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探尋的向死者的耳道內看了過去,然而並沒有血跡滲出來,轉到另一邊,味道依然濃重,但是耳道里還是乾乾淨淨的。
奇怪,難道不是從耳道?
這時候,民警吳天又從外面引了人過來。兩個人穿著警服,但是拎著勘查箱,肩章也和吳天他們的不同,張澤猜測應該是技術人員。
果然吳天對泳池底部正在勘察現場的技偵人員說道:「各位,法醫過來了。」
法醫站在泳池邊緣問道:「能下去麼?」
「沒問題,已經拍完了。」技偵人員舉著相機說道,看起來是熟人,對法醫抬手擺了擺問道:「老馮沒來?」
「馮隊今天有個會。」兩個法醫一邊從扶梯爬下來一邊說道:「不過誰來也是一樣。」
下到池底,法醫放下勘查箱翻出手套來套上,一邊戴一邊向技偵問道:「這不是不讓住人了麼,怎麼又死人了?」
「這個?」技偵聳了聳肩,指了指死者的腳底板說道:「應該不是住在這裡的。」
法醫歪頭看了一眼,只見死者的腳底板沾著不少的爛泥,而且上面有明顯劃破的傷口。
張澤沒有去關心法醫的動作,這些謎團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的目的就只有兇手。
輕鬆跳上泳池邊沿,循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味道向度假村後面的山坡走了過去。
山坡上植被很茂密,看得出來平時沒有人走動,地上的野草、灌木生長的很緊密,根本沒有路可以進入。
不過這是相對於人來說的,對於貓的體型和伸手,處處都是路。
張澤輕盈的躥進樹叢,試圖在地面尋找野獸或者人類行走的痕跡,可惜什麼都沒發現,但是那妖物的味道卻一直若隱若現。
循著這味道,張澤蹭蹭蹭橫穿山坡而過,到了頂端有一條橫陳的小路,這小路一邊直通山頂,一邊通往度假村旁的土路。
土路挨著度假村的建築,而就在土路之上,一串串凌亂的腳印,顯示這上不久之前有人走過。
張澤看著地上腳印的痕跡,看的出來是夜裡下雨泥土被打濕以後踩出來的,印記凌亂,而且繁雜,看起來絕對不是一兩個人。
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氣味,被這幾個人身上的氣味混合,變得有些難以分辨。
張澤覺得這幾個腳印的主人,也不簡單,昨天下雨雖然不知具體是幾點,但總歸是夜間。
這度假村早已經停業,附近又沒有其他居民區,半夜三更,在無人的深山之中穿行,這聽起來就非常可疑。
於是順著腳印的痕跡,張澤一直往山坡上面走去,地上的腳印有來有回,看得出來是往返了幾次,張澤也看不出最後一趟是向上還是向下,反正下面是度假村,乾脆往上面找,結果很快來到山頂的一片空地。
說是山頂,其實只是地勢比周圍稍微高一些的土包,和落棋山的主峰比不知道差著多少。
地面平坦,是一片草地,非常明顯的有紮營的痕跡。固定帳篷的地釘孔洞,燒過的炭灰,還有地上凌亂的生活垃圾。
雖然沒什麼偵探技巧,但是通過地釘的點位,張澤很容易看出,這裡曾經至少放置了兩頂帳篷,看帳篷的面積,最少能住兩人,也就是說住在這裡的至少有三到四個人。
再看那些碳灰、扔掉的瓦斯氣罐,以及凌亂藏身草叢的衛生紙和排泄物,這些人至少住了兩三天時間了。
落棋山距離市區並不遠,也不是什麼露營的好地方,為什麼這些人要在山中駐紮這麼久呢?
又是什麼讓他們忽然離開的呢?
帶著疑問,張澤又順著他們留下的痕跡,往前追蹤了一段。
順著山坡往下,他們沒有走小路,而是順著不那麼平坦亂石路,一路野蠻向下,甚至最後幾米,是從斷崖式的地形跳下去的。
跳下去的地方,下面是主路旁的一個停車場,只有三個車位,張澤幾乎可以判定,幾個人最後是在這裡坐上汽車離開了這裡。
車可能是他們停在這裡的,也可能是有人開過來接他們的。
線索到這裡就算是斷了,張澤決定先回去,把這個線索交給吳睿調查,警察能夠動用的力量更多,只要調取附近的路面監控,很容易找到這些人。
因為下山的路比較坎坷,張澤沒有原路返回。而是順著馬路向下狂奔,他現在的身體只要調動妖力,不管跑到多少邁的速度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氣不喘、心不跳的,張澤花了兩分鐘就繞回了棋韻度假村的前門。一進院子,就看到警戒線之前一群人正在和警察扯皮。
一個挺著大肚子帶著金表的中年人,激動的兩手不停比劃,嘴裡口沫橫飛,對吳天喊道:「我自己開的買賣,怎麼我還不能回去了?」
「對不起金老闆,警察正在裡面辦案,外人不方便進去。」吳天義正言辭的對男人說道。
但是金老闆不為所動,臉上急的什麼似的,壓低聲音跟吳天說道:「警官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呢,我自己的買賣出了問題我能不著急麼,我跟你說,我請了高人了,你讓他們進去,保證不打擾你們工作,說不定給你們一指點,這案子他就破了。」
在金老闆的身後,站著一僧一道,穿著典型的僧袍道服,和尚慈眉善目,老道留著長胡,打眼一看還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氣度,那麼的超凡脫俗,顯得和這個塵世格格不入。
但再往後看,張澤笑了。這穿著皮夾克、牛仔褲,斜背著工具帆布包的架勢,就差一點白色的油漆點子,絕對是一名合格的刮大白工人。
張澤心說:這個西城,裝高人也不說下點本錢。
想起那天晚上西城跟自己說接了個活,當時也沒問問具體什麼活計,沒想到倒是在這碰上了。
那一僧一道混江湖日久,面對如此窘境,是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端著高人架勢,沉吟不語。
西城想幫著說兩句,似乎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澤心念微轉,傳音入耳對西城說道:「喂,往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