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祁寬

  「二公子,絮絮的琴可是不好聽?你看你眉心緊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船艙里,容貌秀麗的女子,到祁寬身邊坐下,撫平他的眉心。

  祁寬朝美人笑了笑,緊接著嘆息,「琴好聽,但這個月是聽不了了。」

  「為何?二公子迷上旁的了?」

  「貴啊。」祁寬抿酒,「上個月還是十兩,這個月十五兩了,我家在銀錢上管的多嚴,你是知道的,我一個月也就能支取百兩,現在錢袋裡連一兩碎銀都拿不出來了。」

  「好在沒什麼應酬,不然,得讓人笑話死。」

  絮絮到祁寬身後,給他按揉肩膀,「二公子,樂樓的價,絮絮做不了主。」

  「時間還早,絮絮再為你彈一曲。」

  祁寬往後靠,閉眼聆聽琴聲。

  「此曲只應天上有啊。」琴聲停後,祁寬拍著桌子夸道。

  絮絮給他添酒,「二公子,你兄長已經入仕,若無意外,祁家會交到他手裡。」

  「眼下兄弟未分家,關係自然是親近的,但五年、十年後,難免會走遠了,二公子也得為自己做做打算。」

  祁寬晃著酒杯,「我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在琴曲上有些天賦,等手上銀子充足了,我在金霞街開一個大琴樓,把你們都挖過來,重金!」

  祁寬豪氣道,將自己對未來的規劃說給絮絮聽。

  「二公子,大琴樓可不是有人彈曲就行,得打理。」

  絮絮把剝好的橘子給祁寬,「二公子是生來享受的命,勤勤懇懇,不如娶的好。」

  「鄭家那位少東家,可還單著,以二公子的容貌和風度,定能打動她的芳心。」

  祁寬微蹙眉,「鄭嵐不會外嫁。」

  「二公子,你又繼承不了祁家,同鄭嵐多說說,她還能讓所有孩子姓鄭?」

  「至於閒話,日子快活才是真的。」

  「再名家的琴,鄭嵐都買得起。」

  「有她幫著,琴樓的瑣事,壓根不需二公子操心,你只用聽曲品酒。」絮絮在祁寬耳邊,軟著聲調道。

  祁寬眸子轉了轉,心動了。

  下船後,祁寬讓小廝去打聽鄭嵐的行蹤。

  ……

  「少東家,放心吧,你一再叮囑,誰敢以次充好,坑騙顧客,壞鄭家的名聲。」

  管事跟著鄭嵐出鋪子,笑著道。

  「東街倉房裡還有多少米?」鄭嵐邊走邊問。

  「不足三車了。」

  「賣的這麼快?」

  「少東家,咱們的米又白又圓潤,煮出來的飯香的很,會寧百姓的生活質量一日日上去,可不是搶著買。」

  鄭嵐停住腳步,剛要交代幾句,一束花摔在她的腳下。

  「鄭姑娘。」祁寬喊,動了動手腕,想把手抽出來。

  「祁二公子。」

  鄭嵐朝護衛點點頭,示意鬆開。

  「你請。」鄭嵐給祁寬讓路。

  祁寬撿起花,整理了下,他笑著給鄭嵐,「我身上銀錢不多,目前只送的起這個,等下個月,我一定送你更高雅的。」

  鄭嵐默默退了一步,她還以為祁寬急著趕路,這才往她這邊撞,敢情花是送她的。

  「二公子,我不缺銀錢,想要什麼自己能買。」

  「鄭姑娘。」祁寬往前,但不等他靠近鄭嵐,手再次被護衛抓住了。

  鄭嵐看也沒看他,邁步離開。

  「少東家,祁二公子這是對你有意?還瞧著呢。」管事笑眯眯道。

  鄭嵐瞥他,「你很閒?」

  「去把東街紡織廠的貨整理了。」

  管事笑容僵住了。

  「少東家!」管事去追鄭嵐,「我再也不多話了!少東家,手下留情啊!」

  鄭嵐上了馬車,剛飲一口水,外面就響起男子的喊聲。

  「鄭姑娘,明日巳時,你可有空閒?」

  「我在望月亭等你。」祁寬追著馬車喊。

  鄭嵐被水嗆的直咳嗽,她跟祁寬面都沒見過幾回,毫無交集,這纏上來,是嫌日子過的太好?

  她態度不夠明顯?

  鄭嵐揉了揉眉心,今晚還能有安穩覺睡?

  ……

  「皇上。」

  牌九瞅了瞅楊束的面色,把大街上發生的事說了。

  「祁寬?」

  「江山川的外甥。」楊束手指輕敲大腿,吐出一個字,「查。」

  鄭嵐回來才多久,之前不追,猛地就往上貼,這裡頭,能幹淨才怪。

  真就臭蟲一樣,哪裡都要鑽一鑽。

  楊束翻開冊子,掃了眼,就剩半頁了,怕是不夠寫啊。

  「大人。」

  親隨到江山川跟前,見他停了筆,這才往下說:「二公子似是對鄭家少東家動了心。」

  「今日在眾目睽睽下,他向鄭嵐表露了愛慕。」

  江山川抬起眼帘,冷著聲開口,「把他抓過來。」

  祁寬抱著琴到鄭家門口,剛坐好,還沒來得及彈,就被兩個大漢塞進了馬車。

  「你們幹什麼!」

  祁寬一臉怒容,「天子腳下,就敢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停車!」

  大漢拿布巾堵了祁寬的嘴。

  「唔唔唔!」

  祁寬瘋狂扭動。

  一刻鐘後,看著上方的匾額,祁寬眼睛張大了。

  大漢把人抬進暗室,關上了門。

  江山川從黑暗裡走出來,手上捏著長鞭,一句話沒說,甩手就是一鞭子打在祁寬身上。

  祁寬扭動著往一邊躲,又驚又懼,唔唔聲不停。

  抽完三鞭,江山川才停下,走過去把祁寬嘴裡的布巾取了。

  「舅舅,是我,祁寬啊!」祁寬急切道。

  江山川眸子冷咧,「說,誰指使你騷擾鄭嵐的?」

  祁寬呆了呆,連連搖頭,「我就是、我就是喜歡她。」

  「啪!」江山川一巴掌扇歪了祁寬的頭。

  「再不說實話,就別怪做舅舅的心狠了。」江山川不帶感情的開口。

  祁寬被打蒙了,他還沒被江山川這麼對待過。

  「舅、舅舅。」

  迎接祁寬的,是又一個響亮的巴掌。

  祁寬膽寒了,這時候,他要還以為江山川是嚇唬他,就是傻子了。

  「舅舅,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大成就,家裡的資源,也分不了多少給我,鄭家有錢,我只要同鄭嵐成親,就再不用數著銀子聽曲了。」

  「舅舅,鄭家不是一般的商賈,就是入贅,也不丟人。」

  「只要我將愛慕表露給大家看,他們只會覺得祁二公子至情至性。」

  江山川手上蓄了力,打在祁寬紅腫的左臉上。

  「誰同你提起的鄭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