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5 煙抽醉了

  曹國慶打開辦公室的門,嚇了一跳,他看到張晨趴在自己的辦公桌,睡著了,他的身,還背著背包,座位邊,一地都是菸頭和煙盒,桌,到處都是菸灰,一整條香菸拆開了,還散落著兩三包。

  柜子的門開著,顯然是張晨,從柜子你里了香菸,沒有關。

  曹國慶走了過去,輕輕地叫著:「張總,張總。」

  張晨醒了過來,兩眼是紅腫的,他似乎迷惑了一會,才認出是曹國慶,他看看外面,天已經大亮,問道,幾點了?

  「九點。」曹國慶和他說。

  張晨晃了晃腦袋,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曹國慶站在那裡,有些局促不安,他問:「張總,你……你,你有沒有事?」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沒事,他看看桌和地,一片狼藉,自己也知道,這哪裡是沒事的樣子,就不再言語。

  他站起來,這才發現,挎包還背在身,他把包摘下,扔在椅子,說道:「我去洗把臉。」

  他踉蹌了兩步,這才站穩了,解嘲般地和曹國慶說:「坐太久了,腳麻了。」

  他走出門去,外面的陽光猛地抽到他的臉,讓他嚇了一跳,眯縫著眼,腳底虛浮,繼續朝水池那邊走去,他感覺自己是飄過去的。

  路,不時就有工地的人從他身邊經過,都詫異地愣了一愣,看看他,然後一聲不吭地過去。

  張晨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他想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低下頭,走過在沙堆邊篩沙子的工人們身旁時,下意識地就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臉。🎄🍓 ❻❾𝓼ђU𝕩.ς𝕠𝓂 ☮💢

  張晨到了水池邊,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接了捧水,洗了洗臉,他感到頭疼欲裂,一陣陣地反胃,嗓子裡很難受,乾燥得像個煙囪,知道是煙抽太多,醉了,他乾嘔了兩下,沒吐出什麼,但一串串清水,從他的嘴裡掛了下來。

  他又用雙手接了捧水,灌進口腔,咕嘰咕嘰幾下,吐掉,嗓子裡還是很難受,頭還是很疼,嘴裡的清口水,止不住地流。

  張晨乾脆把水龍頭打開,把整個腦袋伸到了水龍頭下面,嘩嘩地用水衝著,雙腳不停地抖著,人都快站不住了,他趕緊用雙手撐住了池沿。

  水還是嘩嘩地,衝著他的頭。

  曹國慶看到張晨出去,趕緊就拿出門背後的掃把和畚斗,把地清掃乾淨,看看門口的塑料桶里還有水,就拿過掛在門背後的抹布,絞了一把,把桌的菸灰擦乾淨。

  他提著桶,走到門口,本來想去水池那裡,把抹布洗洗,看到張晨一直站在那邊,在沖腦袋,又放棄了,把桶放回原處,心想,待會再說。

  他想了想,走出了辦公室,朝五指山路的那個大門走去,走出大門,轉進邊的一家小店,給劉立杆打了一個傳呼,等了一會,劉立杆回過來,曹國慶和他說:

  「劉哥,你過來看看張總,他昨晚都睡在辦公室里。」

  劉立杆本來說好和劉芸一起吃過中飯再走的,和曹國慶通了電話,他和劉芸說,不行,我要馬過去看看。

  「張晨那裡,出什麼事了?」劉芸問。

  劉立杆說:「不知道,這個悶蛋,很多事和我都不肯說,怎麼會和其他人說,那小武的徒弟,就說他昨天連房間都沒回,趴在辦公室里睡了一夜。🐝👤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劉芸一聽,也知道事情大了,她說那你快走,知道了是什麼情況,打個電話給我。

  劉立杆說好,他站在那裡愣了一會,罵道:「怎麼回事,昨天分手的時候還好好的。」

  「會不會和莉莉有關?」劉芸問。

  「他要出什麼狀況,肯定都和莉莉有關。」

  劉芸想了一下,問道:「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莉莉?」

  劉立杆連忙擺手,他說不要不要,這兩個都是自走炮,什麼時候爆炸都不知道的,還是我來處理,不然會越搞越複雜。

  劉立杆說著,就走了出去。

  張晨站在水池邊,用水把腦袋沖了十幾分鐘,才覺得人舒服了一些,但雙腳還在不停地抖,他把雙手按在頭頂,往下滑,用手把頭髮的水潷去,然後抬起頭來,晃了晃腦袋,水珠朝四周飛濺。

