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睿很快搞定了文書工作,但是送文書的任務還是得高隊長自己來。
吳睿回到外間辦公室的時候,張澤正被眾人眾星捧月似的放在辦公桌上,面前魷魚仔、烤魚片、魚排放了一堆,不僅是小雪,連別的組的小姑娘都跑過來看。
這下子魏燃和劉凱可來了精神了,裝作和張澤很熟的樣子,向這些小姑娘講述他們不存在的並肩作戰的經歷,反正這些小姑娘不知道,他們怎麼說怎麼是。
張澤很配合的趴在桌子上捧著一個拆開包裝的魷魚仔慢慢啃,時不時捧場的喵一聲,這一來兩人講的更來勁了,將兩人塑造成了勇闖虎穴的英雄,而這隻貓就是陪伴他們的忠實戰友。
吳睿一時插不進去,也樂得大家和大花處好關係,如果真的申請下來警貓的身份,以後還是同事呢。
於是自己到一邊的文件櫃裡抽了一份各分局送上來的立案申請報告來看,明天開完案情說明的記者招待會,他們這次負責的運毒、販毒案就算正式移交給檢察院了,那接下來負責的工作,很可能就在這些立案報告中產生,吳睿想提前熟悉熟悉。
看著看著,一份度假村離奇死亡案件引起了吳睿的注意,那個度假村就在落棋山風景區里,自己大學畢業的時候,還和同學去住過,因為吳睿旅遊的經歷不多,所以對那個度假村印象還挺深的。
記憶里那有一個露天的游泳池,露天泳池在當年並不多見,因為北方的氣候原因,室外泳池不實用,也就夏天最熱的七八月份能用兩個多月。
而一旦維護不當,冬冷夏熱的氣候特點非常容易使室外設備老化。
這次的死亡事件就發生在那個露天游泳池裡面,從文件提供的圖片上看,這個泳池荒廢已久,不僅沒有水了,外面的台子也裂開了幾個大口子。
上下泳池的金屬扶梯鏽跡斑斑,可能是常年雨水的沖刷,泳池內部的瓷磚上從扶梯開始拖了長長的一條鏽紅色污漬,看起來好像血跡一樣觸目驚心。
被害人渾身赤條,穿著游泳褲衩,以自由式的姿勢在水池底的塵土上拖出了長長的痕跡。
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但是無論水池裡,還是死者所住的房間都沒有發現血跡存在,不僅是沒有大量血跡,甚至連少量血跡都沒有發現。
度假村裡面到處都有監控,但是派出所調監控、查痕跡,忙了一通愣是一點線索都沒發現。
現場除了被害人之外,沒有腳印、沒有指紋、沒有可疑人員,甚至死者死亡當天還清晰的拍到了他一個人在水池邊「戲水」的場景。
案子還沒調查出什麼內容,緊接著又發生了第二起,吳睿現在看到的已經是第三起了,平均半個月一起,為此那個度假村已經被封閉了。
「吳睿!」正當吳睿看的出神,忽然身後魏燃拍了他一下,嚇得吳睿一激靈。
「看什麼呢?那麼認真,我叫了你好幾聲了。」魏燃好奇的向吳睿手裡的立案申請看了一眼,習以為常的說道:」著什麼急看新案子啊,手裡這事移交完,明天隊長就會分配新任務,到時候有的你查的。」
吳睿笑了一下,因為進入一隊就跟著隊長辦了一個大案,比起其他新人來說,吳睿融入的很快,隊裡的人基本都和他稱兄道弟了。
「走哇,去看看你龍哥。」魏燃一拍手裡的文件,打趣的說道。
這段時間每次跟吳睿在一起,大家必然會說這個名詞:你龍哥。其實這是一個善意的玩笑,因為當初吳睿臥底的時候就是這麼叫於海龍的,不過要是遇到心眼小的肯定也不愛聽。
吳睿本身性格就好,被打趣的多了,也不往心裡去,坦然的問道:「幹什麼去?」
「這不是要移交檢察院了麼,我得過去辦移交手續。」魏燃說著壓低了聲音在吳睿耳邊說道:「本來應該高隊去,高隊說替你辦事去了,讓我來找你。」
「好吧。」吳睿認命的穿戴整齊,跟著魏燃往外走,卻不防正在桌子上接受各方朝拜的大花忽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跟著他們兩人往外走。
「哎哎,貓咪幹嘛去啊?」小雪正擼貓擼的興起,著急的追了出來。
吳睿低頭看看跟出來的大花,覺得帶它去看看龍哥也行,畢竟龍哥當時收養了它幾天,相處的也是不錯的,抬頭向魏燃問道:「帶它一起去行麼?」
魏燃暢快說道:「行啊,哥們一句話的事兒。就當罪犯家屬探監了吧。」
吳睿對小雪抱歉的說道:「那就不能陪你了。」帶著大花跟魏燃出警局上了車。
這兩天他們一直在跑拘留所,裡面的各個環節都門清。聽說這貓是罪犯家屬兼犯罪證物,非常痛快的放了行。
張澤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好奇的抬起頭四處看,所有的窗戶都封著鐵柵欄,走廊里空蕩蕩冷冰冰,連一盆綠植也沒有。
走了一路,也沒看到什麼人,並不像他想像中罪犯一人守著一個門,對著外面大喊冤枉的樣子。
跟著吳睿他們進了審訊室,在地中間擺著一個固定的高腳椅,上面像兒童餐椅那樣有一個橫板子給圍起來,限制犯人的行動。
「這個於海龍也算幸運了,雖然沒查到那個自首電話到底是誰打的,但是法院肯定會酌情量刑就是了。」魏燃一邊隨口跟吳睿聊天,一邊翻著面前的文件,把需要簽字的地方折了一下做了個記號。
「嗯,其實龍哥和楊森對運毒這事的確是不知情的,就看緝私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不過我估計最少十年起。」吳睿搖了搖頭,對於龍哥和楊森他雖然談不上什麼感情,但是感覺他們也並非是十惡不赦之徒。
張澤在旁邊聽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龍哥還好孤家寡人一個,楊森這一進去也不知道他媽媽該怎麼辦。
正想著呢,忽然聽到一陣鎖鏈摩擦的聲音,於海龍帶著手銬和腳鐐一步一步挪了進來。
龍哥死氣沉沉的表情在看到張澤的時候明顯動了一下,也說不上是欣喜還是傷感,嘴角抽了兩抽,然後默默的走到了座位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