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論如何製造一個瘋子
當陳韜醒來的時候，他看到世界一片寧靜。
他先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發現自己只回溯了大約10天左右。
於是陳韜深吸了口氣。
他沒有叫人，也沒有和其他人說些什麼，而是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在椅子的下方按了一下。
在幾秒鐘之內，椅子在一陣機械變形中與蝙蝠俠體內的金屬之靈完成了驗證。
「已認證，蝙蝠俠，歡迎再次回到正義大廳。」
陳韜遙控著正義聯盟大廳的屏幕顯示了一個待選擇的監控畫面。
正義聯盟幾個重要成員的頭像出現在了屏幕上，陳韜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夠打開其中一個頭像，然後實時通過最接近那個正義聯盟成員的觀測攝像頭，實時檢測他們現在的行動。
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好。
但他沒有那麼做。
他有些害怕。
他唯恐當他打開屏幕上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尚且完好無損的正義聯盟眾人。
他們在之前被反監視者使用反生命方程式所束縛，陳韜並不確定自己將反監視者驅逐出自己這個宇宙的同時，究竟有沒有能夠將自己的隊友也同樣留在這個宇宙。
是的，時間重啟這個計劃有很多沒有印證的部分，它和陳韜其他的大部分計劃不同，他並不是那麼的完整。
從一開始，時間重啟都只是陳韜的最後拖延計劃， plan b中的plan b。
而由於神速力總量實在太少，陳韜的實驗也少的可憐，在面對反監視者的時候，他寶貴的幾次實驗機會必須留給黑死帝、至尊小超人、安東·阿凱恩這些更重要的籌碼。
因此，這一切對於陳韜而言都是缺乏數據支撐的。
儘管他早就做過即使是自己孤身一人也會勇敢的繼續戰鬥下去的心理準備，但對他來說……
總顯得有些太過於殘酷了。
陳韜深呼了兩口氣。
他幾乎沒有勇氣操縱著屏幕上點開那些監控視角。
於是他將操縱的權限移交給了蝙蝠電腦：
「蝙蝠電腦，打開克拉克肯特的監控視角。」
沒反應。
「……」
「嘿，蝙蝠電腦！」陳韜說道。
在使用正確的喚醒詞之後，陳韜從捂住雙眼的指縫中看到克拉克肯特沒有半點問題的和自己的妻子路易斯共進下午茶。
在他們的記憶里，距離反監視者入侵陳韜他們的世界還有至少10多天，而蝙蝠俠已經全副武裝。
整個正義聯盟、亞特蘭蒂斯民眾，天堂島民眾摩拳擦掌，陽光正好，未來充滿希望。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要面對什麼。
陳韜微微的鬆了口氣，幸好他還有時間。
神奇女俠。
毫髮無損。
綠燈俠，火星獵人。
毫髮無損。
在確認了整個正義聯盟沒有受到傷害之後，陳韜終於收斂了心中軟弱的情緒，他關閉了監控界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首先，他需要說服至尊小超人幫自己。
陳韜這麼想著，緊接著眼前屏幕上的影像也就隨著他的思考，出現了至尊小超人的大頭照。
在之前對抗反監視者的戰鬥中，他一直想著該怎樣限制住至尊小超人這頭野獸，然後利用血屠牛或者是視差怪重新將至尊小超人逼瘋，然後復刻之前至尊小超人壓制達克賽德的戰鬥。
但很明顯這一套蝙蝠俠故智在反監視者對於起源牆的了解和其本身的強大力量所構築的銅牆鐵壁上撞得頭破血流。
因此，陳韜不能讓反監視者再有機會把至尊小超人重新塞進起源牆，而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他不但得在戰鬥開始之前就把至尊小超人從牆上請下來，而且還得用黃太陽光將他強化到足夠暴揍反監視者的地步。
但現在問題來了，他該怎麼說服至尊小超人？
陳韜很清楚，不管他所在宇宙的至尊小超人是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一個，他都足夠邪惡和冷酷。
