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啊！
萊克斯·盧瑟面色陰沉。
他看著面前的蝙蝠俠坍塌、縮小，露出裡面空心的內核，然後緊接著變成了一小坨棕黃色的泥臉。
對方像跳舞的答辯一樣在地上上躥下跳，那些納米機器人在他的身上組成了一件迷你型號的黑色蝙蝠俠戰衣，這直接讓他變成了一個小號的泥臉蝙蝠俠。
那坨噁心的棕黃色垃圾就那麼在盧瑟的面前蹦蹦跳跳：「好耶，騙到了，騙到了！盧瑟光頭大笨蛋～啦啦拉啦拉啦拉啦～」
盧瑟察覺到對方似乎因為體型的縮小，連智商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變得真的像幼年生命一樣情緒化。
而缺乏了蝙蝠俠的操縱，他注意到那些屬於蝙蝠俠的納米機器人居然能夠高智商到聽從泥臉的命令，蝙蝠俠究竟是從哪裡得到這種跨時代的納米機——
「略略略略略……笨蛋盧瑟被騙的團團轉嘍！笨蛋～笨蛋～」
盧瑟深吸了一口氣。
「被耍的團團轉～」
盧瑟一腳把還在地上跳來跳去的泥臉踢的倒飛出去，對方像一坨果凍一樣手腳亂舞著劃出一個弧線，濺飛在地上，混雜在塵土裡。
這一腳剛踢出去，盧瑟就有點後悔，果不其然，泥臉藉此混進了大地，悄無聲息的溜了。
只留下一句「盧瑟大笨蛋！」在空氣中緩緩迴響。
「……」
一陣風吹過，原地只剩下了盧瑟一個人和他的機甲呆呆的站在那裡。
盧瑟第一時間就抬起了自己的檢測儀，泥臉逃不掉的，還有那些蝙蝠俠的納米機器人，對方以為區區這樣的小手段就能在萊克斯·盧瑟面前逃走嗎？
他們的掙扎只能延長一點被抓住的時間罷了，並不會對結果有任何改變。
盧瑟在地面上掃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泥臉的蹤跡。
接下來只需要……
盧瑟放下了檢測儀和已經調動起的武器，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不生氣不生氣……」
在短暫的上頭之後，他只在短短几秒內就重新找回了理智。
事有輕重緩急，能夠捕獲泥臉固然很好，但一不留神讓對方溜了，再浪費時間去抓捕他就是愚蠢的行徑了。
他和蝙蝠俠留下的假軀殼廢話了那麼久，浪費的時間本來就足夠多了。
盧瑟的機甲腳部噴湧出火焰，帶著他朝著他事先準備好的那個含有假路易斯的安全屋飛去。
盧瑟默默思考著。
那個外星人始終是個威脅，地球在準備好面對布萊尼亞克之前，絕對不能有不安全的因素。
他應該趕緊去超人殺人的現場看一看，一旦確認超人殺掉了布萊克，他就可以動用事先準備好的「那個」底牌，順理成章的殺死超人。
還有蝙蝠俠，對方三番五次的壞事，他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嚴重到不容忽視了。
即使不殺死對方，也許他也該想辦法限制一下對方的行事，貝恩和他曾經說過的那個打斷蝙蝠俠背的構想其實不錯。
盧瑟眯了眯眼睛。
等超人死了、蝙蝠俠沒法再干擾他以後，他就可以讓他培育的那個受他控制的超人克隆體出現，代替超人來保護這顆星球。
他會故意讓布萊尼亞克駕臨地球，而他只會故意先不動手，然後等到當人們發現他們對布萊尼亞克在地球的所作所為無能為力的時候，萊克斯·盧瑟再閃亮登場。
他會動用「那個底牌」戰勝布萊尼亞克，然後他將會成為整個世界的救世主，所有人都會高呼他的名字，由衷的承認他才是人類中最強大的個體，而不是那個披著斗篷的怪胎或者飛在空中的外星人。
沒錯，這樣的想法非常「萊克斯·盧瑟」，也很像是「盧瑟」會做出的事情。
這就是我本來的想法。
對，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盧瑟突然皺了皺眉頭。
等等。
謀殺超人？這真的是我之前的計劃嗎？
布萊剋死掉，這真的是我之前預想過的局面嗎？
如果布萊剋死掉的話，那他豈不是在求死？那他之前……
盧瑟搖了搖頭。神情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不管怎麼說，計劃永遠是在變化的。從始至終，解決超人的威脅，都是被他列在計劃表上的事情，只要這一點是對的就夠了。
如果這一次他真的證明了超人只不過也是個不穩定的凡人，得到了殺死超人的理由，直接動手，也未嘗不可。
……
……
……
貝恩仔細的操縱著已經變成了一具活喪屍的布萊克，用來自他的心靈感應能力掃了一下那一群他帶來的反派。
紅頭罩、活電線、西瓦、原子骷髏……
他不敢相信布萊克居然擁有著這樣可怕的力量。
無質無形的心靈感應能力鑽入原子骷髏的大腦，將他的記憶如同翻連環畫一樣翻頁，將這位骨頭架子先生一輩子的底褲都扒了個乾淨。
