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超女特煩惱（6）

  女超人差不多從頭腦昏漲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她聽到布魯斯的自言自語，反問道：「聚會？你本來是要參加這場宴會的嗎？」

  「不是。」

  布魯斯搖頭，「我在樓下一層，聽到了上面的聲響，所以過來看看，結果發現你昏倒在了這裡。」

  好吧。

  凱拉鬆了一口氣，之前她親眼目睹，這個大廳里全都是怪物，幸好布魯斯不是來參加這個聚會，否則恐怕小命不保。

  但要說接受採訪，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凱拉通過透視眼，發現已經警察已經從樓下開始往樓上趕。

  自己如果不快點離開，待會恐怕麻煩得要死。

  「抱歉了小帥哥，我現在沒空接受你的採訪。」

  凱拉看著布魯斯的那張臉，又想到了工作中被這傢伙針對的經歷。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女超人的形象，真想給他兩巴掌。

  凱拉站起身，雙腳慢慢脫離地面，懸浮到空中。

  「如果下次你還能找到我，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女超人微笑留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想飛走。

  然而就在她準備沖向天際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布魯斯居然一躍而起，抓住了女超人的腳踝。

  「我可等不到下一次。」布魯斯抬頭看著她說，「不如就今天吧！」

  凱拉根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展開，她速度已經提了起來，眨眼已經飛過了幾個街區，等到想要降速時，她和布魯斯已經到了千米高空之上。

  「你！」

  凱拉是真的被布魯斯的膽大妄為嚇到了，這傢伙真的不怕死嗎？

  她彎下身子，一把將布魯斯提了起來，高空之上冷風呼嘯，凱拉不得不將聲音拉到最大。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豎起眉毛怒斥道，「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手一松，就會直接摔死！」

  「女超人在我身邊，我還會摔死嗎？」

  布魯斯顯得很無所謂，「而且我是真的不怕死，追求刺激是我的天性。」

  凱拉一下子被布魯斯的回答噎住了。

  她這時才意識到，由於自己從小被一個中產家庭收養，對於人生的定義，也不由自主向中產家庭看齊。

  對於這種頂級富豪家的小孩，自己是真的不能換位思考他們的腦迴路。

  凱拉不記得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對於人生，窮人會覺得痛苦，而富人會覺得無聊。

  此時此刻，這一點在布魯斯的言行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不怕死，只怕生活無聊。

  「我真是服了你了。」

  凱拉提著布魯斯，緩緩下降，準備將他安全送回到地面。

  然而，布魯斯卻忽然說道：「就算你把我放到了地面上，也不代表我安全了。」

  「什麼意思？」凱拉問道。

  她沒有注意到，此時對話的主動權又回到了布魯斯那邊。

  即便是變身成了女超人，凱拉依舊沒有及時將自己對布魯斯的態度糾正過來，她還是那副小助理心態。

  「我這個人是很執著的。」

  布魯斯說，「既然我說了要採訪你，在實現目的之前，可能會採取各種手段，在這個過程中，我很難保證不遇到危險。」

  這句話點醒了凱拉，是啊，今天不就是這樣嗎？

  剛才的大廳中，可是危險重重，雖然那些怪物都被殺了，但蝙蝠怪人還在那裡啊！

  以蝙蝠怪人那種喜怒無常的性格，布魯斯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你不能再這樣做了！」

  凱拉鄭重警告布魯斯，「你父母給了你生命，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珍惜！」

  「我爸媽已經死了。」布魯斯淡淡說，「對我而言，死亡只是早點去和他們團聚。」

  凱拉眨眨眼，一時不知道怎麼去接這句話。

  布魯斯居然是個孤兒嗎？

  他難道不是哥譚市韋恩家族的……

  凱拉忽然轉念一想，對了，是這樣的，哥譚市的老布魯斯已經一年沒有露面，說不定真的是出了什麼意外，只是沒有向外公開。

  不然的話，小布魯斯也不會這么小就出來掌管公司，積累經驗，他本應該繼續讀書的。

  一時之間，凱拉那些斥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看著布魯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也是個孤兒。

