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摸來摸去（錯誤的）

  陳韜面無表情的轉過臉。

  「呃，他是阿爾弗瑞德。」

  黛安娜稍微走近了一點，用那雙像是湖泊一樣海藍色的眼睛歪著頭看著他。

  「嗯哼？」

  額，這動作真有壓迫感，她這麼走上來無疑在視覺上壓制了我的行動空間，這是一種談判的技巧，通過接近的肢體語言來侵犯他人的領域，她想要……呃……

  陳韜下意識的想要開始推測對方的行動邏輯，就像他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追尋線索，推算結果，這本該是他的強項。

  然而他對上了那雙海藍色的眼睛，緊接著什麼都推測不出來了。

  他仍然維持著面無表情的姿態。這是種偽裝色，永遠都別讓別人意識到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無法確保自己不會在臉上露出破綻，那就把自己的表情固化為妙。

  ——本該如此。

  「把你的頭罩摘下來。」然後他聽到黛安娜說道。

  「不。」

  「摘下來。」

  「好吧。」

  陳韜摘下了自己的半臉蝙蝠頭罩，將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空氣中讓他有些不是很習慣。

  他沒有問黛安娜為什麼讓他這麼做，對方也沒提。

  他已經有段時間頭套不離腦門了，要麼在不同的地點以蝙蝠俠的身份干不同的事，要麼就同步其他的蝙蝠俠，比如【蝙蝠法師】，然後泡在實驗室里，和累得口吐白沫的閃電俠與逐漸開始有點地中海跡象的盧修斯一起做實驗。

  「那是阿爾弗瑞德，老管家阿爾弗瑞德。嗯。」

  陳韜開始無意識的搓頭罩，但很快他就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把頭罩收進了自己的腰帶里，然後說道：

  「他年紀很大了，有時候會看錯。

  「嗯哼。」神奇女俠點點頭。

  然而就當陳韜以為糊弄過去了時候，他突然聽到亞馬遜女戰士直接了當、且突兀的開口問道。

  「這麼說你沒拿我照片當伱的電腦桌面？」

  陳韜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我……我拍了正義聯盟每個人的照片，為了製作每個人的通行卡和錄入信息。」

  「哦，這樣啊。」神奇女俠點點頭。

  「他肯定是看到我 P照片（touch up stuff）了，所以才弄錯——」

  「你摸來摸去（touch up stuff）？」

  「……你想歪了。」

  然後黛安娜搶先傻笑了起來，陳韜微微上揚嘴角緊隨其後。

  這樣的一個小笑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突然被加入了什麼催化劑，一下子變得融洽起來。

  「那麼……你是明天出發去亞特蘭蒂斯？」

  「明天上午10點，大概中午能找到人。」

  「嗯，你要當心。我在政府里有些人脈。他們向我透露政府對於亞特蘭蒂斯的態度還是比較……不友好的。

  我猜亞特蘭蒂斯人也不會多麼友善，天堂島（即神奇女俠所出身的亞馬遜一族所居住的島嶼）以前還和他們打過仗呢。」

  「嗯。」

  「嗯。」

  然後他們又發現沒有話講了。

  「所以……你還有什麼想和我聊的嗎？」黛安娜問道。

  她微微側過身子，好像馬上就要自然的走開了。

  她等待著。

  「沒有嘛？」

  蝙蝠俠沒有反應。那令黛安娜熟悉的、常見的、一貫的、向來如此的面無表情又開始在他的臉上呈現。

  黛安娜眼中，蝙蝠俠似乎永遠只有兩種情緒，一種是用於恫嚇敵人的狂笑臉，一種則是心事重重的面無表情。

  剛才淺淺的微笑就像是幻覺一樣。

  「真的沒有話了嗎？那我走了。」

  蝙蝠俠還是什麼都沒說，黛安娜感到有些失望。

  她側過了半邊身子，稍微抬起來一點腳步：「那麼，下次再見——」

  「呃，當然有，呃。」

  黛安娜猛的把腦袋轉回來，眨巴著自己的藍色眼睛：「你還有事？什麼事？」

  然後就是長達10多秒的停頓。

  「你想不想，我不知道……」

  我真是有點語無倫次了。

  陳韜這麼想著。

  他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我們可以干點別的，我的意思是或者……」

  「不是商談事情？」

  「什麼？不，當然不是。不是商談，也不是什麼計劃的一部分。

  只是……干點別的事。

  啊，我知道正義聯盟成立你也會很忙有時候政府那邊還會有事情拜託你你要是沒時間那就算——」

  「好啊。」

  陳韜和她的目光對視著。

  「所以。你同意了。」

  「嗯，幹什麼都行。」

  「哦，呃，嗯。好的。」陳韜說。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不方便，」他有些支支吾吾的，但即使是這個時候那張嚴肅的表情都像是固化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的偏過腦袋：「我還得去處理亞特蘭蒂斯的事。」

