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終於端起的酒杯 (謝謝日日翻書成為盟主!)
張晨他們四個人,到了土香園大酒店,走到門口,迎賓和張晨說:
「張總,我帶你們去包廂,剛剛,徐總陪管委會的人進去了,她讓我和你們說,菜單她已經安排下去了,等會她過來敬酒。」
張晨說好。
五個人進了電梯,張晨看看劉立杆,臉色煞白,賀紅梅逗他:「哥哥,你現在有沒有上刑場的感覺?」
張晨和小昭大笑,迎賓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不過也跟著笑。
一行人到了包廂,譚淑珍他們還沒有到,包廂里空空如也,劉立杆明顯鬆了口氣,人也活泛了起來,他和賀紅梅說:
「四川妹,你在杭城,是不是已經有樂不思蜀的感覺?」
「對呀,是樂不思京,我不回北京了,你養我好不好?」賀紅梅說。
「可以,可以,你可以到我的物業公司,去剪草坪,按你的水平,你能夠把草坪修剪成一幅畫。」劉立杆說。
「不用的,我在杭城,其實可以不用工作的。」賀紅梅搖了搖頭,說:「我每天只要跟著你,讓你清帳,我估計有好幾年可以吃,你要是敢賴的話,我就把雯雯和倩倩放出來咬你。」
張晨和小昭大笑,劉立杆也笑了起來,他說:「張晨,要論這伶牙俐齒,還真的沒有人抵得過四……」
劉立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迎賓的聲音在說:「譚總,這邊請!」
應該是譚淑珍他們到了,劉立杆臉上的神情,霎時就凝固了,僵在了那裡,賀紅梅逗道:「說啊,你繼續說啊。」
張晨和小昭站了起來,賀紅梅和劉立杆,跟著也站了起來,譚淑珍帶著老譚和譚師母,走了進來,張晨趕緊迎上去說:
「譚老師好!譚師母好!」
小昭和賀紅梅,也趕緊跟著叫,伯父伯母好。
劉立杆站在他們的身後,嘴巴動了動,但沒有喊出聲來,譚淑珍看了他一眼,劉立杆趕緊補上一句,叔叔阿姨好。
老譚仿佛沒有聽到劉立杆的話,他一隻手拉著張晨的手,一隻手拍了拍張晨的手臂,熱情地叫道:
「你好啊,張晨,我早就看出來了,整個婺劇團,以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哈哈,現在看看,果然如此!」
譚師母笑道:「就是,就是。」
譚淑珍向自己的父母介紹,這是小昭,張晨的老婆,這是賀紅梅,張晨的徒弟,也是我們的好朋友。
老譚和譚師母,樂呵呵地朝她們笑著,譚師母拉著小昭的手,不停地在她的手背上輕拍著,和她說:
「我早就聽說你了,都說你又漂亮又大氣,那南南也和我說,這麼些年,你對她,就像是自己的媽媽一樣,我早就應該來謝謝你了,可惜今天才碰到。」
小昭趕緊說:「伯母,這是應該的,淑珍姐對我們向北,也是像親媽一樣,那兩個小孩,也是有緣分,在一起,比那親姐弟還好。」
老譚和譚師母和張晨小昭說著話,連看也沒有看劉立杆,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但他們的話里,劉立杆分明又是存在的,比如老譚的那句,「我早就看出來了,整個婺劇團,以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這話的一半,就是衝著劉立杆說的。
劉立杆站在那裡,神情有些尷尬,賀紅梅不停地拿眼瞟著他,吃吃地笑著,譚淑珍看看,也是抿嘴笑。
「快坐,快坐,譚老師、譚師母,我們坐下來說。」張晨趕緊把他們往裡面讓,老譚邊走邊說:
「張晨,我剛剛聽珍珍說,這酒店也是你自己設計的?」
「瞎搞,瞎搞,搞這麼個酒店,就是圖個吃飯方便。」張晨說。
「你謙虛了,張晨,這麼高級的地方,要不是珍珍領著,我們走到門口,都不敢走進來。」譚師母說。
「哪裡,怎麼可能,譚老師可是去人民大會堂,給總理和外賓演出過的,這全中國,還有什麼地方,是譚老師不敢走進去的。」張晨說。
老譚呵呵笑著:「好漢不提當年勇了,天天在永城待著,我現在就是一個山野村夫。」
老譚挨著張晨坐下,他的右首是譚師母,譚師母的右首是小昭,小昭再過去是譚淑珍,而張晨的左首,是賀紅梅,劉立杆的位子,正好就在老譚和譚師母的對面。
接下去,譚師母不停地和小昭說著話,老譚不停地和張晨說著話,兩個人連看也沒有看對面的劉立杆一眼,譚淑珍又不好和劉立杆多說什麼,她和劉立杆,就只能幹坐著。
賀紅梅饒有興趣地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忍不住就笑。
譚淑珍知道她在笑什麼,她只能朝賀紅梅苦笑。
最尷尬的還是劉立杆,坐在那裡,沒有人理他,他雖然努力地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說什麼,但還要裝出一副,沒有很在意的樣子,實在是太難受了,他乾脆拿起電話,撥通了許文輝,想藉助和他談工作,來排解自己的尷尬。
許文輝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周圍很吵,他不停地叫著,劉總,你說大聲一點,我這裡很吵,聽不到。
劉立杆一抬高了聲音,老譚這時倒是看他了,不過是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這是怪他的聲音太響,妨礙到他們聊天了。
劉立杆看到,趕緊就把電話給掛了,他剛掛斷電話,那邊許文輝還沒聽清劉立杆說什麼,電話就斷了,他馬上回打過來,劉立杆看看,煩躁不已,乾脆把電話關機了。
張晨坐在那裡,偷偷地打量著劉立杆,心裡也是彆扭極了,他是在搜腸刮肚地沒話找話,這樣才使得他和老譚的聊天,沒有冷場。
張晨心裡在罵著劉立杆,這個孬種,幾十歲的人了,沒想到他看到老譚,還會慫成這樣。
好在這時候已經開始上菜,這就又有話題了,張晨趕緊招呼老譚和譚師母吃菜,他一個個菜介紹著,就像一個點菜員,他介紹一個,老譚和譚師母就會鄭重其事地夾一筷子,嘗嘗,然後誇讚好吃好吃。
連譚淑珍都看出來,這張晨太辛苦了,她想接過話題,讓張晨歇一會,但老譚和譚師母,自從進了這個包廂之後,連她也愛理不理了,他們好像只願意聽張晨說。
譚淑珍氣餒地敗下陣來,不滿地看了一眼劉立杆,她這一看,劉立杆就更手足無措。
包廂的門推開了,慧娟從門外走了進來,邊走邊說:
「張總,對不起,前面管委會的客人來,一定要我帶他們先參觀一下酒店,我就沒有在門口等你們。」
張晨笑道:「沒有關係,今天又沒有外人,這裡都是自己人。」
慧娟走近前來,看到老譚,愣了一下,問:「你是不是譚老師?」
不僅老譚,包廂里其他的人也都愣了,張晨說,他是譚總的父親,怎麼,慧娟,你以前見過譚老師?
