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對脾氣

  第509章 對脾氣

  見手下倒地,望風動倒是反應迅速,只一眼就認出這是王朝軍的羽箭,此刻他也顧不得旁人,大喊一聲「風緊扯呼」後扭頭就跑。

  躺在地上的少年此刻還在發愣,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

  「合著望風動是這麼個意思啊。」

  剩餘兩名響馬見自家老大都跑沒影了,這才後知後覺揮動馬鞭追了上去。

  遠處,連續射出三箭的男人放下手中漆黑大弓,朝一旁吩咐道:

  「他們是鹽幫的人,就交給你了。」

  「將軍,放心吧。」

  一名戴裘帽的男人嘿嘿一笑,而後朝身旁一名短須男子耀威揚武般抬了抬下巴,喊道:

  「小的們,跟我走!」

  待裘帽男人走遠,短須男子忍不住嘟囔道:

  「不過是追幾個窮寇,看把他嘚瑟的。」

  身著黑甲的漢子懶得搭理如同小媳婦爭寵般的部下,驅馬徑直朝倒地的少年走去。

  王潛山剛剛聽望風動喊到「王朝軍」三字,已經算是吃了定心丸,此刻整個人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望著天上月亮大口喘著粗氣。

  ……

  「以後還敢擅自離家出走嗎?」來到近前的黑甲中年人沉聲問到。

  「這才哪跟哪啊,跟五皇伯您比還差得遠呢。」

  少年轉過頭望向馬上的漢子,來人正是當朝五王爺,武英將軍王柄儒。

  前一秒還板著臉的中年人聞言突然露出笑容,用馬鞭指了指這個不省心的侄子,「你小子,倒是對我脾氣,留下吧,回頭我跟你爹去說。」

  「皇伯深明大義,侄兒打心底佩服,不過話說回來,以咱倆這關係,是不是最少得給個校尉噹噹?」

  「你小子,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實話告訴你,就算你爹來了也得從卒子做起,我看你也不累,馬也別騎了,腿兒著去衛所吧,不遠,才五十里。」

  莫說一個孩子,就是大人聽到這話也得罵娘,誰知少年不但不叫苦,反而一溜煙爬了起來,拍拍屁股道:

  「皇伯,我要是天亮之前到了,能不能換身百戶盔甲?」

  不遠處的阿修瞧見這一幕,不禁對少年高看了幾眼,

  王柄儒調轉馬頭,丟下一句「先到了再說」,然後輕夾馬腹,帶著眾人向北而去,待走出一段距離後,其嘴角再次扯出笑意,自言自語道:

  「我王家果然不出孬種。」

  ……

  往南五十里,這次輪到望風動體會被追殺的痛苦了,他身後兩名手下已經在剛剛逃跑時被逐一射殺了。

  那個天殺的沙里楊,似乎很是享受這種貓捉耗子的樂趣,始終不遠不近跟在後頭,還會時不時放出一支冷箭來嚇唬自己。

  沙里楊的名頭望風動早有耳聞,聽說對方原本是鹽幫中人,不知怎地投了王朝軍,那之後便可著鹽幫霍霍,也不知究竟什麼仇什麼怨,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許二娘的客棧了。

  如今已是亥時,客棧依舊燈火通明,望風動伏在馬背上跑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瞧見了燈光。

  後方幾十名王朝軍依舊不急不慢,為首的沙里楊偶爾射出一箭,每次都擦著對方頭皮臉頰飛過,這折磨人的缺德法子,算是鹽幫的傳統了。

  望風動雖不知對方在打什麼算盤,但客棧里不能動手是戈壁灘上鐵打的規矩,曾經就有不知死活的將領進去拿人,結果被許二娘扇了幾巴掌丟出大門去,回頭那將領連個屁都沒敢放。

  ……

  眼見客棧越來越近,望風動緊張的心情總算緩和了幾分,手中馬鞭卻仍是絲毫不敢停頓,身下馬匹不要命一樣朝客棧奔去。

  客棧內,許二娘與眾客人聽到外面嘈雜馬蹄聲,紛紛走出大門探頭望去,卻見望風動瘋了一樣朝這邊奔來,他的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隊兵馬,沙塵捲動間根本看不清多少人,那面豎起的「王」字大旗倒格外顯眼。

  店裡一名響馬這時看出了端倪,忍不住嚷嚷道:

  「是曲先衛的駐軍,這望風動真是該死,怎麼招惹了這群活閻王?」

  雖然知道待在客棧里不會有什麼危險,但英武將軍王柄儒的凶名早已深入人心,單是看到那群殺氣騰騰的鐵甲軍,響馬們就嚇得三條腿一齊打顫。

  早些年有幾伙大響馬聯合起來想要拔除這顆釘子,結果到頭來落了個全員覆滅的下場,當時負責護衛的一十八名黑甲軍盡數戰死,唯有王柄儒渾身是血站在屍堆中。

  自那以後,大漠中的響馬硬生生被殺沒了一大半。

  ……

  見望風動即將抵達客棧,沙里楊終於玩膩了,伸手取出箭矢搭在牛角弓上,右臂用力一拉,五石硬弓立刻被挽成圓月狀。

  待瞄準前方馬背上的響馬頭子後,沙里楊雙指一松,箭矢瞬間離弦而去,直接將對方射於馬下。

  望風動只覺得身體一震,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整個人便已轟然墜地,眼見客棧就在眼前,他也顧不得許多,強撐著向前方爬去,爬了沒多遠,就瞧見許二娘走出門口。

  望風動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聲呼喊道:

  「二娘救我,我身上的銀子都是你的。」

  誰料許二娘根本不搭這茬,而是朝不遠處的沙里楊冷聲道:

  「手腳乾淨點,別壞了老娘客棧的名聲。」

  說罷,直接扭頭返回店內,並順手插上了大門。

  客棧內眾響馬皆面帶驚奇看向這位老闆娘,不貪財的許二娘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許二娘此時恨恨說到:

  「殺千刀的短命鬼,追殺我相中的女婿在先,竟還有臉讓老娘救他?」

  此話一出,店內眾人皆是鬨笑起來,唯有小姑娘如花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次日清早,一個人影敲響了衛所大門。

  王潛山說到做到,靠著兩條腿走了近五十里,從半夜走到清早,好歹是在天亮前抵達了衛所,大漠的夜冰涼刺骨,他一個大小伙子卻硬是走得渾身冒汗。

  剛進衛所大門,一個身影便騎馬從他身旁走過,少年下意識扭頭望去,而後直接愣在了原地。

  馬背上是名三十來歲的女子,面容姣好,眉宇間還透露著一股英氣,女子沒去看少年,徑直騎著白馬入了城。

  王潛山站在原地反應了好一會,最後突然嘆息一聲低頭朝城內走去,再沒有先前的精氣神,剛才的女子他曾在父親書房見過,似乎是叫子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