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沈玄卿就去敲穆珂的門,雖說是妖,但昨天走了那麼久的路,穆珂醒來後依然是睡眼朦朧的樣子。
不過她還是乖乖地跟著沈玄卿上了山。
「你會畫符嗎?」,沈玄卿問。
「不會。」
「那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這符你拿著,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學。」
沈玄卿遞過去一張符,上面什麼都沒有。
「得先集中你全身的靈力,然後傳向指尖,用指尖畫相應的符文,懂了?」
「嗯!」,穆珂雖沒有嘗試過,不過還是表示懂了。
「我怎麼做你怎麼學,只教一次,看好了。」
說罷,沈玄卿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就可以看見他的手上聚集著閃著紅色光芒的靈力,隨機在一張空白符紙上潦草地寫了幾個字,
那符紙快速飄在空中,釋放出的能量直接打向樹林深處,冒出一陣黑煙。
「這裡沒有妖,只能打向其他地方,看明白了就自己做一遍。」
穆珂開始集中自身的力量,那符紙拿在手裡卻感覺越來越熱,
穆珂臉上慢慢滲出汗水,直到用手畫好符,那符紙飄在空中,燥熱的感覺才消散了一些,沈玄卿看著穆珂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她基本學會了。
就在這時,那符紙釋放的能量本該打向樹林,卻掉轉了方向,朝著穆珂,而穆珂此時定在原地,感覺她的雙腳似乎被什麼牢牢抓住,動彈不得,
沈玄卿立馬發現不對,就在那能量快要打在穆珂身上時,沈玄卿一個劍步衝到穆珂身前,擋下了這一擊,符紙化成了灰燼。
他轉身朝著還沒緩過神來的穆珂說:「怎麼回事!有危險還不知道躲開?」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動不了了。」
「嗯??」,沈玄卿不解,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符紙攻擊正常人的情況。
「這符紙怎麼會攻擊你?它一般都只對妖有反應。」,沈玄卿靠近穆珂,想從她看似平靜實則慌亂的神情中發現什麼。
「你也說了是一般情況下,那就有特殊情況了?」
沈玄卿拉開與穆珂的距離,點點頭,「確實有,當使用者在使用符紙的時候心神不定,就容易造成這種意外。」
沈玄卿又轉頭看著穆珂,此時穆珂為了掩飾差點暴露的慌亂,低下了頭,沈玄卿就這麼看著她,然後靠近她的眼睛,居高臨下,卻只能看著撲閃的睫毛。
「所以,你剛才心裡在想什麼?」,這聲音極具魅惑性,不是簡單的詢問,而是像要把什麼深挖出來,帶著審訊的問候。
「我……我只是怕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心裡有點緊張,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碰這個東西。」,穆珂冷靜下來,嘗試找了個理由。
「我剛才不是親身示範給你看了嗎,怎麼,你沒仔細看?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你!」,穆珂閉眼衝出了這麼一句,
「想我?想我幹什麼?」
「我在想你也太厲害了,這個招數都可以這麼遊刃有餘地完成。」
穆珂在心裡已經把自己罵了幾百回了,這個時候怎麼這麼窩囊。
沈玄卿聽著這無厘頭的話,一時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哈哈哈……」,少年爽朗的笑聲迴蕩在山林間。
「沒想到姑娘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不換句話說,是 你 太 笨 了。」沈玄卿毫不留情說出。
「你什麼意思,哪有女生不要面子的!而且,我不笨!」穆珂極力為自己求取最後一點臉面。
「不過腦子說出來,那就是你的真心話?原來在你眼裡我這麼厲害啊……」沈玄卿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在穆珂看來賤賤的。
沈玄卿好像又把穆珂按在地上了,任穆珂怎麼掙扎,這個話題好像都繞不出去了,最後穆珂以身體不適要下山休息為由成功擺脫了他。
回到房間的那一刻,穆珂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這沈玄卿怎麼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了,板著臉又不行,像今天一樣的話……啊!!不行!不行!登徒子開始會捉弄我了。」,穆珂抱著腦袋搖搖晃晃,想要把這段記憶清除。
「不過好在轉移了話題,沒讓他繼續追究剛才的意外……這符紙果然不認妖,可不能接近它,只有試試其他技能了。」
晌午,沈玄卿聚集好了大家,已經提前告訴他們要搬去李府,大家也沒有意見,免費的服務誰不喜歡。
穆珂雖然對早上的事感到羞恥,但還是鐵了臉皮和沈玄卿坐上了同一輛馬車,秦風與其他人已經察覺到穆珂對沈玄卿不一般,沒有說什麼,蕭柏棄本想勸穆珂單獨坐一輛,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但兩人都沒說什麼意見,他也就不好開口了。
路上,穆珂說起早上的事情,「我覺得那個畫符不適合我,有沒有其他的招式,比如用刀,劍之類的。」
「有倒是有,不過一般人也用不了,你沒有屬於自己的法器,且最簡單的招式也不會,那些東西放在你手上也是一塊廢鐵。」
穆珂繼續掙扎:「就算不能發揮出很強大的力量,教我幾招做防身也是可以的,不需法力也可以除妖不是嗎?」
「…………」
「求你了,沈大俠,這樣起碼讓我死前還可以為自己掙扎一下。」
「死前的掙扎只會更痛苦,不如一刀斃命。」
「啊!不要啊,大俠,我很惜命的。」
「呵,行吧,到時候教你幾招簡單的。」
………………
眾人到了李府,隨管家進門,將他們帶去了住的地方,房間都在北院,李游義的房間在東院。
隨後,李游義安排了午宴,除了他以外,就再沒有其他家人。
李游義一開始有位妻子,不過在那年旱災里去世,連個孩子也沒有留下。
所以這頓飯顯得些許冷清。
飯桌上大家都表現的比較拘謹,連秦風對李游義這個初見一面的陌生人都沒有主動上前熟絡。
李游義:「多謝各位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表示這一點小小的心意,來到這裡,大家不必拘束,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的管家老錢。」
秦風這時忙開口:「多謝李縣令。」,秦風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很出色,避免了不少麻煩。
這頓飯結束的很快,除了李游義說的客套話,沒有人在飯桌上多說什麼。
穆珂也沒有跟沈玄卿說話,不過她偷偷看了沈玄卿幾眼,被沈玄卿狠厲的眼神給盯回去了,是在讓她不要搞小動作,穆珂也就規矩地看著碗裡了。
吃完飯後,李游義以還有要事處理離開了家,讓管家老錢帶著他們熟悉熟悉。
老錢:「你們叫我錢叔或者老錢就可以,剛才你們都看了臥室,如果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可以隨時找我,府里都有下人,要吃什麼用什麼讓他們去做就好,這幾天你們就在這裡安心住下來。」
「多謝錢叔。」
老錢將他們帶到北院後就告辭了。
蕭柏棄上前,靠近沈玄卿耳邊問:「你怎麼答應他們了,我們真要在這裡住上幾天?」
「幾天而已,不急,這裡有問題,我們得觀察觀察。」
「問題?你是說李游義?」
「恐怕不止他,這整個鎮都不太對勁。」
穆珂遠遠看著兩個人在說悄悄話,心想恐怕是意識到不對勁了。
等到沈玄卿進了房間,穆課趁他關門時立馬沖了上去抵住門。
沈玄卿詫異地望著她:「有什麼事?」
「我那天……」
「有事也算了,現在我累了,今晚再說吧。」
穆珂沒說完的話被他遏制在喉間,隨後被沈玄卿趕了出去,關上了門。
「今晚再來找我。」
他留下一句話,穆珂只好識相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