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小杖受大杖走

  「復仇？」

  霍華德聽到這個詞，想了想，苦笑著搖頭。

  「還是別想這種事了，徒增煩惱。」

  已死之人，連離開這個世界都做不到，又何談復仇。

  托尼沉默著，聽懂了霍華德的意思。

  但聽懂並不代表接受。

  霍華德什麼都做不了，但他托尼不一樣。

  這一刻，托尼原本想要和霍華德相認的心也淡了，一是因為波茨的事情還沒弄懂，二是因為如果此時相認，霍華德肯定會苦勸自己不要復仇。

  托尼不想聽這些話。

  「等我殺了巴恩斯之後，再過來相認。」托尼心想，「到那時木已成舟，老頭子也不好再說我什麼。」

  於是，托尼儘量收斂著自己的情緒，只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和霍華德繼續聊著。

  他旁敲側擊，問出了不少細節。

  有關於巴恩斯的，也有關于波茨的。

  有這些情報，等回到人間之後，也就有了調查的方向。

  他一定會復仇的！

  ……

  史蒂夫告別了重逢的朋友，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著。

  兩隻黑影從他頭上掠過，史蒂夫抬頭，看到是卡圖姆和布魯斯。

  「原來你們在這裡。」

  史蒂夫揮手說道，「我還以為要找半天，對了，托尼呢？」

  「托尼和他爸爸在一起。」布魯斯說，「你要過去和他們見面嗎？」

  「這就不用了。」史蒂夫搖頭，「他們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我何必去打擾他們，對了，我有點事想要拜託你們，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麼事？」布魯斯問。

  「你們能不能幫我找個人？」史蒂夫說，「巴基·巴恩斯，前嚎叫突擊隊成員，死於1943年……」

  他剛說到這裡，布魯斯就打斷了他：「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這件事有點難辦。」

  「是有什麼難處嗎？」

  史蒂夫不解，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巴基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你猜的很接近了。」布魯斯說，「巴基不是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根本就沒死。」

  「沒死？！」

  史蒂夫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太過于震撼，以至於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巴基沒死？可自己親眼看著他掉進山谷。

  等等——

  誰說掉進山谷就一定會死？

  自己不也是墜機到深海，然後倖存到了現在？

  說不定巴基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

  「等我們回了人間，你們能幫忙找到他嗎？」

  史蒂夫懇求說道，「拜託了，我現在魔法還不熟練，想一個人找到他很困難。」

  「這個嘛……」

  布魯斯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對史蒂夫說實話。

  「事實上，我建議你不要再和巴基有什麼牽連了。」

  緊接著，在史蒂夫無法理解的眼神中，布魯斯把霍華德死亡的真相告訴了他。

  「巴基殺了霍華德？」

  史蒂夫感覺心都在顫抖，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巴基和霍華德，不僅同為他的戰友，更是交心的好友，是他不能分割的翅膀。

  結果這兩個人之間，居然發生了這樣的血案！

  「是為了我嗎？」史蒂夫首先問。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布魯斯說。

  那就怪了。

  史蒂夫想不通，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兩個人之間為什麼會有這種矛盾。

  思考良久，史蒂夫最後做出結論。

  「巴基絕不是這種人，我了解他，他絕不會殺自己的戰友！」

  剛才的一番思考，讓史蒂夫想到了一種可能。

  「佐拉！一定是九頭蛇的佐拉搞的鬼！

  「巴基在1943年墜落懸崖，當時他失蹤的地區，被九頭蛇掌控著！

  「肯定是九頭蛇後來找到了他，然後佐拉在他的身上做實驗，比如洗腦什麼的……」

  如果不是這樣，史蒂夫想不到任何原因，能讓巴基對霍華德下殺手。

  史蒂夫一刻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待下去了，他必須立刻回到人間，好好調查這件事！

  而這時，布魯斯又向他說了另一個噩耗。

  「托尼大概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布魯斯說，「恐怕現在的他，已經將巴恩斯當成了最大的仇人。」

