宙霸主抱起團來反對他夜梟的時候，夜梟留下了的眾多後手。
而現在，儘管銀河傀儡被抽乾了，但這卻反而降低了他的控制難度。
然後再使用推進塔系統，將大量的行星之心能量灌注進銀河傀儡的身體……
「我只需要把他們儘快的趕出去一會兒。」夜梟咬著牙齒，在屏幕上的廣角中，讓人幾乎震撼不已的龐大星球巨神在仰天長嘯，無數的小星球被他在宇宙空間內碰得粉碎。
像銀河一樣巨大的戰鬥傀儡，這正是「銀河傀儡」這個名字的由來。
「你真以為憑藉這東西就能夠對抗的了反監視者？得了吧，從內心你就知道這東西完全就是扯淡，除了讓你現在安慰一點以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小丑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比之前托馬斯聽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
「告訴我，夜梟。我的朋友，我的玩物，你還要掙扎多久？」
夜梟沒有說話，他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然後在畫面中看到被他所遙控的銀河傀儡，惡狠狠地揮舞著他比起星球都要龐大的拳頭，朝著反監視者和蝙蝠俠揮去。
大量無辜的星球在這橫貫星河的一擊中灰飛煙滅，夜梟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對方這強大的力量給他造成了一點錯覺。
他看向另外一個屏幕上面呈現的是蝙蝠俠和反監視者此時的狀態，此刻蝙蝠俠已經變身成了肋生雙翅的狀態，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龍。
你瞧，蝙蝠俠好像要動用一些力量了。
這讓夜梟產生了一些錯覺，讓他真的以為能夠……
下一刻，屏幕就黑了，而另外一個畫面也很快被轉接到主屏上，跟在後面的則是機械的提示聲：
「計劃失敗，銀河傀儡已死亡。銀河傀儡已被正面摧毀。」
一種巨大的窒息感，抓住了夜梟的心臟。
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此時正被反扣雙手，倒在地上，而蝙蝠俠正用膝蓋壓著他的脖子。
他不能呼吸了。
「正在啟動：緊急對抗計劃B」
大量的亞魔卓機器人被夜梟事先操縱好的程序釋放了出來，他們每一個的戰鬥力都堪比一個普通的綠燈俠，除了沒有感情。這是唯一的缺點。
人海戰術，面對反監視者和蝙蝠俠的時候……
沒有任何的卵用。
他看著那些漂浮在宇宙當中的，在反監視者的一擊下倖存下來的那些機器人。
伊沃博士對他的造物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但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在無恥剽竊犯夜梟的監控下，而且還被他做成了量產型。
伊沃博士還一直覺得自己憑藉著亞魔卓機器人是夜梟的重要盟友，但實際上他也就算個研究人員。
「警告，正在啟動：緊急對抗計劃C。」
「灌注行星之心的魔法能量轟炸。警告，這麼做很有可能會對你的宇宙造成不可逆的損害，是否確認……」
夜梟確認的很快，但他自己也猜到了這樣的襲擊，對於蝙蝠俠和反監視者這個層次的對手來說就跟撓痒痒沒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他本該繼續掏出一些計劃，直至能夠將兩個敵人按照他設想的那樣，暫時推離自己的宇宙。
然而……
「我告訴過你了，托馬斯。」
夜梟面前的貓頭鷹電腦自動啟動了緊急計劃D。
但夜梟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些計劃是一個比一個更加弱的，如果之前的銀河傀儡都奈何不了，那麼這些小東西就更加不必說了。
「在此之前你有選擇的機會。你但凡兩個選項中任何選擇一樣，你和你的宇宙今天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夜梟聽到小丑俠說道：「但你唯獨不能兩個都想要，托馬斯。叛徒和戰士是完全不同的物種，你絕不可能兩者兼容。」
「所以為什麼會猶豫呢？為什麼一開始想要和蝙蝠俠聯手呢？」
夜梟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很清楚自己準備的計劃奈何不了那兩人，但他也已經沒有其他的計劃了。
他像是個失去設定目標的機器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然後……
他身邊的一切都開始消失，這個安全屋同樣也是一個推進塔系統的一部分。
如果蝙蝠俠決心要搬空他的宇宙，那麼連這個安全屋裡所有和推進塔系統牽涉的東西也會一起被帶走。
於是夜梟……現在只能呻吟了。
他無力的倒在地上，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絕望。
他還想催眠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但早已不能。
「無論你選擇哪一各方向都是正確的，但你偏偏什麼都沒選。」夜梟聽到小丑俠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輕的低語道：
「你好的不夠絕對，但又壞的不夠徹底……」
小丑俠低下頭，輕輕的嘆道：
「你呀……你呀。」
「所以才會這麼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