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雖是一處煉獄,但其內狂暴的靈氣依舊有助於修煉,不過時間一久,心性難免受戾氣侵染,成為妖魔一樣的存在。
苗靈與食通天僅是在修羅外圍待過,對深處情形並不了解,王柄權要想找到帝辛,要麼在危機重重的修羅界鬧出足夠大動靜,要麼找到一股勢力幫忙。
收起書信,年輕人嘆息一聲,作為一條鹹魚,他似乎又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不過這次是自己逼自己的。
或許,他骨子裡本就不是鹹魚。
……
十年時間,王柄權從白玉京二層挑戰到九層,若他願意,完全可以鎮守十一層。
時間緊迫,他也不是為了守樓而來,在學會全部十一層劍法後,王柄權去到長生仙帝住處。
老人跟靈韻宗掌門許君玉一樣,對養魚有著莫名執著,先前中峰大殿的黑白鯉盡數移到三仙島,正應了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王柄權看著池中游曳魚兒,時間久了,還真有種別樣韻味,人便是如此,上了年紀,許多以往看似乏味的事,漸漸都變得有趣起來。
「師尊,弟子想去修羅界。」
「好日子過膩了,想找找刺激?」
「是有要緊事。」
「救那名央蒼修士?」
「師尊神算。」
老人瞥了他一眼,酸溜溜道:
「你對咒女還真是上心,平日也沒見你對老夫這般尊師重道。」
王柄權沒想到一個千把歲的老傢伙還會吃醋,只覺有些辣眼睛,強擠出笑意道:
「師尊對徒兒自然沒的說,弟子當初差點被賴頭和尚打死,師尊藏在玉佩中不現身;與鴉琉一戰,九淵高手死傷過半,弟子腦袋差點讓人拿了,師尊依舊袖手旁觀。
仙帝換任,我等師兄弟上台拼命,您老躲在台下穩坐釣魚台,最後做了仙帝也不說論功行賞;還有弟子從聖靈界九死一生歸來,幫您打壓五大仙族,事成後,師尊反手一招過河拆橋。
這一樁樁一件件,是師尊對弟子的拳拳之愛,真可謂拳拳到肉。」
王柄權語氣之恭敬,好似對方確實對他有著天大恩情,饒是李長生人老皮厚,仍不免有些汗顏,乾咳一聲捋捋鬍鬚道:
「為師這麼做,只是想磨鍊你,就像你對自己孫子一樣,論耐心關懷,我確實比不得咒女,你能捨命去幫她,說明知恩圖報,為師很欣慰。
這樣,臨走前我有一件上古重寶賜與你。」
老人說著,朝一旁走去,那裡擺放著一堆破爛,在到處仙氣瀰漫的庭院顯得格外扎眼,用老者自己的話講,他一個老光棍,能打理好自己已經殊為不易。
一頓翻騰後,老人從中抽出一把破劍,劍柄和劍鞘某種烏黑木頭,上面鼠咬蟲蛀,單單拿起來就簌簌掉粉,王柄權從被蟲子鑽透的窟窿眼中看到裡面生鏽的劍身,比當初九淵葉老頭那把黛眉好不了多少。
整把劍只有劍格有些看頭,青玉雕獸面,雕工不咋地,凶獸無兇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把善良之劍。
老人輕輕撫摸劍鞘,目露追憶道:
「這把劍,來頭不小,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王柄權臉皮一抽,吐槽都懶得,接過破劍緩緩抽出,不出所料,劍身已經爛成千層餅了,顯然用的鋼材不是什麼上等貨。
即便如此,他仍是雙手托劍,聲音洪亮,低頭順目道:
「謝師尊賜寶,謝師尊賜重寶。」
這一幕,似曾相識。
……
修羅界,一個頭戴烏黑面具的人影施展出全力撒丫狂奔,身後一隻氣焰囂張的紅色大鳥窮追不捨,大鳥雙翅展開足百丈,這還是它的年幼形態。
事情要從幾日前說起,王柄權辭別了親朋,獨自踏上前往修羅的大門,他在三仙界待了幾百年,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修羅大門藏得極為隱蔽,需要仙帝令牌及那座金色傳送法台才能前往,門高百丈,猩紅如血,其上顆顆門釘比人頭顱還要大上一圈。
守門的兩個巨人與先前鎮守三仙島的巨靈一樣,同出九淵夸娥氏,力可負三山,一人一根粗壯鐵鏈,牟足了勁拉扯,方才將那駭人巨門扯出一道縫隙。
隨著巨門開啟,一股暴虐之力滲出,前來送行的姖紅從內心散發出陣陣戰慄,她面露擔憂看向王柄權,卻見對方露出個自信笑容,隨即一步踏入門內。
落腳處是修羅界外圍,灰濛濛一片,肆虐的靈力如同利刃,颳得王柄權臉頰生疼,他穿上事先準備好的兜帽斗篷,一點點朝中心行進。
一千多年前,靈韻集結修士進攻三仙島,意圖拔除五大仙族,兵敗後,自掌門到尊令,悉數發配修羅界,千年時間形成了靈韻派,那裡正是王柄權此行目的。
據師尊講,靈韻勢力位於修羅東部,這些年與三仙島斷斷續續有些聯繫,他們忠於仙帝,在五大仙族收斂的千年間,三仙島曾想盡辦法進行解救,最後折損眾多修士,卻連中心都沒能抵達。
王柄權倒不擔心自己如何出去,以帝辛的老奸巨猾,既然能找法子進來,那必定有脫身之法,他擔心的是一路上盤踞的勢力。
那些妖魔凶獸最喜食人,邪修同樣害人居多,相比凶獸,他們反而更恐怖。
有的邪修會設陷阱捕殺過路修士,以秘法將他們的神魂困於頭顱,切下腦袋九蒸九煉,最終製成一件法器。
其過程之殘忍,至使大多神魂無法支撐灰飛煙滅,可一旦成功,便會制出跨境界的法寶。
王柄權在聖靈界遭受的折磨,讓他確信自己可以熬過那非人祭煉,屆時就剩下一個腦殼,想想就悽慘。
……
胡思亂想著,前方開始有了光亮,一座高大黑影佇立遠處,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
王柄權通過灰霧隱約看出那是一座高山,山側一條條紅色脈絡蜿蜒,照亮了周邊一切,乃是一座活火山。
隨著靠近,四周溫度升高,本就暴虐的靈氣愈發灼人,王柄權每呼吸一口,肺部就伴隨著煙燻火燎的刺痛,同時心中隱隱升起一股煩躁。
他知道是受此地靈氣影響,久居修羅的妖魔,雙目已變作血紅,邪修和古神能保持理智,是擁有可以淨化靈氣的法寶。
到達山腳時,王柄權徹底屏住呼吸,從儲物袋拿出姖綠遺留下的葫蘆。
打開塞子,默念咒語,葫蘆輕微一顫,一個黑色面具憑空浮現。
……
(感謝橫截面大佬點幣打賞和月票,要不您留個名字,我給安排個角色,否則這錢拿得心裡不踏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