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智慧是凝聚成迷霧的水滴
「不，蝙蝠俠除了在你脊椎中藏了一支以外，還在你的心臟中也藏了一支！」
（註：以上伏筆請參考第364章，陳韜主動告知夜翼的內容。）
盧瑟一把將夜翼從地上提了起來：「難道他沒有告訴你脊椎中的那只是吸引夜梟注意力的幌子，而那個心臟中的才是真正……」
但是盧瑟的問話只換來了夜翼的苦笑：「我告訴過你了，萊克斯……」
「叫我盧瑟先生！」盧瑟猛地一把抓住自己腦袋上不存在的頭髮：「我跟你老爸是戰略合作夥伴！」
「彳亍口巴。」夜翼同意了，但這一個稱呼上的問題，對於他們現在的現狀於事無補。
夜翼露出苦笑，他說道：「蝙蝠俠確實給我準備了兩套小丑俠病毒，但是那個使用布萊尼亞克的縮小光線存放在我心臟瓣膜上的小丑俠藥劑並沒有逃脫夜梟的檢查。」
「夜梟比我們要想像的更厲害的多，他不但對我全身都做了檢查，找出了我身上所有潛藏的小丑俠病毒，而且還使用心靈感應能力突破了蝙蝠俠在我身上留下的心靈防護，蝙蝠俠原本預計他會因為那個利爪迪克格雷森的緣故而對身為同位體的我抱有感情，但事實上那點感情完全不足以左右他的行動，更別說動搖他的理智了。」
「所以……」他說道。
「所以……？」盧瑟問道：「我們完全失敗了嗎？」
「我對這裡的入不會持續太久的，夜梟很快就會發現，我們沒有選擇去尋找暴狼，而是直接來找你，他原本將朝著暴狼那邊調集的軍隊也會開始往這邊引。」
「我敢猜測夜梟絕不會讓冥河夫人或者是任何一個宇宙霸主級別的盟友來尋找我，而是至少會安排兩個人——這是基於冥河女士之前對我們的私自放縱所進行的改進，對方的所作所為根本瞞不過夜梟的眼睛。」
「僅僅是面對冥河女士一個對於我來說就已經足夠吃力。一旦夜梟調集了兩人以上的戰鬥力，對我們這一邊呈現的情況就完全是一邊倒。」
盧瑟的光頭上冒出汗珠，一滴又一滴，像是雨水一樣落下來：「可惡啊，我之前做的準備完全不是這種……」
「你做了什麼準備？」夜翼問道，盧瑟原本打算讓這個蠢孩子自己旁邊玩去，他在抓緊一切時間燃燒智慧的火焰，但是陡然之間他突然又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某種直覺點燃了盧瑟的思維，他的靈魂煙霧繚繞，被凝聚在一片迷霧當中，看不清未來。他隱隱發現了什麼，但卻又抓不住重點。
他猛的一回身，然後抓住了夜翼的肩膀：「把蝙蝠俠和你說過的話，原原本本的再向我複述一遍！」
「哦，好的，那天……」
夜翼剛要說話，緊接著他就被盧瑟所打斷了：「等等，不必了，我要直接讀取伱的記憶。」
盧瑟不由分說，將夜翼推倒在地，然後脫掉盔甲，盤膝坐在對方面前，他身後的盔甲自行行動，緊接著從腹部伸出大量的納米機械鎖鏈，搭在了盧瑟的光頭上，然後另外一根不由分說，連在了夜翼的腦袋上。
剎那間，大量的記憶被一瞬間同步到了盧瑟的腦海中，儘管是定點讀取，而且夜翼也沒有什麼反抗之力，可這精神衝擊仍然讓凡人之軀的盧瑟流出鼻血。
但他雙眼赤紅，咬住了一口帶血的牙：
我得弄清楚，我得弄清楚，蝙蝠俠究竟……
「……勒死夜翼的夜梟會犯下他人生中最大的錯誤，因為……」
「……夜翼召喚暴狼……暴狼被打的滿地找牙……夜梟沒有能力殺了滴血重生的暴狼，但是他極有可能會……讓他再也沒有能力拯救夜翼……」
盧瑟抱著自己的腦袋。
不對。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怎樣劈開迷霧，看見真相？
告訴我！
——暴狼和夜翼兩個人都上過蝙蝠俠的手術台。一個是提供自己的細胞，一個是接受移植改造的細胞……至少蝙蝠俠是這麼對外宣稱的，並不排除他在撒謊。
「……迪克，你有沒有考慮過去死？呸，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成為一個擁有自愈能力的超……」
