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在書架上挑了挑,取出了詩經。
翻開一看,但凡寓意好的詞都被楊束圈了起來。
「這本看過了。」
楊束放了回去,又挑了一本。
先前就一個,現在加了一個,這名字,肯定要再備些。
光想著,楊束就壓不住嘴角的弧度。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你說什麼?!」楊束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牌九眼觀鼻,「皇上,清河郡主已經出發了。」
「她覺得兩國聯姻可行,特來會寧,同您培養感情。」
「可行?哪裡可行了!」楊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朕不答應!」
「多大的年紀了!」
「居然還想啃朕這顆嫩草!」
牌九偷偷抬起眼,看了眼楊束,到底沒敢說是他們先主動的。
「讓她回去!」
「朕忙的很,沒空接待她!」
「皇上,事情已經在蕭國傳開了……」
楊束表情僵住,「她肯定是瘋了!」
「不對,是朕瘋了,居然聽了許靖州的餿主意!」
「去把許靖州叫過來!」
「雍川縣令張戶買賣-長槍,他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巡察個什麼玩意!」
「臣這便去刺史府!」牌九腳步飛快,皇上情緒明顯失控了啊,再待下去,搞不好就被拖去了練武場。
他的身板哪有方壯壯實。
許靖州是在大橋邊,被牌九拉到帝王宮的。
「出何事了?」
許靖州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周圍,壓低聲問牌九。
「你去了書房就知道了。」
牌九捏了捏許靖州的胳膊,給了他一個保重的眼神。
許靖州蹙眉,他最近沒往楊束跟前湊啊,總不能無緣無故拿他發泄。
「臣……」
「啪!」
茶盞在許靖州腳邊粉碎,楊束咆哮:「張戶買賣-長槍,你為何不提前告知朕!」
「朕若知道,必不會給他!」
「長槍又怎會丟失!」
許靖州一臉懵逼的看楊束,這也能扯上他?
真就沒人出氣了?
「皇上,臣……」
「閉嘴!」
楊束拉扯許靖州的領口,將他往案桌上推,「蕭漪要來會寧,帶著她那個出生不久的小崽子。」
「說是要跟朕培養感情。」
「大舅兄,你怎麼看?」楊束目光落在許靖州喉嚨上,笑的溫和。
許靖州微愣,「假消息吧。」
「朕這裡,有假消息?」
楊束一拳砸在桌上,掀了硯台。
許靖州眼珠子轉了又轉,也沒想出安慰楊束的話。
「皇上,要不,你就犧牲點?」
「以您的英姿,定能叫蕭漪亂了心神。」
「左邊還是右邊?」楊束讓許靖州選。
「皇上,都是一家人,你收著點力。」
許靖州指了指左邊眼睛。
「再有下次,朕決不輕饒!」楊束怒吼,讓許靖州滾。
牌九看著許靖州青紫的眼眶,吸了口涼氣,這一定很疼!
許靖州抿著嘴角,袖子裡的手緊捏成拳,微微顫抖。
他面無表情的越過牌九,徑直出帝王宮。
「皇上,這怎麼打臉上了?」牌九進書房後,湊近楊束道。
「不打臉上,別人能看到?」
「是不是狠了點,都紫了。」
楊束斜牌九,這會心疼許靖州了,拔刀的時候,那動作,跟提前練過一樣。
「皇上,你手沒傷著吧?」牌九從懷裡拿出藥膏。
許靖州要在,得拿水潑牌九。
楊束揉眉心,「你說我崩了蕭漪,旁人會懷疑到朕頭上?」
牌九想了想,實誠道:「蕭漪身手極敏捷,又帶著赤遠衛,除非動長槍,不然別說要她的命,身都近不了。」
「一旦出事,傻子都知道是皇上乾的。」
「行了,讓朕靜靜。」楊束往後躺。
一閉眼,楊束腦子裡就浮現被強的畫面,幾乎瞬間,他翻了起來。
「紙筆,拿紙筆!」楊束朝外喊。
兒子都生了,就不能安分的跟孩子爹過日子!跟他培養個什麼玩意!
楊束上輩子都沒幹過接盤的事,這輩子就更不可能了!
……
「郡主,秦帝的急信。」薛陽把信遞給蕭漪。
蕭漪單手抱住蕭和,將信紙取出來。
幾眼掃完,蕭漪折了回去。
「秦帝說,會寧極危險,為了和兒的健康著想,建議我換個地方遊玩。」
「給他回信,就說本郡主帶了五百赤遠衛,都是精銳,到時會住進帝王宮,幫他一起護衛,定不叫賊人活著離開。」
薛陽嘴巴動了動,「郡主,真要住帝王宮?」
「不靠近點,怎麼培養感情。」蕭漪隨口道。
「秦帝不會同意吧……」
「蕭國和秦國都知道,楊束對我情根深種,住在一起,他怎麼會不同意,高興還來不及。」
薛陽眨了眨眼,「郡主,住你旁邊,秦帝真能睡著?」
「這不是我該操心的。」
蕭漪捏著蕭和的手往上抬了抬,眼底有柔情。
「郡主,秦帝會不會動殺心?」
蕭漪眼帘抬起,「秦國的武器確實強悍,能橫推各國,但楊束明顯不急切,穩的很。」
「薛陽,心放下去,我同你說過了,楊束意在蕭國,殺了我,只會加大他拿下蕭國的阻力。」
「在他宣揚傾慕我的時候,長槍就沒法對我用了。」
「不急著趕路,找個城鎮歇息。」
蕭漪把蕭和給奶娘,讓她進馬車。
……
吏部侍郎嘴上長滿了泡,在門口堵住江山川。
「江大人,如何是好啊!」
長槍沒能找回來就算了,蕭漪還湊熱鬧!
「你問我,我問誰?」江山川頭疼不已。
他剛去看了許靖州,那眼眶黑的,江山川都開不了讓他別怨的口。
「瞧見許刺史了?」
從帝王宮回去後,許靖州就關了大門,誰也不見。
「鬧心。」
江山川撥開吏部侍郎,抬腳往前。
「江大人,得有個人站出來了。」吏部侍郎追上去。
「你就挺好的。」江山川再次把人撥開。
「江大人!」
江山川停住腳步,看向吏部侍郎,「局勢看不明白的時候,什麼都別做。」
「一腳下去,可能就沒了頂。」
「咱們的皇上,最討厭臣子間拉幫結派。」
「別讓我去午門送你。」江山川肅聲開口。
吏部侍郎眼角抽動,「也不是逼迫啊,就勸勸,總不能這麼由著?」
「回去歇著吧,之前是沒人勸?」
「我們比忠國公臉更大?」江山川進了門。
「江大人,蕭漪那……」
「關上。」江山川吩咐門房,這種糟心事,就不能不在他面前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