嗯……他粗略的翻閱了一下骨頭架子先生這兩天的記憶。
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只剩下干架，真是無聊的人生啊。
但即使再無聊的人生，這些記憶在他的面前也一覽無餘。
貝恩甚至能夠讀到骨頭架子先生前兩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下一個……
他又將讀取的能力轉向活電線。
沒錯，就像大多數反派一樣。糟糕的童年，沒爹又沒媽，意外事故。出門搶劫——
下一個。
重磅炸彈……
這種感覺真是棒極了，所有的人在他的面前一覽無餘，像是渾身赤裸的**。
貝恩又將目光轉向蝙蝠俠，他已經等不及的想要進入蝙蝠俠的內心了。
他將徹底了解蝙蝠俠，徹底弄明白蝙蝠俠是個什麼樣的人。
心意相通，心心相印，這些比喻在布萊克的能力下將會成為形容詞。
心靈感應……沒有比這更好的了解別人的方式了。
陳韜冷眼看著貝恩的嘗試，在那麼近的距離內，附著在他身上的泥臉完全能夠將其他泥臉被心靈能量入侵的消息傳遞給他，讓他隨時知道貝恩用他的新玩具又看了哪個傢伙的「內心」。
這裡得感謝精力旺盛的泥臉，即使是編纂虛假的記憶，那也是一段不曾存在過的真實人生。
盧修斯之前就遇到過難以編織出記憶中具體事情的困難，但是泥臉發揮了一下自己的表演欲，很快就憑藉一己之力把這些記憶都填滿了。
而不停的偷窺別人記憶的貝恩，很快就把目標轉向了陳韜。
但很遺憾，他操縱著布萊克的心靈能力，只撞到了一坨冰冷的鋼鐵。
「什麼？」
貝恩又嘗試了兩下。
「吼——」
「我要蝙蝠俠！給我侵入進去，布萊克！」
「吼——」
喪屍布萊克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絲的委屈——好吧，這是陳韜的感覺，變成喪屍的布萊克沒道理有自己的感情。
我還算對你客氣的呢，布萊尼亞克我都是直接放亂蹦亂跳的馬戲團的。
陳韜默默想著。
慘遭布萊尼亞克附身的布萊克，就算沒有貝恩的腐朽之黑侵蝕，大概率也是活不下來的。
即使是在整個 DC宇宙中，布萊克身為超人的主要反派之一，也是強的有名的心靈感應能力者，無怪乎會被布萊尼亞克注意到。
為了防止布萊克對自己的收藏計劃產生威脅，直接花了點時間把對方弄死了。綠色的光頭外星人對於自己並不想收集的對象可真是冷漠呢。
但也許布萊尼亞克都不會想到會存在腐朽之黑這種能夠把死人都利用起來的魔法，這一波是魔法對科學不講道理的強行扭轉，硬生生的在布萊尼亞克面前保下了紫頭髮的心靈感應者。
雖然他現在那一頭飄逸的紫色頭髮也已經掉光了，和布萊尼亞克一樣成了一個光頭——
一具光頭死屍。
但他的能力在貝恩的操縱下，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所以陳韜在等，他好不容易利用貝恩的腐朽之黑保下了布萊克的心靈感應能力，萬一和貝恩正面干一架，不小心把布萊克的屍體打壞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白幹了。
而貝恩也終於一個一個的仔細甄別完了他麾下的每一個超級反派。
貝恩並非沒有懷疑，畢竟一個泥臉都沒有，確實有些奇怪。
但是問題在於，他操縱著布萊克喪屍，每一個反派他都能讀取對方的內心，包括紅頭罩。
無論是誰，當赤裸裸的現實被擺在面前，無論他之前有多麼不相信，心中有多少疑慮，也絕不可能罔顧現實。
就以讀取到的這些記憶來說，貝恩手下的所有人全部都是正常的活人，不存在什麼泥臉。
貝恩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也許確實是他有些神經過敏了。想想也對，沒有人知道他為了防備泥臉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
無數次的試探，無數次的準備，再到此時此刻，利用心靈感應能力做出最後的確認。
他的意思是說——
泥臉也不是萬能的，對吧？泥臉不可能在什麼地方都存在，說到底，只不過是受到蝙蝠俠控制的一個反派罷了，它不是神。
他貝恩自己預先把泥臉妖魔化了，所以看誰都像是泥臉。而實際上呢？沒有人能夠躲得過他如此周密的檢測，他從招收每一個反派的開始就在不停的測試他們是不是泥臉，一直到現在。
而事實也給了他努力的回報。
真的一個泥臉都沒有。
所以……現在是一對多。
貝恩決定速戰速決，在超人趕回來之前，先把蝙蝠俠解決掉。那麼漫長時間的等待，那麼漫長時間的追逐，那麼漫長的旅途，終於，在此時此刻，要開花結果了。