一道閃電突然擊中了盧瑟的腦袋，提示是如此的明顯，蝙蝠俠故意說錯了前一句話，他……
盧瑟突然神經質一樣的低笑起來，緊接著他笑的兩個肩膀都在顫抖。
他終於猜到了，他突然領悟到了！
所謂的智慧，既是劈開迷霧的利刃，又是凝聚成迷霧的水滴。
他太過於聰明，太相信自己的計劃，以至於讓他看不清。
這是聰明人才會犯的錯誤，越是覺得自己聰明，越是覺得自己掌控全局，就越是常常會陷入自己束縛自己的怪圈裡。
而這個錯誤夜梟也一定會犯，防範也沒用，這壓根就不是依靠防範能夠解決的問題。
這是對所有懷有智慧者的詛咒，是對他們擁有智慧的愚弄，一個智者怎樣才會被欺騙呢？什麼樣的人能夠騙到一個智者呢？
沒有人，只有智者自己。
「你沒事吧，我們得想辦法逃脫了，夜梟他很快也會找過來的，已經沒時間浪費了。」
夜翼在旁邊就那麼看著萊克斯盧瑟又哭又笑，心中發急，不是他瞧不起盧瑟的技術，只是再好的技術也不可能在這樣完善的警報體系下拖太久。
他們在這裡再待一秒就多一秒被夜梟發掘並且逮住的危險。所以為什麼不趕快跑？
「我為夜梟的哥譚市準備了一顆四億當量的核彈，」夜翼聽到盧瑟說道：「威力大約是沙皇炸彈的8倍。」
（註：沙皇炸彈是蘇聯在冷戰期間引爆的一枚核彈，當量為5000噸，威力大約是被扔在日本廣島的「小男孩」的700倍。）
「你準備了後手，這能讓我們脫困嗎？」夜翼頓時又驚又喜。
「我當然沒想過僅僅依靠這樣的一枚小炸彈就讓夜梟屈服，無論是冥河女士還是他手下的那群宇宙霸主，都不會沒有能力想辦法阻止這場爆炸，但是問題在於那個核彈除了摧毀夜梟的哥譚市之外，還是一個啟動程序。」
夜翼一時間甚至沒有理解盧瑟想要幹什麼，緊接著他反應過來，頓時大吃一驚。
「什麼？你要摧毀整個哥譚市？那裡至少有幾百萬上千萬的人！不，我們不能這麼做。聽我說，盧瑟，他們都是一群活生生的……」
夜翼被他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盧瑟會這麼爆裂，真按照他的計劃行事，那麼別說哥譚了，周圍的幾個城市都要完蛋。
「夠了，你以為我們原本想要拋棄這個宇宙的計劃就有多麼善心嗎？」夜翼還想多說什麼廢話，盧瑟一把將他推倒。
「我通過這個啟動程序將這場核爆與這個宇宙的加速做了綁定，我秘密經手過夜梟所製造的每一座推進塔。如果太多的推進塔被損壞，這個宇宙的加速度就會下降，到時候被反監視者追上來也是死。」
盧瑟說道：「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還有機會對抗夜梟，這個話題就此終止。我並不是要真的這麼做，只是用此來威脅夜梟。」
他強勢的掐滅了初代羅賓關於核彈爆炸會傷害居民之類的疑問，通過轉移助力的方式讓迪克重新聚焦了自己要走偏的注意力。
「除了那個事先已經被悄悄放在哥譚市的核彈以外，我手頭還掌握著數10枚小當量的微型核彈，完全可以當做正面對抗時的武器。」
盧瑟已經通過衛星的位置定位了暴狼的所在地，他直接對著夜翼下達了命令：「跟我來，我知道暴狼在哪裡，我們需要找到他。」
他又和夜翼扯了一些沒用的屁話，緊接著讓對方走在前面，快速的逃離了這個夜梟為他準備的囚籠。
而在夜翼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盧瑟卻操縱著盔甲，讓它分出大量的金屬觸手，悄悄的刪去了一小段自己剛剛領悟蝙蝠俠計劃的記憶，只留下了自己打算怎麼做的準備。
很好，一旦他刪去了那些記憶，那麼即使他被抓住，對方使用心靈感應的能力讀取他的記憶……
也不會覺察出蝙蝠俠的計劃了。
……
……
……
「夜梟的計劃有了偏差。」
哥譚市的另一個角落，囚禁暴狼的一個貓頭鷹洞分基地內。
絕望魔巨大的粉紅色身體依靠在貓頭鷹洞穴的牆壁上，他的獨眼緊閉，盤膝坐著，正在假寐。