  聽到這個消息，史蒂夫沉默了很久。

  半晌之後，他才低沉說道：「應該的……如果我是托尼，反應恐怕會更激烈。」

  話是這麼說，但史蒂夫還是堅持自己剛才的主張。

  巴基殺死霍華德的背後，一定有隱情。

  「看來我必須先找到巴基了。」

  史蒂夫說，「先弄清楚真相，再決定之後怎麼做。」

  ……

  托尼在霍華德家吃了頓飯，逝者的食物和人間不太一樣，吃起來沒有什麼味道。

  但托尼依舊很滿足，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和父母一起吃飯了。

  雖然這頓飯他是以波茨的身份吃的。

  吃完飯後，托尼告辭離開，他和霍華德約定，之後有機會還要再聚。

  「下次見面時，我要帶著巴恩斯的狗頭來見。」托尼心想。

  有生之年如果復不了仇，就算死了也無顏再見父母。

  等離開公寓，托尼看到史蒂夫和兩隻貓頭鷹就等在門口。

  看來他們找到自己了。

  史蒂夫……

  托尼現在看到美國隊長，就忍不住會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要殺巴恩斯為霍華德報仇，史蒂夫會站在哪一邊呢？

  「霍華德就住在樓上？」史蒂夫問。

  「是的。」

  托尼點頭，但緊接著說，「他們現在很累了，不方便再見客人。」

  在史蒂夫表態之前，他不配見自己的父母，托尼是這樣想的。

  恰好，史蒂夫現在也是思緒萬千，自覺沒有顏面見霍華德。

  「那好吧，我不上去了。」他說。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古怪，比之前還糟糕，都憋著不說話。

  卡圖姆不管這些，既然已經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現在就是回去的時候。

  他飛到兩人身邊，依舊是熟悉的一抓，兩人眼前白光一閃，睜眼又是熟悉的房間。

  史蒂夫心裡有事，很快告辭離開。

  兩隻貓頭鷹也緊跟著飛走了。

  托尼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他的肌肉拉傷還沒好，身體不方便動彈，只能坐在椅子上，用雙手撐住下巴，久久思考著。

  「賈維斯。」

  良久，托尼開口，「把關於我父母那場事故的報導找出來，我要全部。」

  「您確定嗎？先生。」賈維斯說道，「您自己曾經說過，永遠不再看……」

  「我確定！」托尼終於情緒控制不住，大吼著說道，「找出來，就現在！」

  ……

  布魯斯回到自己的房間，變回了人形。

  卡圖姆低著頭，在桌子上蹦蹦跳跳，他知道布魯斯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片刻之後，布魯斯開了口。

  「卡圖姆，有沒有一種可能……」

  「有。」

  卡圖姆說，「畢竟是哥譚，一切都有可能。」

  「是嘛……」

  布魯斯說完這個後，整個人也陷入到沉默之中。

  他將自己縮進被子裡，兩眼直勾勾看著天花板，心事重重。

  不得不說，經過幾年的相處，布魯斯和卡圖姆之間形成了獨特的默契。

  雖然剛才布魯斯沒有將話挑明，但卡圖姆已經給他最想要的回答。

  托尼的父母原本聲稱死於意外，結果卻發現是一場陰謀。

  那他布魯斯的父母呢？

  所謂的槍擊，會不會也有更深層次的陰謀。

  而卡圖姆的回答讓布魯斯意識到，這份陰謀，也許真的存在。

  一切只能等待布魯斯自己去查清楚。

  ……

  第二天，布魯斯從床上起來，他眼中布滿血絲，整個人的氣場也很低沉。

  他昨晚心事重重，怎麼也睡不著，只能睜眼到了天亮。

  當他走出房間時，另一邊的房間正好也開了門，紅頭髮的小姑娘走出來，看著布魯斯的眼神很是奇怪。

  「怎麼了？」布魯斯問道。

  這句猝不及防的問話，讓旺達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是在冷戰嗎？布魯斯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跟自己說話？

