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風而逃
「你只要……」
「滾，我要跑了，停！別說什麼2億美元，我怕我受不住誘惑。錢再多也要有命……」
「沒錯，要有命。勞頓（死亡射手原名），和柴郡貓配合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死亡射手腳步一頓，他臉色難看的注視著從角落裡踱出來的腹語者。這老混蛋，剛才一直當縮頭烏龜，現在卻……
「哦，很抱歉，勞頓先生，我也不想，但是蝙蝠寶寶他要求我這麼做！」
腹語者嘴上說著道歉的話，手中湯姆遜衝鋒鎗的槍口卻緊緊對著死射。他圓圓的胖臉上，眼鏡閃爍著幽光。
「別逼我動手，勞頓。」
某種更加陰沉和沙啞的聲音從他手上的蝙蝠寶寶玩偶中冒了出來。
死亡射手的心沉到了谷底：「阿諾德，你……」
「——你要是不攻擊他，我可要攻擊伱了。」
陳韜不由得在內心給腹語者的助攻暗暗賀了一聲彩。
好！你是懂督戰隊的。
「fuck！」
死亡射手大罵了一句。腹語者說的對，有柴郡貓頂在前面，他們撐一分鐘以上絕對沒問題。但如果他現在和腹語者發生火併，前有狼，後有虎，無疑會死的更難看。
他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火箭筒。
「一分鐘！」他罵罵咧咧道：「就一分鐘！」
然後他抬起火箭筒，對著貝恩就來了一發。
空！
「讓開！」
正在左躲右閃的柴郡貓差點被這一發炸上天，她蹦跳翻滾著躲到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聲音再也清冷不起來了。
「混蛋，你這條狗！你差點把我炸死！」
倒計時：50秒。
轟！
劇烈的火光和濃煙將貝恩籠罩，但是死亡射手很清楚，這種程度的武器只有擊退效果，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他連續開火，然後三步並做兩步，滾到了一輛汽車廢墟後面。
倒計時：40秒。
貝恩從濃煙中一躍而出，柴郡貓試圖繼續干擾他，但貝恩根本不理她，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死亡射手，然後如同閃電一般朝他彈射而出。他的每一次衝刺簡直就像是瞬間移動。
砰砰砰！
隨著四聲槍響，一直將現場照亮的四盞燈幾乎在同時爆開，貝恩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是銀白色的月光仍然為貝恩指引著前路。
轟！
死亡射手剛剛消失的地方被貝恩一腳踢爆，建築垃圾像是被割草機捲起的植被一樣灑向天空。
躲在其他地方的死亡射手還來不及慶幸，就看到幾根鋼筋和巨石準確無誤地朝著他砸過來。
「啊！」
死亡射手一聲慘叫，他勉強躲過了足以致死的鋼筋，但還是被一塊巨石砸在肩膀上。
見鬼，貝恩根本就沒有被他所迷惑！
貝恩是僅次於蝙蝠俠和奇蹟先生的逃脫大師，死射在他面前玩弄障眼法的那一套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他玩的這一出非但沒有成功拖延到時間，反而讓貝恩將計就計，出其不意的擊傷了他。
空！
空！
空！
即使是肩膀受傷，死亡射手仍然連珠炮般的打出了三枚炮彈。這種連珠的射法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爆炸的威力，至少能夠阻……
然後死亡射手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剛剛發射出去的三枚火箭筒炮彈被貝恩連續徒手接住，然後用宛如古希臘半神投擲標槍般的動作全部扔了回來。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圓滾滾的炮彈頭。
「fuck you。」
倒計時：30秒。
轟——隆！
碎石像是雨點一樣掉下來，死亡射手嘔出一口鮮血，後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謝他優良的護甲，令他不至於當場暴斃。
他想要爬起來逃跑，然後絕望的發現一塊巨石壓住了他的後腿。他看著好整以暇的貝恩，目露絕望。
哈哈，世界上最擅長使用射擊武器的人居然被自己的炮彈炸死，這是不是本世紀最搞笑的冷笑話？
柴郡貓想要跑，但沒了他的牽制，貝恩很快就抓住了她。
一拳，死亡射手眼睜睜的看著柴郡貓像是個足球一樣在地上不斷翻滾著一路犁地，最後撞飛了一堆建築垃圾後，躺在那裡不動了。
倒計時：20秒。
死亡射手慘笑起來，然後哇的又吐了一口血。
內臟大概受損了吧？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他漠然的看著貝恩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整個人生，一幕一幕，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轉過。
媽的，他居然被人打的走馬燈都冒出來了，死亡射手想笑。
貧寒的少年時期，成為畫家的夢想，穿透他父母和妹妹身體的那12顆子彈，破碎的人生，軍旅生涯，成為僱傭兵，還有——
女兒。
「佐依……」
倒計時：10秒。
所以。
這就是結局了。
這就是弗洛伊德·勞頓生命的終點。
明月啊……你暗沉而又皎潔。
……
……
……
世界呼吸著，在熱浪和爆炸後沉吟。
此處已無軍力……
除了我。
此處已無權威……
除了我。
此處已無希望……
除了我。
此處已無蝙蝠俠，已無他人。
此處唯有貝恩。
倒計時：3秒。
貝恩對死亡射手伸出了手，那致命的、終結一切的愛撫——
2秒。
他粗糙的手掌摩擦著死亡射手的喉管。
1秒。
「去死吧。」
0秒。
「貝——恩——」
這怒吼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近在耳畔。
天地震顫，白夜悚然！
貝恩手掌一頓，他猛然回頭，在垃圾山的最頂點，他全身顫抖著，與那個神明般的終極夢魘對視。
嗡！！！
像是虛無的炸彈在空氣中爆炸，冰冷的震怖感橫掃過了貝恩龐大駭人的身軀，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
深不見底的黑暗在他的眸中怒嚎著歇斯底里，洶湧澎湃的氣勢像是海嘯一樣潢然而至，他呼出的空氣像是最凜冽的北風，帶著刺骨的嚴寒，又如同北冰洋上萬年不化的冰川！
他就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卻簡直就像排山倒海般墜落在大地上的蒼穹！
【再前進一步，就會死！】
身體是這麼告訴他的。
貝恩知道蝙蝠俠從不殺人。
他是個好人，是個超級英雄，超級英雄都是有不殺鐵則這種東西的，是不是？
但……
他感覺甚至連基因都在向他怒吼咆哮著示警：
【再前進一步，你會死！！！】
貝恩知道就算蝙蝠對他動了殺心，也不可能殺死他，他對自己的肉體有充分的自信。
但……知道又如何！
事實是，他的每滴血液，每塊肌肉，甚至每根髮絲，都在向他咆哮著：
【前進，就是死！！！】
貝恩不知道蝙蝠是怎麼做到的。
他不知道蝙蝠是怎樣向他的身體發射出這宛如生物激素反應般的死亡威脅的，這不可能，這不科學，但這是蝙蝠俠做到的事情，因此又顯得十分的合理。
哥譚市真正的主人在他的面前咆哮、嘶吼，昭示著他的主權，那隻蝙蝠掀起他的翅膀，撒下一片陰影，照射在此時、此刻、此地，宣告著哥譚之子的蒞臨！
於是貝恩拋下死亡射手，幾個縱躍，消失在了垃圾堆和汽車的殘骸後面。
極東方的天際，拂曉的第一縷曙光恰好在這時如同利劍般撕開黑夜的裙擺，映照出那個夢魘般的身影。他腳踩霞光，盡掃寰宇之內四方之暗沉。
紅日東出，其道大光。
浩蕩長夜，至此而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