這傢伙就跟他前世看過的漫畫宇智波帶土一樣，壓根不覺得他現在所生活的世界是正常世界，而是一個註定被抹除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在他眼裡就是NPC，正常的邏輯推導和說服根本拿這個瘋子沒辦法。
這也是為什麼陳韜打看到至尊小超人的第一眼就從沒想過讓一個腦子正常的至尊小超人從牆上下來。
現實又不是偶像劇，難道他穿上女僕裝，打扮成魅魔，就能夠毫無理由的魅惑至尊小超人，讓他放棄自己那麼多年以來的堅持，痛苦和憤怒，直接從至尊小超人進化成至尊小羅賓，然後任勞任怨的幫他跟反監視者硬剛？
陳韜搖了搖頭，將腦袋裡冒出來的奇葩想法掃進垃圾堆。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他就不是蝙蝠俠，而是上帝。
無論多麼強的魔法，也不可能強行扭轉一個人的性格，以至尊小超人這種怪物的思維邏輯想讓他聽話，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絕對能有和反監視者正面對抗的能力，即使他沒有，陳韜也能用其他力量參與圍毆，補齊至尊小超人和反監視者的戰力差距，——如果那差距存在的話。
因此，陳韜是絕不可能放棄利用至尊小超人的。
陳韜一邊這麼想著，隨著他的思考，蝙蝠電腦上至尊小超人的影像也被移入了待辦事項。
緊接著，他還必須繼續整合之前他沒有整合的同伴和力量，比方說超女王和夜梟的力量。
他之前拒絕了夜梟的計劃，是因為夜梟壓根就沒有把他所生活的星球上的那些人當成活人，而是耗材和武器。
且不說變成野獸以後互相攻擊會死多少人，那些野獸也壓根沒有隻能分攤一部分力量這樣的意識，如果陳韜真的拿他們當做縴夫，更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
而那些變成野獸的民眾，陳韜並非不能使用時間線重啟的能力將他們救回來，但正如夜梟所說的，單體宇宙的力量有限，如果將時間重啟的力量大幅度的消耗在他們的身上，本身的付出和獲得就又不成正比。
夜梟不需要考慮正不正比，對吧，因為夜梟根本就沒想過要救人。
但陳韜想過。如果將救人的想法也算進去，這立刻變成了賠本的買賣。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
這並非英雄之舉。
除非有著可以無後患讓所有人保持理智的方法，否則陳韜絕對不會考慮採用夜梟強化全世界所有人的手段。
一旦突破底線，完全操縱無辜者的自由意志，等於是毫無顧忌的行惡，這簡直就是在向著巴巴托斯招手。
陳韜又回想起他從反監視者大腦中竊取到的信息：
他盜竊到的信息也只有一個，內容非常簡單：
反監視者有能力打通光明多元宇宙和黑暗多元宇宙之間的壁壘，製造一個通道，就像在兩個被土牆阻隔的房間中打個洞一樣。
而從理論上來講，如果有反監視者對抗不了的外力將他摁進這個通道，是有能力將反監視者摁進光明多元宇宙的。
但也只是理論上。
而對於陳韜來說，這個信息無疑是給了他一些想法，他早就看清楚了，在黑暗多元宇宙中，他自己他媽就是一根繩子，一頭攥在反監視者的手中，一頭攥在巴巴托斯的手裡，想要打破這樣的現狀，他就必須將最終決戰的戰場轉移到黑暗多元宇宙之外去。
但這又該如何完成呢？
而且這還引申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使離開黑暗多元宇宙擺脫了巴巴托斯的影響，陳韜也大概率打不贏反監視者。
巴巴托斯的注視雖然對於陳韜來說是個危險，但對於反監視者來說，卻起到了一定的削弱作用。
一旦巴巴托斯無法干擾他們，反監視者只會變得更加可怕，如果之前他準備的底牌就無法摁死反監視者，將反監視者帶到光明多元宇宙之後，想贏就更難了。
陳韜想著。
他從沒這麼糾結過，在過去，無論操縱什麼計劃，在他的眼中都宛如洞若觀火，但唯獨這些……
就像打牌，歸根結底正如夜梟所說的，單體宇宙可以利用的力量實在太少了。
但陳韜一邊想著，一邊在琢磨著夜梟的計劃。
其實他的思路總體還是正確的，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全民皆兵想法，但是受限於條件，夜梟不得不把這個思路改成了全民耗材。
如果有方法，既能夠維持民眾的自由意志，讓他們有能力在無法提供足夠多的力量的時候主動斷開與陳韜的連接；