他將迎來第1次與蝙蝠俠戰鬥的勝利！
「我贏了，蝙蝠俠。」
「貝恩，西瓦說過，我們只是合作解決蝙蝠……」
「貝恩，我們只幫你這一次，可沒有下一次了……」
貝恩聽到那些反派們每個人都在說著不同的話，或不屑，或戰意高昂，這更進一步坐實了他們都是真正的活人。
貝恩覺得自己的熱血在沸騰。
他操控著布萊克的念動力托舉著自己，懸浮著落在地上。
在他的身後，是人數眾多的超級反派們，他們像貪婪的惡狼群一樣，將蝙蝠俠這隻小白兔圍在中間。
「終於到了最後了，蝙蝠俠。我的人比伱多，我也比你更強。」
貝恩說道：
「我們的恩怨，我們的夙願，在今日將會得到一個結果。」
「你我之間，必將有一個人在今天倒下。而這個人，就會是蝙蝠俠，你——」
噗呲——
貝恩扭過頭，呆呆的看見紅頭罩將一管藥劑插在自己的背上。
「你……你……這究竟是怎麼回……」
「你在掃描的時候沒有發現這管藥劑，是因為這款藥劑直接藏在了泥臉的身體裡。」
紅頭罩告訴他：
「而遺憾的是……我，就是泥面。」
下一秒，他把手在臉上一抹，在貝恩目眥欲裂的目光中，他的腦袋唰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張紅色麻將牌。
「你們……你們……你們……」
貝恩覺得自己身上的腐朽之黑在躁動，與萬物之綠張牙舞爪著互相怒吼。
貝恩大著舌頭，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受到了影響。
「你們全部，全部，全部把紅頭罩給我抓起來，他是叛徒，他是泥臉，給我抓他起來……」
噗哧噗哧噗哧噗嗤噗嗤……
但他的話音還沒落，就看著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手下，每個人都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管藥劑，沉默著直接插在了他的背上。
一瞬間，他的背就像個馬蜂窩一樣被捅中，無數的藥劑針管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身上，讓他像個刺蝟。
「你們，你們，他媽……」
哇的一口，貝恩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那是腐朽之黑反噬的徵兆，他用顫抖的手指著每一個跳反的手下。
「你們……你們難道都是……」
所有的人沉默著。
然後貝恩看到西瓦女士出列。她的臉上充滿了愧疚。
「貝恩，我也不想的。」她說道：「你知道，我們有苦衷的。」
「你們有什麼苦衷，你們就是這麼背叛——」
儘管嘴上在大罵，但沒來由的，貝恩居然鬆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比起手下全都是泥臉假扮的，他更願意接受那些手下們因為某種原因而背叛了自己。
至少……他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看到西瓦女士抹起了眼淚，活電線，原子骷髏，甚至重磅炸彈這樣的彪形大漢居然也跟著一起抹起眼淚來，甚至有反派一臉愧疚，失聲痛哭。
「我們是有苦衷的！」
貝恩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的手下一片哭聲，像是在幼兒園裡面扎堆哭泣的大寶寶：
「我們的苦衷是——苦衷是——」
在貝恩絕望的目光中，他看到他所有的手下整齊劃一地用手在臉上一抹，緊接著，一排排的麻將牌就出現在了貝恩的面前。
人山人海，像是開了七彩色的染房。
他們轟然的炸開，有些發出嘻嘻的笑聲，有些則發出如喪考批的哭聲，有些撫掌大笑，有些跪地哀嚎。
群魔亂舞，惡形惡狀，貝恩最深沉的夢境裡都沒有夢到過這樣恐怖的場景。幾十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魔音灌耳，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緊接著，他聽到所有人齊聲高唱：
「沒錯，沒錯，我們是有苦衷的——」
「這個苦衷就是——我們全都是泥面捏！」
噗！
貝恩又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他強行操縱著喪屍布萊克，再一次反覆掃了一遍每一個他的手下。
記憶，沒有問題。
完全沒有問題啊，和他之前得出的結果一模一樣啊！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