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破碎的紅色披風

  先冷靜！冷靜！

  布魯斯大口大口做著深呼吸，強行將自己翻騰的情緒壓制下來。

  然後，他舉起至尊魔杖對著獵心人，平靜說道：「鑽心剜骨。」

  「啊！！！」

  獵心人立刻撕心裂肺慘叫起來，他不斷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試圖掙脫鑽心剜骨咒帶來的劇痛。

  但這顯然毫無作用。

  隨著鑽心咒力度加大，獵心人的身體扭曲成怪異的形狀，眼睛凸出，口中不斷湧出白沫。

  布魯斯看著獵心人的慘狀，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

  對方的行為，觸及到了布魯斯的底線。

  變成阿爾弗雷德的模樣，接近布魯斯·韋恩？

  這不是什麼高深的計謀，卻讓布魯斯開始不得不去思考，某些他原本刻意避開的問題——

  難道連阿爾弗雷德，自己都不能百分百去信任嗎？

  難道自己註定眾叛親離，與世界為敵？

  「好了，差不多得了。」

  卡圖姆在旁邊小聲提醒，「你要是再折磨下去，他恐怕就得瘋，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也就再也沒人回答了。」

  「他的意志連這種程度的折磨都扛不住？」布魯斯冷冷回答，「那我只能說，他不配成為蝙蝠俠。」

  貓頭鷹本來想勸布魯斯，DC宇宙的龍套蝙蝠俠多如牛毛，沒必要這麼認真。

  但仔細思考後，還是決定不把這種話說出口，以免冒犯布魯斯心中蝙蝠俠的意義。

  布魯斯繼續折磨著獵心人，直到他終於徹底崩潰，跪在布魯斯面前痛哭流涕，請求饒命。

  這種姿態毫無疑問讓布魯斯更加厭惡，但沒有辦法，再折磨下去，對方真可能就要死了。

  布魯斯第一次為敵人的弱小而失望。

  當他停下鑽心咒的那一刻，獵心人整個人癱倒在地，形如一灘爛泥，再沒有半點力氣撐起身子。

  但吐真劑的效果還在，布魯斯的問題他依舊只能如實回答。

  「你是怎麼進入物質宇宙的？」布魯斯蹲在獵心人身前，冷冷問道，「連巴巴托斯都不能輕易打破物質宇宙和黑暗宇宙的壁壘，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我打破的……」

  獵心人喘著沉重的呼吸，上句不接下句，艱難說道。

  「我只是碰巧發現了一個隱蔽的通道，可能是那個世界本身的缺陷……」

  「什麼通道？」布魯斯追問。

  「這個……」獵心人還不想說實話，但布魯斯舉起魔杖，顯然沒興趣繼續和他兜圈子。

  不老實交代，就繼續受折磨吧。

  「我說！我說……」

  獵心人雖然只是個龍套蝙蝠俠，但黑暗騎士的那一套規則他也很懂。

  蝙蝠俠不殺人，或者說，不親手殺人。

  但完全可以把人打個十級殘廢，重度癱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算違背了自己的不殺誓言。

  而自己眼前這個傢伙，更是把這一點執行得淋漓盡致。

  剛才他折磨自己時，真沒有半點留手啊！

  「是一件超凡物品，我無意中得到的。」

  獵心人艱難解釋道，「通過那個物品，就能隨時隨地進入到另一個宇宙，沒有任何限制。」

  「那個超凡物品在哪？」

  「在我懷裡……」

  「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布魯斯鄭重警告了一句，撕開獵心人胸前的制服，一抹紅色瞬間露了出來。

  「噫——」

  卡圖姆頓時一臉嫌棄，「這獵心人什麼毛病，居然還穿紅肚兜！」

  「肚兜是什麼？內衣嗎？」

  布魯斯也覺得獵心人這愛好不能理解，哪有蝙蝠俠會在制服下面穿紅色內衣打底的？

  畫風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對、就是這個……」

  獵心人聽不到布魯斯和卡圖姆的交流，他自顧自說道，「我胸前的紅色碎布，就是那個超凡物品！」

  是嗎？

  布魯斯皺著眉，一把將那抹紅色扯了下來。

  然後他才發現，這既不是什麼肚兜，也不是什麼內衣，而是一塊紅色碎布。

  上面撕裂的痕跡極為明顯，不知為何，布魯斯此時產生了一種既視感。

  這塊碎布，怎麼好像是從一面披風上撕下來的？

  紅色披風……

  布魯斯的腦中自然而然閃過了一個人影，那個來自氪星的大塊頭，簡直就是紅披風最典型的代言人。

  難道那又是一個與超人有關的世界？

  「怎麼使用這玩意？」布魯斯問道。

  「需要心靈感應能力。」獵心人如實交代，「將自己的意識與這片碎布接觸，就能將其激活，從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不過，絕大部分的蝙蝠俠都沒有心靈感應能力，我是因為有火星人的基因，才能將其激活。