  女超人沉默許久，最後忽然抬起頭。

  「僅此一次。」她說，「這一次我接受你的專訪，但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好好珍惜你的生命！」凱拉嚴肅說道，「不管以後你有怎樣天馬行空的想法，都必須將生命放在第一位！」

  「嗯……」

  布魯斯沉吟片刻，然後點頭，「可以，我答應你。」

  「好！」

  凱拉忽然將布魯斯往天上一丟，然後飛身將他接在懷裡，生物力場將布魯斯無聲包裹。

  這一刻，布魯斯明顯感覺到，即便他還是在被冷風吹著，也不怎麼感覺冷了。

  女超人抱著布魯斯，划過天際，最後停在了一處大廈的樓頂。

  她將布魯斯放下，然後自己懸停在空中，靜靜看著他。

  「有什麼問題，你現在就問吧。」

  「稍等。」

  布魯斯在口袋裡翻找了一下，掏出了一根錄音筆。

  將錄音筆打開之後，採訪就算開始了。

  「讓咱們慢慢來吧，你的名字叫什麼？」

  「你叫我女超人就可以了。」凱拉說道。

  然後，她就看到布魯斯面帶微笑，靜靜看著她，也不說話，但凱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剛才那個答案，他不滿意。

  女超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

  既然已經答應了布魯斯接受他的採訪，就得堅持到底。

  「卡拉。」女超人深呼吸說道，「卡拉·佐-艾爾，這是我的名字。」

  「艾爾？」

  布魯斯忽然說，「我記得超人的名字叫做卡爾-艾爾，和你是一個姓，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我們是表親。」凱拉說。

  在英文語境中，表親和堂親分的沒那麼清楚，其實嚴格來說，女超人和超人是堂親關係，他們都屬於氪星的卡爾家族。

  但布魯斯對這些並不在意。

  他繼續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女超人也一一做了回答。

  在一場冷風中，關於人類與女超人的第一次公開對話，悄然進行著。

  採訪的過程很順利，女超人幾乎是知無不言，其實如果換做是另一個來採訪，凱拉回答的絕對沒有這麼詳盡。

  可惜她面對的是布魯斯。

  不知道為什麼，凱拉就是覺得，當自己面對布魯斯的時候，心中總是少了一份底氣。

  她內心其實不是什麼文弱女生，在超自然行動部的時候，凱拉總是和漢克吵架，絲毫不顧及對方是行動部的部長。

  對於姐姐亞歷克斯，她心中也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從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但唯獨在布魯斯面前，對方問什麼，她就說什麼，有時還擔心自己說錯話，讓布魯斯不滿意。

  她的這副姿態讓熟悉她的人看見了，肯定會驚掉下巴。

  「差不多就這些了。」

  採訪終於接近了尾聲，布魯斯關上了錄音筆。

  「這樣就可以了嗎？」凱拉此時反而有些意猶未盡。

  她在地球沉默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向世界介紹自己的機會，她說著說著就打開了話匣子。

  什麼來到地球的使命，什麼她一直在努力變強，什麼有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

  她一股腦全說了。

  「已經可以了，剛才採訪的那些東西，足夠寫一個月的專欄了。」

  布魯斯將錄音筆放進了口袋，然後看著飛在半空中的女超人。

  此時他才真正能靜下心，欣賞女超人的模樣。

  她長得確實很美。

  「女超人，希望你以後能繼續加油。」

  布魯斯笑著說，「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會永遠給你應援的。」

  「是嘛？」凱拉也笑了，她在天上叉著腰，「可你的卡克傳媒，一直在說我的壞話。」

  「批評你是工作，支持你是生活，不一樣的。」

  布魯斯臉都不紅，信誓旦旦說道。

  ……

  第二天，卡克傳媒。

  凱拉哼著歌，來到了自己的工位，剛坐下，布魯斯就給他發來了消息，示意讓她來一趟辦公室。

  「韋恩先生，你找我？」

  凱拉剛進入辦公室，就看見布魯斯大大咧咧坐在辦公椅上，手上拿著一沓訪談記錄。

  「我已經採訪到女超人了。」

  他將資料扔在桌上，「你現在根據這些資料，趕緊給我加班加點寫報導，我要連著罵她一個月！」

  「啊？」

  凱拉原本還在微笑的臉，忽然僵住了。

  她難以置信問道：「連罵一個月？這會不會太傷她？」

  「我傷她個頭！」

  布魯斯搖頭說道，「女超人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一點防範心理都沒有，輕易相信他人，我說我是她的粉絲，她居然還真信了！」