  「對。」黛安娜說道。她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也急忙和蝙蝠俠一樣偏過腦袋。

  兩個人一左一右看向兩邊不同的地方，然後用餘光對視。

  「啊，對，我現在很忙。」

  「我知道，我也有事。」

  「但是也許……」

  「對，你看……」

  「過兩天？」

  「過兩天，好的。」

  「好的。」

  「再見。」

  「再見。」

  ……

  ……

  ……

  「我們正在尋找的是一個年紀大約28歲的白種壯年男人，擁有著黃金色的頭髮和黃金色的眼睛，如果他有鬍鬚的話，同樣也會是黃金色的。姓名亞瑟·庫瑞，代號：水行俠。」

  陳韜和超級少女卡拉·肯特和超級小子康納·盧瑟一共3個人坐在了隱藏式的戰術麵包車內。

  這種麵包車外表是普通的汽車，但內里卻裝飾的另有乾坤，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蝙蝠洞。

  在蝙蝠俠生涯的古早時期，布魯斯·韋恩曾經直接住在這輛車上，以星期為單位的監視法爾科內家族（ DC反派羅馬人的犯罪集團），以收集能合法將他們送進監獄的證據。

  此時，他們3個人正排排坐在車廂內，眼前的屏幕上，阿曼達·沃勒正在介紹政府所掌握的情況。

  「他的身高大約在1米9到兩米之間，儘管據那些漁民所說，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了2米5，但經多方驗證，我們認為是不實的傳言——」

  「亞瑟·庫瑞的身高是1米93。」陳韜說道。

  然後他就看到阿曼達沃勒用「你為什麼不早說」的眼神瞪著自己。

  「你繼續。」

  「他極度危險，目前被我們所觀察到他曾經使用力量的最高記錄，是在承受著潮汐浪潮衝擊的狀態下，徒手舉起了一艘重達16萬噸的遊輪。這已知的力量上限儘管不如我們所知的超人，卻絲毫不亞於神奇女俠黛安娜·普林斯。」

  在場的3個人當中，超級少女聽得很專心，陳韜則早就知道這些情報，唯獨超級小子康納在走神。

  陳韜伸出一隻手，將手指一直到肩膀全部同步為了極速子彈，然後從後面邦的敲了康納一個板栗。

  「嗷！」

  「專心。」

  超級小子康納捂著腦門：「為什麼你能把我打的那麼疼？」

  他看了看屁股底下的座位：「而且還沒把座位打塌！」

  這當然是因為陳韜用了個從後往前的力，而不是從上往下。他還沒打算把自己坐的車給拆了。

  屏幕上的阿曼達還在說話：「史蒂芬·沈博士早在亞瑟·庫瑞的幼年時期受他的父親湯姆·庫瑞所託，進行對於亞特蘭蒂斯人的研究。」

  「然而，後來史蒂芬·沈試圖將這份研究公之於眾。他打算取得年輕的海王，亞瑟的血液，向世人證明他發現了亞特蘭蒂斯人的存在。」

  「因此，他們兩家鬧掰了，海王亞瑟的父親湯姆·庫瑞絕不會允許這種將他的兒子置於危險之地的研究被公之於眾。由於一些沈博士守口如瓶，死也不願意分享的原因，亞瑟的父親湯姆·庫瑞死去，然後他從此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亞瑟。」

  「沈博士不願分享的原因很簡單，」陳韜說道：「他僱傭一個叫黑蝠鱝的僱傭兵去偷海王亞瑟的血，結果不小心害死了亞瑟的老爹。暴怒的海王跑到黑蝠鱝的打撈船上去找他復仇，結果不小心又害死了黑蝠鱝的老爹。他們互相殺了對方的爹，結下了深仇大恨。」

  他聳聳肩：「總結就是互相殺爹，以示友好。」

  阿曼達沃勒聽得直翻白眼。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知道那麼多，我為什麼又在這裡裝模作樣的給你解說你早就知道的情報？