  「所以，如果你想兩界穿越，長久來回，必須要讓我幫你……」

  獵心人這番話已經是掏心掏肺，儘量在展示自己的價值，希望布魯斯不至於將他視為垃圾一樣處理。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布魯斯聽到這裡，很果斷搖了搖頭。

  「讓你幫我就不必了，心靈感應我自有辦法。」

  布魯斯冷冷看著獵心人，「至於你，必須要為你的所作所為贖罪！」

  他將紅色碎布緊緊握在手中。

  根據之前殺戮機器的描述，紅布另一邊的世界已經被人工製造出來的火星人入侵。

  原本的火星人，分為白火星人和綠火星人兩種。

  白火星人偏向秩序與混沌，而綠火星人偏向秩序與善良。

  但由黑暗蝙蝠俠培育出來的人工火星人，則完全沒有善惡之分，他們得到過殺戮機器的改造，一心只為了巴巴托斯的大計劃而行動。

  布魯斯已經決定了，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宇宙被毀滅。

  如果能伸出援手，那他就絕不會猶豫。

  現在，該知道的消息已經拷問得差不多了，布魯斯拎起獵心人的衣領，打開門，直接將他扔到了門外。

  「古一法師，我這邊結束了。」布魯斯朝著門外大喊。

  「不要把什麼垃圾都扔在走廊上！」

  古一的聲音響起，一道黃色的圓圈傳送陣憑空出現，古一伸出手一撈，輕鬆將獵心人拉到了自己身邊。

  傳送陣緊接著關閉。

  布魯斯轉身回到房間，紅綢碎布還被他緊握在手中。

  這種像是空間碎片一樣的東西，想要激活需要心靈感應，但這對於布魯斯和卡圖姆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反著念攝神取念咒就可以做到。

  「你現在要進去嗎？」卡圖姆看著窗外已經發白的天色，「要不要先去睡個回籠覺補補精神？」

  因為韋恩議會的事情，他們等於熬了一個通宵。

  現在又趕著去另一個世界，哪怕是蝙蝠和貓頭鷹這兩種夜行生物，也絕對受不了。

  「等把手上的事解決了再過去，事情要一件一件來。」

  布魯斯說，「至少，要將轉生蝙蝠的魂器都毀掉再說。」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浪費。

  畢竟時間就像一頭野驢，跑起來就不停，轉生蝙蝠隨時可能有復活的風險，毀掉魂器的動作必須加快。

  在之前，布魯斯和卡圖姆討論過，轉生蝙蝠可能製造了多少個魂器。

  最後他們得出結論，拋開還不能下定論的布魯斯本人，轉生蝙蝠至少製造了七個魂器。

  七這個數字，本來在哈利波特中，就有著許多特殊意義。

  而伏地魔本人，對七也很痴迷，他當初製造魂器時，就製造了七個。

  而轉生蝙蝠的思想受到了伏地魔的影響，極大概率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托尼·斯塔克的方舟反應爐，殭屍貓頭鷹的羽毛，我們已經找到了兩個。」

  卡圖姆說，「至於剩下五個，應該也會圍繞著有特殊意義的物品展開。」

  首先可以排除史蒂夫的盾牌，這玩意是卡圖姆親自改造的，如果有問題早就發現了。

  「能是什麼呢？」

  布魯斯此時也覺得頭疼，除開托尼和史蒂夫，現在的漫威世界，並沒有多少重量級人物登場。

  只有一個班納還在被通緝。

  也許浩克的褲衩子也是魂器？布魯斯不敢排除這個選擇。

  「好了好了，先不想這些了。」卡圖姆打了個哈欠，「現在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先去休息，養足精神，之後再來說這些！」

  ……

  布魯斯沒有休息太長時間，深度睡眠三個小時後，他就被旺達叫醒了。

  「古一法師說她準備好了。」

  旺達有古一有種天生的抗拒，替她傳話時顯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讓我來叫你們起床。」