  難道不是嗎？

  凱拉人都傻了，昨晚她是親耳聽到的呀，布魯斯親口說罵她是工作，愛她是生活！

  哦不對，凱拉心想，布魯斯的原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但意思也是差不多的啊！

  怎麼到了今天，布魯斯直接翻臉不認人了？

  「你還愣在這裡幹嘛？」布魯斯忽然問道，「拿著資料去幹活啊！」

  「哦哦，好的！」

  凱拉如夢方醒，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拿起了桌上的資料。

  然後就在這時，她無意間轉頭，忽然看見在布魯斯的桌面上，立著一個相框。

  相框裡的圖片，既不是布魯斯自己，也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女超人。

  「韋恩先生……」

  凱拉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多嘴，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

  「您如果討厭女超人，為什麼要在桌面上放她的照片？」

  「這很奇怪嗎？」

  聽到這個問題，布魯斯反而皺起眉頭，「正是因為我討厭她，才要放她的照片，方便我天天罵她啊。」

  是這樣嗎？

  凱拉不知道怎麼說，她就是覺得很奇怪。

  正常人難道會想要天天看見自己討厭的人嗎？

  但布魯斯已經不想回答，又一次像趕蒼蠅一樣，把凱拉趕出了他的辦公室。

  回到工位，凱拉放下那些材料，上面的文字都是通過語音轉錄成文字，甚至包含了原本交談中的語氣詞。

  看著那些對話，凱拉將材料翻到最後，布魯斯那句話果然還在上面。

  「批評你是工作，支持你是生活。」

  「真是個騙子。」

  凱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後又想起剛才在辦公室的經歷。

  布魯斯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到底是討厭她，還是支持他？

  一時之間，凱拉越想越糊塗。

  算了，不想了！

  凱拉努力講這些思緒拋在腦後，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煩人的問題。

  不然，只會越想越煩！

  ……

  布魯斯在回到哈利世界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又回到了哥譚市，在蝙蝠女俠的實驗室中，已經躺著不少火星人的屍體。

  還有一個傻掉的火星人，被關在地牢中。

  「你來了？」看到布魯斯，蝙蝠女俠打了個招呼。

  「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讓我過來？」布魯斯問。

  「不過來看。」

  蝙蝠女俠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顯示屏。

  布魯斯走了過去，然後看到了上面不斷跳動的數據，看著看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人類的DNA嗎嗎？」

  他從屏幕上明顯可以觀察到，那些人造火星人的基因中，有著許多殘留的人類基因片段。

  這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造火星人，都是由人類改造而來。

  不然這也解釋不了，為什麼外星生物的基因里，會有地球人的片段。

  「不僅如此。」

  蝙蝠女俠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幾個新的基因建模出現在屏幕上。

  「如果單純用人類的基因來說，實在是過於籠統，事實上，這些基因都來自於一個特定的人類。」

  蝙蝠女俠說到這裡，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是我的基因嗎？」布魯斯淡淡問道。

  他的這個『我』，並不是指代他這一個具體的人，而是指多元宇宙中，所有的布魯斯·韋恩。

  蝙蝠女俠沉默片刻，然後重重點了頭。

  「是的。」

  「這代表著什麼？」布魯斯問，「別擔心，你可以放心說出來，我能承受得住。」

  「這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蝙蝠女俠話還沒說完，卡圖姆忽然跳上了布魯斯的肩膀。

  他看著一行行基因編碼，表情凝重說道：「這代表，也許有一個黑暗宇宙的蝙蝠俠，已經將自己的基因改造成了病毒，注入到了每一個人造火星生物之中。」

  卡圖姆沒有把話說的那麼絕對，只是說了也許。

  也許有一個黑暗蝙蝠俠。

  但事實上，如果真的研究起來，很可能遠不止一個黑暗蝙蝠俠，將自己的基因藏在了火星人之中。

  有兩個、三個也說不定。

  畢竟所有的布魯斯·韋恩，基因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