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兵臨五劍關

  「麻團!」

  苗鶯板起臉,凶它。

  「齊將軍,實在抱歉,回去公主一定會教訓麻團的。」

  苗鶯屈膝向齊迢行禮,滿臉的歉意。

  齊迢看著飛進屋的鳥,肺都要氣炸了。

  「你轉告那破鳥,這梁子結下了!」

  「別叫我逮著!」

  苗鶯賠著笑,再次行了一禮。

  「麻團這是怎麼了?」

  看苗鶯回來,崔聽雨指了指桌上一動不動的鳥,問了句。

  面對崔聽雨,苗鶯沒了拘謹不安,她走過去戳了戳麻團。

  「侍衛說,齊將軍拿石頭嚇唬麻團,麻團的性子,公主也知道,是個不肯吃虧的,就罵齊將軍髒東西,還往他頭上拉了屎。」

  崔聽雨輕蹙眉,「從今日開始,到下月初五……」

  麻團站了起來,拿頭蹭崔聽雨的手指。

  「減了它的堅果。」崔聽雨沒心軟。

  鳥跟孩子一樣,不讓它知道什麼不能做,會越發胡來。

  「公主,這足足有半個月呢,是不是太嚴厲了?」苗鶯嘴唇蠕動,「說起來,也是齊將軍先挑事。」

  「麻團不是養在籠子裡,它會飛出去玩,不約束它某些行為,碰到睚眥必較的,麻團不定還能回來。」

  「捏死一隻鳥,對孩童來說,尚且簡單,何況成人。」

  苗鶯看了看麻團,沒再求情。

  家裡確實能隨便鬧,但外面……

  「公主,齊將軍看著很惱怒,不會真拔麻團的毛吧?」苗鶯擔心道。

  「齊迢性子跳脫,嚇唬麻團,是想同它玩,雖生氣,但不會真做什麼,就嘴上叫的凶。」

  崔聽雨鋪開紙,給楊束回信。

  麻團叫了一陣,見崔聽雨不理它,直直飛進籠子裡,躺下了。

  入夜,苗鶯打來水,伺候崔聽雨洗漱。

  「公主,還躺著呢,碗裡的燕麥,一點沒少。」苗鶯輕聲道。

  崔聽雨洗淨臉,揉了揉額頭,「比人的氣性都大。」

  「去睡吧,我晚些去看看它。」

  苗鶯端著水盆,輕步出屋。

  將髮飾去了,崔聽雨款步到外間,在籠子旁坐下。

  「覺得委屈?」

  崔聽雨聲音放柔了,把麻團拿了出來,輕輕按揉它的身體。

  「我也不想罰你,但在人頭頂排泄,這事不對。」

  「齊迢呢,也有錯。」

  「所以都得罰。」

  「明日你同他賠不是,我也讓他跟你道歉,你不能吃堅果,他那邊,就減三天的葷食。」

  「你看可好?」崔聽雨揉了揉麻團的翅膀。

  麻團將頭扭向一邊,它不能完全明白崔聽雨的意思,但知道這是在哄它。

  崔聽雨輕笑,把麻團放回籠子裡。

  「我困了,先去睡了。」

  看崔聽雨要走,麻團站了起來,叫道:「他欺負人!」

  「你往他頭上拉了兩次。」

  「崔聽雨壞!」

  麻團上躥下跳,表示一個字都不聽。

  崔聽雨哭笑不得,「叫累了就吃點。」

  「崔聽雨壞!」

  叫了半晚上的鳥語,見裡頭始終沒人出來,麻團沒脾氣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

  五劍關,趙經同捏著眉心,煩的不行。

  士氣低靡,可以說沒有,武器呢,也不是新制,他拿什麼抵擋謝元錦?

  對面扔幾個炸藥包,城牆上就得死一大半。

  到時,人做鳥散,十萬兵就成了十萬笑話。

  他這個將軍,指定跑不了。

  趙經同幾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被謝元錦砍下頭顱祭旗。

  這仗,就沒有贏的可能。

  皇上是掙扎什麼,非要慘烈點?

  拿將士們的命陪業國落幕,他也不怕被罵萬萬年!

  趙經同原本還有點子割據一方的念頭,但現在是完全沒了,秦帝明擺著要整個業國,他割據一方,秦軍絕對拿長槍射擊他全家。

  打的口號,趙經同都不用想,絕對是鎮壓暴亂,救百姓於水火。

  「將軍,謝元錦兵臨城下了,如何是好啊?」副將走進來,急聲道。

  趙經同手上加重了力道,「弓弩準備好了?」

  「將軍,要不還是降了吧?」

  趙經同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看副將,「歸降確實容易,但別忘了,大傢伙的家在晉城!」

  「你要賭皇上的仁慈?」

  副將嘴角抿緊了,「末將去檢查守城的器械。」

  ……

  晉城,兵部尚書府,靖陽侯碰了碰譚朗的酒杯,「老夥計,咱們要熬到頭了。」

  「秦軍已到五劍關,業國就是有存了別的心思的人,也不敢作亂。」

  「辛苦維持了這麼久的平定,終於能歇歇了。」

  譚朗抿了口酒,「趙經同一家老小,你弄出來了?」

  「有那個必要?」靖陽侯揚起嘴角,「皇上下令,也得有人聽啊。」

  「我們這邊不點頭,刀能落下去?」

  「還沒到完全鬆懈的時候。」譚朗側頭看向皇宮的方向,「國破之際,奸淫擄掠的事,滿街都是。」

  「這最後一步,我們必須走穩了。」

  「放心,亂不起來。」靖陽侯仰頭飲盡杯中酒。

  「聽說齊迢和裘家姑娘的好事近了?」譚朗帶笑意的看靖陽侯。

  啪!

  靖陽侯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他覷譚朗,「想打一架就直說!」

  「暴脾氣。」

  「裘家傳承已久,同他們結親,未必是壞事。」

  「既然好,你怎麼不去結?」靖陽侯捲起袖子。

  「我要有兒子,肯定結。」譚朗擲地有聲。

  「我呸!」

  「你就是沒兒子,才敢說這話。」

  「世家是群什麼玩意,你真不知道?面上高潔,實則比誰都看重利益。」

  「那裡頭,就沒純粹的父子,心眼一個比一個多。」

  「披著人的皮,做的畜牲事。」

  「我侯府侍女都恥於爬床,你再看看裘家!」

  靖陽侯拍碎了酒杯。

  「事都發生了,就想開點。」譚朗勸道。

  「人進了你齊家,秦帝對這事,又看的跟鏡子一樣,怎麼樣,還不是由著你?」

  「你斷了裘嫣跟裘家的往來,裘家還敢上門鬧?」

  「回頭迎個強勢的平妻,裘嫣就是想翻了靖陽侯府也翻不了。」

  「我心裡不得勁。」靖陽侯甩袍坐下。

  「謝元錦挨了三十大板,床都下不了,裘家那邊,看著贏了,但把之前在帝王心裡加的分全丟了。」

  「這一出,就沒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