「哎呀,我早該想到的。」慧娟叫道,「我小時候,看過譚老師很多演出,等等,等等……」
慧娟說著就走了出去,一包廂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這是去幹什麼。
過了一會,慧娟回來了,後面跟著她的父親,徐師傅一進門就叫道:「是譚老師,哈哈,還真的是譚老師!」
老譚看到了慧娟的爸爸,也叫道:「徐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晨趕緊和老譚說:「這是我們酒店的廚師長,也是徐總的父親。」
老譚叫出了一句和慧娟相同的話:「哎呀,我早該想到的啊,我說這裡的菜,我吃著總感覺似曾相識,原來是徐師傅做的。」
張晨讓徐師傅坐下,他們聽徐師傅和老譚說了,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老譚在金華的浙江婺劇團的時候,他們雖然是省級劇團,但每年下鄉演出的任務還是很重,不是參加什麼工作組宣傳隊,就是文藝小分隊,或者乾脆就是送戲下鄉,每年都會把金華地區下面的幾個縣,跑一個遍。
浙江婺劇團到了下面鄉里,特別是村里,對村里來說,是很大的一件事,就像過節,所以他們都會來請徐師傅,做菜給劇團,也是給村裡的大家吃。
慧娟從小跟著她爸爸幫忙,所以她也跟著看了不少的戲,認識老譚。
徐師傅和張晨他們說:「你們不知道,譚老師那時候可威風了,有個外號,叫小蓋叫天,他演的武松,那個精神頭,後來再看不到,他只要到了台上一亮相,下面就是一片歡呼,大家都說,那老虎不是被武松打死的,而是被武松嚇死的,那個派頭。」
大家都笑了起來。
老譚趕緊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過獎了,徐師傅。」
「怎麼不敢當,你後來調走了,那浙婺被人罵死,說是連台柱子都保不住,你們還演個屁戲,後來再來,那場面就冷清多了,我記得還演過一次《武松打虎》,但那武松,是被下面的人轟下台的,大家都罵,什麼武松,你這個是婁阿鼠,後來都沒有人敢演這本戲了。」
徐師傅和老譚說。
「還有這事?那我還真不知道。」老譚說。
下面廚房打電話給慧娟,要找廚師長,徐師傅趕緊和老譚說:「譚老師,你們慢吃,我先下去,廚房裡現在很忙。」
老譚趕緊說:「你快去,快去,不敢耽誤你,以後我們還有機會。」
慧娟和她父親都出去了,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包廂里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張晨說:
「我們就知道譚老師戲演得好,沒想到這麼深入人心,都十幾年過去了,看過你戲的人,還記得你。」
「這個徐師傅,給我們記憶也深啊。」老譚說,「那時候我們去演出,到了哪個村里,只要一聽說是他做飯,那全團就歡呼起來,大家就覺得,今天再苦再累也值得了,這以後啊,有村里要來請我們去,就會和我們說,這次的廚師是老徐,不不,他那時還是小徐。」
張晨笑道:「到底是省級團,出去還有招待,我們出去,誰理我們。」
「不一樣的。」老譚說,「我們那時候出去演出,可完全是為民服務,演員也是,演出一場,團里就給兩毛夜宵補助,沒有其他的錢的,到了你們,不都搞什麼市場化了,去每一個地方之前,就要先談演出費多少,你都拿人家演出費了,誰還管你飯。
「珍珍應該知道,他們還在學員班的時候,永城婺劇團下鄉演出,也是完全的為民服務。」
張晨點點頭,明白了,那時的劇團,真正吃的是國家飯,當然不需要劇團自己出去找食。
劉立杆看出老譚現在心裡很得意,很開心,他自己給自己鼓了鼓勁,站起來,端著酒杯走過來,和老譚說:
「叔叔,我敬你一杯,歡迎你到杭城來。」
老譚端坐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他並伸手沒有去拿杯子,張晨趕緊站了起來,也舉起杯子,和老譚說:
「一起,我們一起敬譚老師!」
老譚這才端起杯子,和他們兩個碰了碰。
這一杯酒下去,老譚的眼裡,想沒有劉立杆,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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