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想起了跟貓妖初遇的那個夜晚,貓妖盯著自己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他的胳膊完全失去了自主動作的能力,他當時以為是因為喝酒導致的麻痹,如今想來,有可能這就是它的能力。
攝魂之眼,那他倒是省的想名字了,看來今天還是有收穫的。下一步還要繼續強化一下這個能力,看看到底能定格人類的極限時間是多久。
貓妖這時候也不再提貓的事情了,而是讓主播給大家展示一下才藝,女孩頗為扭捏了一下,然後跟店主還有琪琪他們打了招呼,這才大大方方的開始唱起了歌來。
「要不然我們還是走吧。」琪琪似乎對此時房間裡的聒噪有些不耐煩,對梓潼小聲建議道。
「別啊,聽一聽,多有意思。」沒想到的是,本以為會生氣的梓潼竟然沒有生氣,甚至還扭過頭去看女孩的屏幕。
「你沒事吧?今天怎麼這麼奇怪?看什麼呢?」琪琪好奇的抻著脖子也跟著看。
「看張澤啊,可帥了。」梓潼笑嘻嘻的轉過來,一臉花痴的對琪琪說道:「你不知道啊?」
琪琪如實的搖搖頭,別說琪琪了,就連張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梓潼一見琪琪居然不知道,立刻收回了看向後面的目光,專心給她安利起來:「現在最火的網紅啊,唱搖滾的,特點就是翻唱以前的老歌,有的歌我根本都沒聽過,沒想到火了。
不過我覺得他火主要也不是歌唱得好,而是人長得帥,而且很可愛,有些小動作就像小貓一樣,特別萌。你說現在這年代,誰不愛看小鮮肉啊,再有點才,那就不得了了,聽說都有公司給他籌辦演唱會了。」
老歌?張澤心裡冷哼,那貓妖還真的比較有優勢,試問誰還能比一隻幾百歲的老妖精會的老歌多啊。
不過張澤心裡也有點佩服他,他們倆調換身體也才不過半個多月吧,那貓妖居然這麼短時間內已經做到最火網紅了,想想自己以前每天在工作上較勁,真對不起那張臉。
不過現在的網絡,一夜爆紅的大有人在,紅的快,消失的也快,張澤十分惡趣味的想到,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琪琪顯然對這種網紅經濟並不是太感興趣,憋了憋嘴說道:「沒想到,你也會追星啊。」
「這怎麼能叫追星呢,這叫應援團,網紅和明星不一樣,他們就是你身邊兒的人,你會有一種就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終於出息了,就那種成就感,你明白麼?」
梓潼繼續熱切的講道:「我們單位有一個小姑娘,以前和這張澤是一個單位的,說這男孩以前特內向,你說有意思吧?感覺就是鄰家男孩啊,這叫接地氣。」
梓潼侃侃而談,忽然看了看趴在一邊的花貓,對琪琪說道:「誒,剛才張澤說認識你家貓,你聽到了麼?我估計你家貓馬上也要火了,你要不要趁機拍點短視頻?。」
「別瞎說,貓長得都差不多,估計認錯了吧。」琪琪頗為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覺得不是,說不定這貓原來是他的呢。」梓潼忽然突發奇想,然後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點,激動的跟琪琪說道:「你說我要是拿著這貓去找他,是不是就跟他認識了?」
「你可打住吧,花痴。」琪琪被梓潼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裝作護短一樣把張澤用手遮起來,義正言辭的對梓潼說道:「你不許打它的主意。」
張澤才不想和那貓妖發生什麼牽扯呢,從沙發背跳到地上,跳上了門口的貓爬架去趴著,心理想著:這些女人都瘋了,她們知道那張臉後面住著什麼樣的靈魂麼?
今天陽光很好,照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做了貓以後張澤也繼承了一些貓的習性,比如說喜歡趴在熱乎乎的地方,比如沒事喜歡睡覺。
於是他趴在暖烘烘的陽光里,閉起眼睛打起盹來,但是耳朵依然警醒的聽著外界的聲音,依依先後唱了兩首歌,被貓妖推薦讓他自己的家人多關注一下以後,終於退出了連線。
咖啡廳里總算安靜了一些,不過到底是專業的,雖然有了一次打斷,但女孩依然以飽滿的狀態完成了剩下的探店直播。
「老闆,你這次賺大了,張澤的直播間,人數可是我的十倍,這次GG做的不虧啊。」依依等著攝影師和助理收拾東西的時候到吧檯和老闆閒聊。
「謝謝,謝謝,還多虧你提了我們店的地址呢。」東哥依然保持儒雅的語調,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你們這個連線是怎麼弄的?我能和他連線麼?」
「別逗了,哪那麼簡單啊,要給錢的。」依依向東哥解釋了一番主播之間互相推薦的操作方法。張澤支棱著耳朵聽完了才知道,原來和貓妖連線的這些主播竟然都要花錢才能排麥,真是天理何在啊。
正感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絲異響,店門外一個人急促奔跑的腳步聲迅速接近,應該是一個男人跑著來到了店門口。
下一秒,丁零噹啷,門鈴被撞的聲音急促,帶著秋日的涼氣,衝進一個人來,一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男人。
喝咖啡這麼趕時間?
張澤有些好奇的睜開眼睛,想看一看這個急頭白臉來喝咖啡的人長什麼樣子。與此同時,那個男人也正踅摸了一圈,目光向他的方向鎖定了過來。
男人穿著泛白的牛仔褲和一件疏於保養的短身皮衣,裡面是高領的黑色毛衣,上面沾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線頭、餅乾渣之類,看起來很邋遢。頭髮亂糟糟、滿臉的絡腮鬍茬子,整個人透出的是一股頹廢和落魄的感覺。
但是那雙眼睛,那雙黑亮的瞳仁,卻和他的狀態迥然相反。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危險的精光。
張澤瞬間感覺身上的毛根有些發炸,就好像做人的時候看到限制級血、腥畫面的時候,頭皮發麻的感覺。
張澤警覺的縮回了伸展舒適的腿,肌肉呈現出一種緊繃的狀態,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好像下一秒就要和他開打。
這種危險的直覺來自於這具身體,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澤相信這身體對他是不會說謊的。
和男人目光對視的一瞬間,貓和人都不自覺的眯了一下眼,有一絲警惕、有一絲威脅。
就這樣,那男人和張澤對視了幾秒,他的呼吸終於逐漸喘勻了。若無其事一般,轉過頭朝吧檯走了過去,看了看價目表,從衣服兜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對東哥說道:「來杯最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