而此刻冥河女士就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夜梟弄錯了，盧瑟的第一目標不是暴狼，而是夜翼。」坐在椅子上的冥河女士實在閒的無聊，於是就控制那些聽從他命令的暗物質構成的人形幫他找了一塊石頭，然後在傾刻間碾的粉碎。
「這麼看來，我們的領頭者看上去並沒有像我們想的那樣算無遺策。」冥河女士說道。
「我已經把情況告知夜梟了，等他了解了之後就會做出相應的決策。」三眼的粉皮外星人並不打算回應冥河女士滿懷惡意的這一句，因為他很清楚這吐槽兩句的後面埋藏著不知道多少的試探。
他對於對方合縱連橫，試圖聯合其他宇宙霸主的小同盟有所耳聞，但至少現在絕望魔還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而很快，他們也接到了夜梟的通訊。
「事情暫時沒有像我們判斷的那樣發展，盧瑟先去拯救夜翼了，可能他會覺得對方比較容易一些。」
隔著屏幕，夜梟說道：「但儘管有這樣的小插曲，他們也仍然不可能放棄暴狼。」
「對方的力量遠遠超出夜翼，足以撬動戰局，就算盧瑟救走了夜翼，他也一定會帶著他來找暴狼。」
夜梟一邊這麼說著，一邊隔著屏幕，隱晦的和囚籠中的暴狼對視了一眼。
「因此我才調動你們在這裡堵他，以及為了防止盧瑟可能會有什麼計劃，兩位，我又為你們準備了一位新的盟友。」
絕望魔和冥河女士對視了一眼。
是誰？
「二代亞魔卓機器人，由伊沃博士控制的。」夜梟說道：「儘管力量不如負責鎮守推進塔的三代亞魔卓機器人，但也足以比起你們旁邊的那些普通會社成員更強。你們三人聯手，一定能夠活著抓住盧瑟，對吧？」
夜梟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了……把事情辦完，盟友們，我認為至少在逃脫反監視者的魔爪之前，我們都應當同舟共濟，是不是，冥河女士閣下？」
冥河女士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方直接點他的名，說明她乾的那點已經被發現了。
「總之你們的配置已經遠遠超出了盧瑟能夠應對的上限，即使他再強也不可能在你們的手上救出暴狼。」
此時，暴狼就躺在自己的囚室中，好像對這一切都充耳不聞，剛才和夜梟的眼神交流，完全就像是錯覺。
隨著通訊的結束，冥河女士以及絕望魔繼續一起一直守在這裡，這裡是最內部的位置，其他超級惡人秘密會社的成員都在外面等著他們。
「盧瑟真的會來？」冥河女士說道：「這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自殺，在之前和對方的遭遇戰中，我雖然沒能留下對方，但對於盧瑟和他那個造物的戰鬥力也已經有了大略的了解。」
絕望魔沒有接他的話，冥河女士還想說，但緊接著下一刻……
「請注意，請注意，有人入侵貓頭鷹洞，請注意，有人入貓頭鷹洞！」
刺耳的警報聲從屏幕後面傳來，這一回，即使是比起冥河看上去要更加沉穩一些的絕望魔也開始感到有些好奇了。
盧瑟明明有躲開監控的潛力，他明明有這樣的能力，甚至他之前在面對夜翼的時候就是那麼做的，但是現在，他卻大搖大擺到觸發警告的地步。
這是怎麼回事？
「盧瑟真的來了，他憑什麼試圖戰勝我們？憑他現在使用者已經受損的機甲，還是憑藉之前被冥河女士擊傷的肉體凡胎？是依靠他的那個人造物，亦或是是對我們來說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迪克格雷森？」
絕望魔默默的思考著：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盧瑟來這一次都是必敗無疑，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