  看來是要找回托尼·斯塔克的靈魂了。

  布魯斯看了看旺達的臉，對方的表情現在很不好看。

  古一也好，斯塔克也罷，都是旺達不喜歡的人，如果不是布魯斯在這裡，她在卡瑪泰姬已經是一秒鐘都呆不下去。

  「行，我現在起床。」

  說完之後，布魯斯盯著旺達，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旺達等了許久，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低聲嘟囔了一句，轉身離開了房間。

  ……

  十分鐘後，布魯斯拎著還在打呼嚕的卡圖姆，和旺達一起來到了修道大廳。

  古一已經等在了那裡，她面前的地面上，有用一百零八根蠟燭擺成的陣法。

  蠟燭都沒有點燃，只是擺放在哪裡。

  布魯斯大概能認出來，這是一個能溝通地獄之主墨菲斯托的陣法。

  尋找靈魂這種業務，果然還是借魔鬼的力量最為專業對口嗎？

  「你們來了。」

  古一法師臉上還是那種淡淡的笑意，但整個人的精神，卻比昨天肉眼可見好上了不少。

  「那位蝙蝠法師，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傢伙，我從他那裡見識到全新的魔法知識。」

  古一像是在解釋一般，說明了自己為什麼狀態看起來好了這麼多。

  然後，她伸手在面前一抓，一個黑色的光團就出現在手中。

  她將光團扔給布魯斯，說道：「這是我整理的蝙蝠法師的記憶，裡面有他修習魔法的經歷，對你來說應該是有些價值。」

  布魯斯接住了輕飄飄飛來的光團。

  黑色光團入手，瞬間和布魯斯合為一體，緊接著，蝙蝠仔感覺自己的心靈殿堂中，多出了一本懸浮著的精裝大書。

  自己久未關注的卡圖姆二世和祖爾恩阿蝙蝠俠，正圍在那本魔法大書旁邊，好奇檢查著書的每一處。

  只不過，他們即便窮盡力氣，也不能將這本魔法大書翻開。

  布魯斯升起了想要操縱大書翻頁的想法，他心念一動，下一秒，那本大書緩緩打開，扉頁的內容展現在布魯斯面前。

  上面畫著一個魔術師打扮的黑髮女人，布魯斯承認，即便只是看畫像，這個女人也極有魅力。

  在畫像下方，還寫有一行小字——

  「想學魔法？那我教你呀！——扎坦娜·扎塔拉。」

  「這雙腿真好看呀！」

  卡圖姆二世看著扉頁上的扎坦娜，忍不住感嘆道。

  下一秒，扎坦娜的畫像瞪了卡圖姆二世一眼，轉身消失不見了。

  畫像其實還在那裡，只不過扎坦娜去休息了，她有點討厭卡圖姆二世的眼神。

  「咦？人還會動？」布魯斯發現了這個有趣的現象。

  這明顯是霍格沃茨的魔法手段，卻在蝙蝠法師的記憶管團中出現。

  看來轉生蝙蝠在被殺死前，肯定和蝙蝠法師有過交流，互相傳授過不同體系的魔法知識。

  他們有交集不奇怪，畢竟魔法師之間會相互吸引。

  「布魯斯？」

  這時，古一的聲音打斷了布魯斯的思緒，蝙蝠仔抬起頭，看到古一正用手指著一個軟墊。

  「把卡圖姆放在上面去吧，讓他好好睡個覺。」

  古一看到被布魯斯拎著，腦袋朝地還睡得香甜卡圖姆，總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讓貓頭鷹睡舒服點。

  不然她於心不忍。

  等到布魯斯將卡圖姆放在軟墊上，古一的招魂儀式也就開始了。

  「招魂儀式不太可能一次性就成功，得不斷加強指向性的情報，才能夠找到想找的靈魂。」

  古一解釋說，「所以待會不管我招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們都不要驚奇，我會把它們送回去的。」

  布魯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可以開始儀式了。

  接下來，古一打開手中摺扇，輕輕一揮，面前一百零八根蠟燭全部點燃。

  「我在尋找一個迷失的靈魂。

  「他是斯塔克集團的繼承者、享譽全球的科技天才、眾人羨慕的百萬富翁……」

  說到這裡，古一忽然停了。

  她在思考，還能用什麼詞形容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