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談及往事

  「拿柳菱威脅,這是郭啟最後的手段了,娘子,你不會妥協了吧?畢竟,這可是你的軟肋。」

  柳韻瞧著唉聲嘆氣的少年,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楊束笑出聲,將柳韻攬進懷裡,他如今越發喜歡她身上的香味。

  「我大抵真的好色。」瞥著柳韻的高聳,楊束滿臉認真。

  「你今兒才意識到?」柳韻輕揉楊束的太陽穴,由著他占便宜。

  「世子,酉時了。」紫兒在外面提醒。

  楊束握住柳韻的手,「這一去,就不知何時再見了,娘子,你會想我的,對嗎?」

  「戲真多。」柳韻捏了下楊束的臉,從貴妃榻上起來。

  「別走錯路,定國王府在東榆街。」楊束咬著糕點,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柳韻換過衣裳,款步走向楊束,唇角噙著笑意,「世子不舍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子如花似玉,誰能下得了狠心。」

  柳韻扶上楊束的眉眼,很輕很柔,這雙眸子,清澈無害,恍若只是個純摯的少年。

  「我僅有的親人,死在了那場饑荒里,楊束,你大抵未見過人間地獄。」

  柳韻眸子有些迷離,「起初,有餘糧時,大家還互相照應,充滿了希望。」

  「後來,別說樹皮了,連草根都被刨了出來,抬眼望去,光禿禿一片。」

  「葉子煮完了,大家餓的不行,就去吃土疙瘩。」

  「餓到極致,人徹底成了野獸,趙大娘下鍋的時候,還有一口氣。」

  「那個一直叫嚷著做大英雄,為娘掙誥命的二蛋子,捧著碗,吃的滿嘴的油。」

  「我帶著菱兒頭也不敢回的逃離人群,老的,病的不多了,幼女是新的糧食。」

  柳韻說的很平淡,「我未騙你,柳菱是真的死了,她沒能熬過那場饑荒。」

  「若不是尚存理智,我可能會把她挖出來煮了,不對,生吃。百米內,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收刮乾淨了,哪裡還尋得到柴火。」

  「我不至於為了一個拿來冒充她的人,背棄世子。」

  「世子要捨不得殺我,就護好我,落到別人手裡,我只顧惜自己的命。」

  柳韻笑的魅惑,在楊束唇上吻了吻。

  楊束環住她的腰,將吻加深,柔軟溫潤的觸感,叫人著迷。

  動了情,刀就不穩了,換成之前,柳韻若跟郭啟牽扯上,他能毫不猶豫辣手摧花。

  但現在,楊束只盼柳韻別犯糊塗。

  將人送出定國王府,楊束留下方壯,讓他護衛好宅子的安全。

  二皇子府,郭啟面色冷厲,「消息傳進去了?」

  親隨嘴巴張合,不知道怎麼回答,傳是傳的沸沸揚揚,但能不能到柳韻的耳朵里,他們哪能肯定。

  「應是聽說了。」親隨小心翼翼開口,他知道接連損兵折將,郭啟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殿下,柳韻一向忠心,柳菱又在你手裡,她斷不敢叛變。」

  「應是楊匹夫暗中另布置了一批人,這才導致暗衛……」

  親隨話沒說完,郭啟已經揮了硯台,「這楊束不是個草包,怎麼就弄不死他。」

  郭啟眸色森冷,一字一句。

  「楊匹夫為了這灘扶不上牆的爛泥,當真是費心。」

  僅懷疑了一秒,郭啟就把注意力轉到了楊老爺子身上。

  「倒看他能護多久,千刀萬剮,不足泄憤。」郭啟緊抓宣紙,眼底是濃郁的殺意。

  「你怎麼來了。」

  楊束抬頭看見許月瑤,有些驚訝。

  這姑娘自上了學,那是如痴如醉,眼裡就沒有旁的東西,楊束要不去汀蘭軒,想偶遇都偶遇不到。

  「許靖州身強體壯……」

  「我今日,不是問大哥。」許月瑤放下手中的荷包和腰帶,「我身無他物,希望世子別嫌棄。」

  「給我的?」楊束拿過荷包,仔細端詳,不得不說,許月瑤的繡工極好。

  「世子是真心納柳韻,還是為了利益?」

  楊束解開自己的腰帶,換上許月瑤做的,「如何?」

  許月瑤紅唇輕動,這讓她怎麼夸?總不能夸自己繡的好。

  至於夸楊束……,這人會十分當真,並且飛揚起來。

  「別拘謹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要想不著詞,本世子可以提醒你,像氣宇軒昂,英姿勃勃,都跟本世子極符合。」

  「……」

  「世子,要不謙遜些?」

  楊束一笑,朝許月瑤走了兩步,「這個地方,是很難有純粹的感情的,但我娶了柳韻,就會拿她當妻子對待,再不容旁人欺她。」

  楊束張開手,「量量,天氣快轉涼了,幫本世子做身衣裳。」

  「我去拿木尺。」

  看著許月瑤離去的身影,楊束失笑,他這還沒調戲呢,就跑了。

  院外,許月瑤輕喘氣,她看不懂楊束,一開始,她以為楊束會引誘她動心,進而更好的控制大哥。

  可這些日子,楊束沒有任何刻意之舉,只偶爾遇上了,逗弄兩句。

  所以,他對自己,究竟是懷著什麼心?

  出建安後,他真會放了她?

  想到楊束剛剛的回答,許月瑤輕嘆,他的處境,利益跟真心確實無法分扯。

  「世子,你這是要暴露本性了?」牌九指了指許月瑤離開的方向,「那姑娘性子頗烈,不能強迫啊。」

  楊束一臉無語,要不是懶得起來,他非給牌九踹出去。

  「何事?」

  牌九收起了玩笑,「鄭斌他……」

  「讓人宰了?」楊束坐正了,面色冷肅。

  「這倒沒有,他上了忠國公府世子的船。」

  楊束斜牌九,「就這?」

  「世子,你就不擔心鄭斌跟忠國公府親密後,拋棄咱們?」

  楊束手指敲了敲大腿,「她確實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但我給的,何相書給不了,兩人最多就是合作賺錢。」

  「本世子是將鄭斌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但人又不是物件,我總不能霸道的斷了她的社交。」

  「再就是束了翅膀,你讓她怎麼飛?她不飛,咱們哪來的軍餉,糧食。」

  「牌九,對人要有點信任,你想挖草根,可別拉上本世子。」

  「現在我的根基還薄弱,一切都是剛展開,不然……」楊束抬起眸,忠國公府小輩都算出色,底蘊也深厚,值得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