  這一晃,腦袋又痛了,一陣噁心,他又乾嘔了兩下,嘴裡還是一掛掛的清水淌下來。

  他又用水沖了衝口腔,這才轉身往回走,直感到腳踩在地,不著邊際,渾身下,都軟綿無力。

  張晨走回辦公室,剛坐下來,曹國慶回來了,他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裡面是一碗湯粉,他把湯粉了張晨,張晨把袋子裡的一小袋黃辣醬都倒進去,喝了口湯,很辣,額的汗冒了出來,但人感覺舒服了一些。

  直等到一碗湯粉都吃完,張晨臉背,出了細密的一層汗,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魂,似乎是回來了,他和曹國慶說,煙抽醉了,現在感覺舒服多了,謝謝你!

  曹國慶本來還想提醒張晨,今天的備用金不夠了,想了一想,又沒說,他只是和張晨說了一句,張總,你要沒事的話,我去市場了。

  張晨點了點頭

  曹國慶走了出去,心想,今天袋子裡沒錢,但該進的貨還是要進,都是老客戶,和他們說說,貨款就欠他們一下,明天再給他們,應該沒什麼問題,要有問題,那他媽的,下次老子就不到你這裡進貨了。

  曹國慶走後,張晨坐在那裡,呆呆地愣了一會,支持不住,重新趴到桌,又睡著了。

  劉立杆走進來,看到張晨趴在桌睡覺,他走過去,用手在桌篤著,張晨醒來,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劉立杆,劉立杆見他臉色白到了發青,正要問他,張晨突然就站了起來,嚇了劉立杆一跳。

  張晨把劉立杆撥到一邊,人朝門口衝去,衝到門外,還沒來得及蹲下身子,「嗷」地一聲,終於吐出來了,地是一灘的海南粉。

  張晨站起來,劉立杆要去扶他,他把劉立杆甩開,搖搖晃晃朝水池那邊走去,劉立杆退回到辦公室,看到門邊還有曹國慶留下來的半桶髒水,提起來,走到門外,嘩地一下,把門口地的嘔吐物沖走,提著水桶,也去了水池那邊。

  張晨掬了捧水,漱了漱口,又掬一捧,洗了洗臉,劉立杆提著塑料桶過來,問道,你怎麼了?萎了?

  「他媽的煙抽太多,抽醉了。」

  劉立杆笑了起來,罵道:「瘋七瘋八,煙都能抽醉,你抽了多少?」

  「不知道。」張晨搖了搖頭,「大概七八包吧。」

  「一個晚?」

  「嗯。」

  「幹嘛抽這麼多?」

  「沒什麼。」張晨搖了搖頭,就往回走,劉立杆接了半桶水,緊走幾步,追了張晨,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沒有什麼,看樣子,張晨是不願意多說。

  劉立杆提著水,跟進了辦公室,把水放在地,問道:「莉莉昨天來了?」

  「沒有?」

  「你們,通過電話了?」

  「我好幾天沒和她聯繫了。」張晨說。

  劉立杆看著張晨,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如果不是金莉莉,你他媽的又會因為什麼事?

  劉立杆知道這個人,他決定不告訴你的時候,你問再多也沒有用,他打死也不會開口的。

  劉立杆暗自嘆了口氣,好在張晨雖然精神委頓,但看去人還平靜,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

  桌的電話響了,張晨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劉立杆伸手拿了起來,說了一句你好。

  對方「咦」了一聲,問道:「你是誰?」

  劉立杆笑道:「我當然是我啊。」

  對方沉默了,劉立杆問:「你要找誰?」

  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就把電話掛了,劉立杆罵道:「什麼人吶,莫名其妙,瘋婆兒。」

  劉立杆看了看張晨,張晨還是呆呆地坐在那裡,劉立杆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