又能夠強化他們的力量，使他們能夠為自己承受更多的力量，相當於完全剔除夜梟計劃中的負面效果，這樣就完美了。
陳韜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不久之後，他就出現在了天蝕的面前。
……
……
……
自從被蝙蝠俠活捉以來，天蝕就再一次被關進了黑暗之心當中，再也見不得天日。
他是個強大的魔法生物，能夠勾起人心底的邪念和惡念，然後完全掌控那些被他控制的生物。
成千上百年來，但凡有人粘上他的力量，最終的結果都是被他所控制，從無例外。
哪怕是之前對他百般防範的阿曼達沃勒，也被天蝕找機會控制了馬克西維爾勞德，從而釀出了之前的那場亂子。
但唯獨到了蝙蝠俠的手上之後，天蝕是左等右等，蝙蝠俠也沒有搭理過他半點。
對方就好像完全把他給忘了一樣，別說什麼使用他的力量，然後給天蝕復活的可乘之機了，連存放黑暗之星的房間，都被蝙蝠俠修的跟個墓室似的。
他幾乎要以為下一次重見人世是要等蝙蝠俠徹底死掉幾百年以後了……
然而今天，天蝕很高興地看到蝙蝠俠帶著貝恩出現在了存放黑暗之星的房間裡。
「我能……」
還沒等天蝕介紹自己，他就聽到蝙蝠俠迫不及待的說道：「你能賦予人力量。」
「呃，確實如此……」天蝕。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明白具體是哪裡有問題，他繼續說道：「我還能……」
「別說廢話了，快快把你的力量給我們吧。」
但他的話再次被蝙蝠俠打斷了。
天蝕心中的不滿還沒來得及發作，然而蝙蝠俠就好像很急一樣，直接把黑暗之心拿到手上。
爆音通道傳送門打開，很快他們就一步直接到了大猩猩格魯德和烏龜人所在的房間。
「對著他灌輸你的力量。」天蝕聽到蝙蝠俠就那麼直接對他下達命令：
「快點把它灌滿！」
天蝕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麼奇怪的要求，別人對他都是反覆提防，嚴防死守，害怕他的力量侵蝕別人，怎麼蝙蝠俠這一次這麼蠢？
但天蝕也絕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他半句廢話都不說，直接朝著烏龜人開始灌輸自己的力量。
只要他掌控了烏龜人，他的意志就能借著那具軀體逃出去，黑暗之心就再也控制不了他，他……
然而下一刻，天蝕就看到蝙蝠俠掏出了個像心臟一樣的東西。
那又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韜聽著黑暗之心中傳來像是癲癇一樣的慘叫，面無表情的重新將那塊寶石塞回盒子裡。
反監視者的心臟中充斥著來自巴巴托斯的邪惡黑暗力量，你天蝕跟巴巴托斯搶信徒，這還能搶得過嗎？
「兩分鐘後開始模擬鮮血教主原計劃灌輸眾生之紅的力量。」
貝恩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嗯。」
陳韜說道。
他的腦門上開始亮起粉紅色的光點，那是他變身蝠萊尼亞克時的狀態。
他將會代替大海星斯塔羅對烏龜人進行心靈感應上的輔助。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在烏龜人「那個水晶里的怪物究竟是誰？你想要幹什麼？」的問話聲中，貝恩和蝙蝠俠不由分說，直接向他體內灌輸了一大坨亂七八糟的力量。
「讓我想想解題思路……用反監視者的心臟壓制天蝕的強硬控制能力，然後再使用天蝕對於宿主的控制能力壓制眾生之紅獸化後的狂暴，使用獸化後的狂暴提升個人力量，最後再使用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將這些情感分離出來，鑄造一個獨立的副人格……」
烏龜人的臉色隨著陳韜的折騰，逐漸從青白變向紅潤，然後再變回發青。
費了半天勁，陳韜終於看到烏龜人的肩膀上鼓起一個肉瘤，緊接著，一顆真正的龜頭就從肉瘤上面長了出來。
烏龜人看著自己肩膀上長出來的烏龜頭，一張臉都青了：「這是什麼鬼東西？？？？？」
那個烏龜頭沒有說話，陳韜又用自己的心靈感應能力輔助了一下，將兩個人格分得更加清晰，於是那個烏龜頭終於抬頭了，他說的第1句話是：
「呱！我好強啊！我真的好強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