  「你繼續。」

  聽到蝙蝠俠的話，阿曼達沃勒只得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因此，沈博士只能向我們提供了一些早已過時的情報，用以讓我們推測海王亞瑟現在的狀態。」

  他一邊說著，一邊思考著海王亞瑟的問題。和神奇女俠黛安娜不一樣，根據他們所知的情報和蝙蝠俠所說的內容，看上去對方是個……情緒較為衝動，比較魯莽，且富有攻擊性的人？

  不過根據沈博士所提供的時間線，那只是他青少年時期的人物側寫，並不能代表對方現在的狀態。阿曼達繼續往下說道：

  「時過境遷，他的外貌與青少年時代恐怕早已不同，因此在先期準備工作上，我們出現了大量的謬誤，找到了不少錯誤的【海王亞瑟】，而且由於溝通人員的表述不當，甚至在漁民圈子內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使得海王亞瑟更加的隱藏自己，變相增加了任務的難度。」

  「但是好在，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和後續資金的投入，我們終於基礎鎖定了海王亞瑟可能會存在的位置，不，或者說，如果海王亞瑟不在這裡，那說明我們基本上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屏幕上的阿曼達沃勒用手中的筆敲了敲桌子，緊接著鏡頭就被切到了一座瀕海的小酒館門前。

  「我們最終鎖定了這裡，緬因州的德里鎮，『黃衣小男孩』啤酒館。」阿曼達·沃勒說道：「由於1990年電影《小丑回魂》的關係，德里鎮曾經迎來過一波小小的發展，即使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了紅利，但這裡有網絡，能夠接觸外面的世界，也是沿海城鎮中人流量比較大的一個。

  如果海王亞瑟會需要獲取外界世界的情報，這裡會是一個正確的地點。而最終促使我們做出判斷的則是另外一個原因。」

  阿曼達沃勒將一個人的照片放在屏幕上。

  那是個身高很明顯比別人高出一大截的強壯男人，他有著一頭金黃色的披肩頭髮，像獅子一樣的金色鬍鬚，最吸引人注意的則是他的眼睛：

  真的是金黃金黃色的，像是戴了美瞳一樣不真實。

  「這個人自稱亞瑟·摩根，現在是黃衣小男孩酒館的保安，是個兼職，做二休五，只在周末的時候上班，因為周末是人們放鬆的時候，也是酒館內可能會出現治安事件最多的時候。

  周圍的人告訴我們，他在兩個月前出現在德里鎮。沒有查到他來緬因州的火車票或者飛機記錄，在緬因州境內也沒有查到這個名字，大概率是個假名。」

  「他的身高是多少？」

  「根據專業特工的測算，是1米98。這和漁民所說的吻合，兩米左右的身高確實很可能被誤認為2米5左右，但和蝙蝠俠你的情報不一樣。我們並不敢確認是他，所以報了1米8到兩米左右的估算。」

  陳韜示意阿曼達·沃勒繼續。

  「我們發現他在本地經營自己的情報網，並且有意識的躲避我們的人，同時攫取政府的動向。」

  「當然不只是我們許多當地人也懷疑他就是許多漁民當中口口相傳的那個海王，但沒有人敢上前問他。我們的特工曾經試探過他一次，但他表現的完全就像個普通人，很難說是演技太高超還是我們弄錯了。」

  阿曼達·沃勒說道：

  「亞瑟這個名字實在實在是太普遍了，到處都是叫這個名字的人。我們並不敢進行太激烈的試探，防止像之前一樣再次弄錯了一個假亞瑟，導致差點把平民害死的情況發生。」

  「但無論怎麼說，根據專家概率學的分析，海王亞瑟一定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否則沒法解釋他能躲我們這麼久，你知道嗎？搜尋他的潛艇和船隊，在刻意尋找的前提條件下，一次，哪怕一次都沒遇到過任何一個亞特蘭蒂斯人。哪怕我們故意找人假扮漁民釣魚執法試圖引出他，他也不會上當。」

  「在缺乏對外界了解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阿曼達沃勒最後總結道：「所以，海王亞瑟·庫瑞一定隱藏在我們中間，即使不是那個金色長頭髮的目標人物，他也一定在德里鎮，因為這是沿海城鎮中最容易獲取情報的地點。」

  「我說完了。」她說。

  陳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好吧，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呢？我們親自去試試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