  但猶豫片刻後，旺達沒有挑明這一點。

  既然布魯斯先開口，那就是自己贏了。

  贏了就是贏了，沒必要再去刨根問底提起前面的事情。

  她順其自然開口問道：「你昨晚沒睡覺嗎？」

  「你看出來了？」

  布魯斯擠出一抹笑容，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旺達的眼睛。

  對方也是滿眼血絲。

  「你不也是一晚沒睡，怎麼了，有心事嗎？」

  「沒有，就是失眠了。」旺達揉著眼睛說道。

  她沒說這話，事實上的情況沒這麼簡單。

  旺達和布魯斯的噩夢戰爭其實一直在持續著，在這個過程中，旺達對於緋紅魔法的掌控力也在一點點增強。

  至少她自己感覺，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直失敗。

  昨晚，旺達做好了準備，想讓布魯斯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做增強版的噩夢。

  結果——

  布魯斯一晚沒睡。

  對方不睡覺，旺達也不甘心就這麼收場，她就只能睜著眼睛等啊等，一直等到了現在。

  布魯斯走進洗手間，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想收拾一番，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旺達也走了進來。

  「過去一點。」她說。

  布魯斯挪了挪身位，和旺達共用一個洗漱台。

  鏡中兩個人站在一起刷著牙。

  這種場景放在昨天，布魯斯想不敢想會發生。

  旺達吐掉口中的泡沫，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布魯斯咕嘟嘟漱完口，將水吐進洗漱台里，「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我的父母。」

  旺達用毛巾擦著嘴巴，眼睛不停瞟著布魯斯。

  原來如此，她忽然明白為什麼今天布魯斯會跟自己打招呼了。

  感情這傢伙現在狀態這麼低迷。

  「我也經常會這個樣子。」旺達說，「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想到爸爸媽媽，然後一個人哭。」

  「很抱歉聽到這些。」

  布魯斯問道，「那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我沒有走出來。」

  旺達說，「我到現在還覺得，爸爸媽媽就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

  聽到這話，布魯斯轉過頭，不經意看了一眼旺達的身後。

  在那裡，兩個白色的虛幻身影，就站在旺達的身後。

  當聽到剛才旺達思念父母的話時，那兩個身影明顯出現了不尋常的波動。

  「可能你沒有感覺錯。」

  布魯斯說，「說不定你的父母真的一直在陪著你。」

  「那很好了。」旺達點頭。

  兩個人洗漱完畢，一起走出洗手間時，之前冷戰的事情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他們坐在餐桌邊，還在繼續聊著關於家人的話題。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情緒低迷的人應該是布魯斯，但聊著聊著，卻變成了旺達失落，布魯斯在旁邊安慰她。

  「其實我還算好的了。」

  旺達用手帕抹掉眼角的淚珠，「我最擔心的還是皮特羅，他表面上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只是把這些事情埋在心裡。」

  是嗎？

  布魯斯回想起皮特羅平時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能都是偽裝吧。

  「他不是真正的快樂。」布魯斯感慨著說道。

  然後，就在這時——

  皮特羅的房間嘭的一聲打開。

  「哈哈！」

  皮特羅舉著雙手，從房間裡滑了出來。

  布魯斯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皮特羅真就是像滑冰一樣，在地板上滑行。

  「好消息！」

  皮特羅說，「隔壁班的瑪雅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我又要脫單了！」

  嗯……

  布魯斯此時此刻，有一種想把自己嘴撕爛的衝動。

  皮特羅的快樂，真的只是保護色嗎？

  以後還是不要這麼輕易下結論了。

  但這時，旺達皺著眉頭說道：「瑪雅？我怎麼不記得隔壁班有這麼個同學？」

  「我可沒說是同學。」皮特羅理直氣壯說道。

  「那是——」

  旺達忽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麼。

  「你說的是瑪雅女士，隔壁的美術老師？」

  旺達尖叫著說道，「她都四十多，兒子都快比你大了！」

  「那又怎麼樣？」

  皮特羅見勢不妙，抓起書包就跑，小杖受大杖走，聖人之言也。

  布魯斯感嘆著搖頭，看來失去父母對皮特羅還是有不小的影響。

  讓他喜歡年紀大的女人。

  這時，布魯斯攪拌著咖啡，覺得應該再加點奶，他自然而然就伸出了手。

  而在這一刻，旺達也極為自然站起身，替布魯斯拿過了牛奶。

  這一切行雲流水，就像發生了無數次。

  在夢裡。

  當反應過來時，布魯斯和旺達已經同時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