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澤將今日在咖啡館遇到的邋遢男向貓妖形容了一遍,尤其是那奇怪的對話,還有自己對他的那種危險的直覺。
這回貓妖沒有猶豫,嗤的笑了一聲,說道:「西城啊。」
「對,就是在西城區。」
「不,我是說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叫西城,因為他在西城出生的,於是他爸爸給他隨便起了這個名字。」貓妖聲音呈現一種慵懶的狀態,似乎是對這人並不在意,但是張澤卻從中聽出了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如果不在意又怎麼僅憑描述立刻能判斷此人身份呢?
「所以,你們認識?」這一點倒是出乎張澤的意料,他今天猜測那個男人應該並不認識這隻貓妖。
「也不算,我知道他,但是他不知道我。」貓妖沒等張澤追問,自己就回憶了起來:「應該是在他三歲那年吧,我和他爸爸交過一次手,很棘手……」貓妖頓了一秒,然後輕笑了一聲,「呵,不過還是我技高一籌,用了一個金蟬脫殼,甩掉了他。」
交手?張澤心中不覺有些沉重,這麼說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有人知道貓妖的存在。
本來張澤心裡還抱著一種僥倖,今天那個男人或許像梓潼說的只是個腦殘粉,但是如今聽貓妖話里的意思,這個男人不僅知道妖的存在,甚至在二三十年之前,他的爸爸還攻擊過貓妖,甚至連這幾百年道行的老妖,最後也是不敵,只能金蟬脫殼逃跑而已。
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幾乎呼之欲出了。
果不其然,貓妖繼續說道:「他們葛家,是祖傳的捉妖人。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家祖上受過大妖的詛咒,子嗣凋零而且都命不長久,那西城今年應該有三十……三十四了吧,所以他應該也快到壽了。」貓妖的聲音里頗有一絲幸災樂禍,
想了想,對電話這邊一直沉默的張澤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雖是捉妖人,只要你不太過暴露,他們也很難找到你的。他今天能尋到你,應該是因為你在直播間用了攝魂眼吧?」
這也是張澤的猜測,於是低沉聲音答道:「有可能。」
「唉,我聽那粉絲評論就有點擔憂,你以後可要注意才好,也別主動招惹。」
切,我無意中用處攝魂眼,還不是因為你讓那女主播來抱我!張澤心中吐槽,卻懶得和這貓妖爭論這些,沒好氣道:「我是不會惹他,我就怕他過來惹我。」想想今天那男人愣頭愣腦的表現,張澤覺得這種人一般都很執著。
「嗯…………這樣啊,那你可以先下手為強啊。」貓妖建議道。
「先下手?什麼意思?」張澤有些沒弄明白。
「他爸爸死了以後,我怕他後人厲害,所以暗中跟蹤了他一段時間,這小子嘛,本來是有點天賦的,奈何他爹死的早,他媽又不會除妖之法,所以他的手潮的很。我給你他家的地址,你趁他不備,先去把他給殺了,不就永絕後患了。」
噗!張澤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這貓妖到底是妖,居然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殺人的話來。
正想教訓他兩句,忽然心念一動,卻是吳睿回來了,張澤設下的獸靈印記範圍並不大,所以感應到吳睿的時候,已經到單元門門口了。
「有人,先掛了。」張澤簡短結尾,立刻按了掛機鍵。
「嘟嘟嘟」
貓妖將電話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嘖了一聲:「臭小子,說掛就掛。」想了想翻出簡訊窗口,對剛才撥過來的電話號碼發了幾個字過去,然後把電話往化妝檯上一扔,等在不遠處的造型師立刻過來小心的說道:「澤哥,煙掐一下,要給您噴髮膠了。」
「好啊。」貓妖好說話的立刻掐滅了手中的菸頭。
那髮型師趕快為他做髮型,一邊做髮型一邊好奇的問道:「澤哥,節目馬上開始了,什麼好朋友啊,和他聊這麼久。」
貓妖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像說起了什麼高興事,也不介意髮型師問這麼私密的問題,指著手機說道:「我一哥們,寫小說的,總跟我討論劇情,還得角色扮演,煩都煩死了。」
「哦,劇情啊。」髮型師眼睛沒離開鏡子裡的頭髮,隨口說道:「怪不得我聽你說什麼妖怪啊,還殺人什麼的呢。」
「哈哈。」貓妖笑的輕鬆愉快,看不出內心有一絲波瀾。
而張澤這邊,內心的波瀾已經來不及計較,先把電話靜音,然後叼著電話先吳睿一步回到了屋內,將電話隨便扔在沙發上,自己趴在了上面。
吳睿的腳步有些踉蹌,帶著一身酒氣開門進來,因為知道奶奶早就休息了,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到衛生間簡單洗了把臉,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張澤呼出口氣,這才把電話拿出來,將上面剛剛撥出的通話記錄給刪除了,然後就看到剛剛發過來的一條簡訊,點開,上面只有一個地址:西城區南鑼巷23號。
不用問張澤就知道,這應該是那個叫西城的住址,貓妖的話在他腦子裡閃回一下:你趁他不備,先去把他給殺了,不就永絕後患了。
張澤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掉,畢竟做了二十幾年人,他和貓妖的區別就是基本的道德觀完全不一樣,所以貓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殺人的話來,而張澤根本連想起這個念頭都覺得可怕。
不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可以的話,張澤準備明天去偷偷觀察一下這個西城,探聽一下他目前的實力。不過有了今天鼠怪的遭遇,張澤肯定不會貿然現身就是了。
記好了地址,張澤刪除簡訊,關機以後把電話放回了奶奶的床頭柜上。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起來,張澤就鋪開了獸靈印記,然後鎖定範圍,開始監控琪琪的動向,南鑼巷距離琪琪上班的市醫院不遠,它今天決定搭一下琪琪的順風車。
不過目前看來,琪琪還在睡呢,按照女人起床以後洗漱收拾的速度來看,他的時間充裕的很。
奶奶和往常一樣,睡得早,起的也早,煮粥、熱包子一刻不得閒,東西都擺上桌了,又去敲門叫吳睿起床。
吳睿昨夜宿醉,懶了好一會才起來。
他起來的時候張澤已經喝完了一盤粥吃了兩個包子了。佟奶奶包的包子是東北的菜包子,一個都有成人拳頭大小,和小籠包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兩個包子下肚,張澤已經很飽了。
跳下桌子,來到門邊,回頭對奶奶和吳睿「啊嗚」的叫了一聲。
「大花,你幹嘛去啊?」奶奶有些奇怪的看著門邊的花貓。
張澤對著門外擺了一下頭,告訴她自己出去一下,然後熟練的跳起來啪的打開了大門。
「等著,等著,奶奶給你開單元門去。」佟奶奶見怪不怪的急忙起身,這兩天她也看明白了,自己這不是養了個寵物,而是又養了一個大爺,吃飽喝足拍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