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點一點攻陷

  「柳韻。」

  楊束臉埋進柳韻懷裡,悶聲開口:「你怨恨我嗎?」

  「世子為何這麼問?」

  「因為有了奢想。」楊束環住柳韻,「恨我嗎?」

  柳韻輕撫楊束的背,微啟唇,帶著幾分隨意,「若恨呢?你要把心掏出來給我看?」

  「這不能。」楊束抬起頭,「命比情愛重要。」

  「我要掏了,你走的時候,半點留戀都不會有。」

  「你這裡。」楊束點了點柳韻的心口,「比我理智。」

  「我成了婚,會想著對媳婦好,去信她,你呢,總覺得我是豺狼,一次又一次豎起堅冰。」

  「有那麼片刻動情了,也能很快掐滅。」

  「柳韻。」楊束一臉傷感,「你到底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也沒接觸過溫暖啊,我已經盡全力去愛人了。」

  「柳韻……」

  楊束還要再說什麼,腰間就是一痛,他嗷的叫喚了出來,憤憤控訴,「幹啥子!」

  柳韻斜他,「再說下去,眼淚該掉了,我怕你擠不出來。」

  楊束一笑,拉了拉柳韻的衣袖,「我說的這麼動情,你就不能應和兩句。」

  「抱我上床。」

  柳韻環住楊束的脖子,聲音很輕很柔。

  「大白天的,不好吧。」楊束一副端肅君子的樣子,但手上的動作很快。

  柳韻噙笑看他,一天天的,淨在那裝。

  感受落在身上的吻,柳韻抬眼看楊束,他真的很高明,他要她的愛,卻不會歇斯底里,或者強逼。

  他總能尋到空隙撞上你心裡柔弱的地方,以一種少年剖心的方式,將事情攤開。

  明明一切是他主導,他還委屈上了。

  定國王府是怎麼養出狐狸和狼的結合體的?

  「世子不是純情的人。」柳韻面色緋紅,貼在楊束耳邊道。

  楊束抬了抬頭,眼裡染滿了情慾,「看破別說破。」

  輕輕笑了笑,楊束停了下來,他抓起柳韻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什麼?」

  「權欲。」

  楊束臉黑了,「油鹽不進是吧!」

  柳韻咯咯笑,她才不要如楊束的意,就氣他,誰讓這人可惡。

  很快,柳韻就笑不出來了。

  「混蛋,你想弄死我!」

  柳韻幾縷青絲散亂在胸前,瞪楊束,要不是使不上力,她非把人踢下去。

  楊束看了看後背的血痕,溫柔一笑,「娘子,何出此言,這世上,哪有人比我更在意你。」

  「我就是傷了自個,也捨不得傷你啊。」

  握住柳韻試圖掐他的手,楊束一臉受傷,「娘子,我到底做了什麼,你要如此鐵石心腸?」

  柳韻忍著酸軟,翻坐起來。

  「好啦,是我不對。」楊束扶住她,把柳韻的手放自己腰上,「掐吧。」

  「我要證明我對娘子的愛,絕不只是說說……」

  「嗷!」

  「你還真不留手!」

  柳韻眉眼間流露出得意,哼哼道,「是你讓我掐的。」

  楊束攏了攏她的秀髮,寵溺開口,「是是是,我讓娘子掐的。」

  「歇會,我去打水。」

  楊束貼了下柳韻的額頭,扶她躺好。

  柳韻聽著腳步聲遠去,撫上了臉,她以前不喜歡笑的,楊束對她越發縱容了。

  也願意哄著她。

  恨嗎?

  有過吧,但早散了。

  相比二皇子,楊束簡直像射進陰暗的陽光。

  他伸出手,一點一點擦去她身上的污垢,讓她覺得,她好像也能站在太陽底下。

  在楊束這裡,她是個人。

  可以有喜怒哀樂,甚至可以使性子。

  這種捧在手心的感覺,柳韻從未體會過。

  看著床帳,柳韻眸子放空,楊束在軍營,沒少給她寫信,講述日常,抱怨飯菜難吃,說他的臉曬黑了,以後吃不成軟飯了,末尾再來一串情話。

  有時候,柳韻都有些恍惚,她真的在倚紅樓待過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楊束端著水盆進來,窗外的光灑在他身上,柳韻眸子有些迷離,這人雖自戀,但確實丰神如玉。

  「看到什麼了?眼都不帶眨的。」

  楊束擰乾布巾,坐在榻邊,給柳韻擦臉。

  柳韻沒說話,摟住了楊束的腰,「以前總覺得你們這些公子哥靠不住。」

  楊束抬眸,瞥著柳韻,「含蓄了,哪是公子哥,在你心裡,男人都靠不住。」

  「所謂的掏心掏肺,就是一時興趣,外加饞身子。」

  柳韻輕揚唇,「世子可是另類?」

  楊束手撫上柳韻細膩光滑的背,「娘子覺得呢?」

  「色胚子。」

  楊束臉黑了,「我勸你換個詞,比如卓爾不群。」

  「恁的自戀。」

  柳韻噙著笑,裹著被子逃離楊束。

  但床就這麼大,柳韻哪跑的脫。

  「小娘子,這可是你自找的。」楊束把人壓制在身下,一臉兇狠。

  親了幾口,楊束撓柳韻的痒痒,「求不求饒?」

  「別……」

  柳韻扭動身子,止不住的笑,明艷的臉蛋越發紅潤。

  楊束眸色暗了暗,手不自禁的扣上了柳韻的腰。

  「世子,飯菜是現在端過來?」紫兒輕敲門,細聲問。

  楊束抬起身,揚聲開口,「端過來吧。」

  打發了紫兒,楊束高抬頭,姿態狂傲,「算你走運。」

  柳韻笑意盈盈,倒是沒再挑釁楊束,擦淨身子,她系上腰帶,同楊束來到飯桌。

  楊束給柳韻盛了碗湯,目光掃過梅菜扣肉時,嘴角揚了揚,這道菜他在信里提了,表示深切的想念。

  「三皇子近日風頭無兩。」柳韻擦了擦嘴,開口道。

  楊束嘆息一聲,「這豈不完了,我當日見死不救,又幾次落他面子,他要登了位,哪會放過我。」

  「可憐定國王府這麼多口人,竟要因我……」楊束哽咽不能言。

  柳韻眼角抽了抽,想掐人。

  楊束挪了挪椅子,輕咳一聲,正經了幾分,「忠國公府什麼態度。」

  「送了厚禮,並沒同三皇子親近。」

  「皇帝正值壯年,兒子越出色,越讓他忌憚,別說郭奕還沒被立為太子,就是立了,那椅子,也不一定就是他坐。」

  「局勢未明朗前,忠國公府哪會淌這個渾水。」

  楊束把臉湊過去,示意柳韻幫他擦擦。

  「郭奕蹦的越歡,帝王的寵信消耗的就越快。」

  「咱們瞧好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