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龐長的眼睛瞪的比方壯還大。
「親,親上去了!」
「咋,咋辦?」方壯吶吶出聲。
「把人拉開啊!」
龐長和方壯還沒來得及行動,圍觀的人已經沖了過去。
「別動,我是大夫!」
楊束甩開他們,繼續給孩子做心肺復甦。
龐長拉住方壯,「先瞧瞧。」
方壯猶豫了下,沒再過去。
孩子娘掙開眾人抓著她的手,撲倒在地上朝楊束磕頭,「大夫,救救狗兒,救救狗兒,救救狗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見孩子還是沒動靜,現場的質疑聲大了起來。
「行不行啊,瞧著就不正經。」
「就是,哪家大夫戴面具出門啊。」
「孩子都走了,這不是糟蹋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拉扯楊束。
「你們別碰他,都別碰他!」
婦人發出尖銳的喊聲,踉蹌著爬起來,瘋狂推著拉扯楊束的人。
「你這瘋婦,不識好歹!」
眾人往後退了退,皺著眉斥罵。
「真以為他是大夫呢,哪個醫館是這麼救人的?」
婦人張開手,護崽子一樣護住楊束。
見沒人再上前,婦人再一次跪了下去,朝楊束磕頭,嘴裡不停念叨:「救救狗兒,救救狗兒……」
「龐長,世子哪會醫術啊。」方壯壓著聲,憐憫的看著婦人,「她再磕一百個,世子也救不回她的孩子。」
「元帥要知道世子這怪癖……」
「咱們趕緊把人拉走吧。」
「再等等。」龐長一眨不眨盯著楊束,雖然世子的行為匪夷所思,但他的神情和動作,絲毫不像在戲鬧。
龐長還是頭一次見楊束這麼認真。
看著地上越來越深的血印,眾人閉上了自己的嘴,這婦人魂已經走了,孩子要活不過來,她也回不來了。
有些人不忍再瞧,轉身離開。
「救救狗兒……」
「救救狗兒……」
離開的人越來越多。
楊束抬起頭,再一次按壓下去。
「咳。」水從孩子嘴角流出,接著是微弱的哭聲。
「活了?!」
「活了!!!」
「真活了!!!」
一道道驚呼聲響起,充滿了激動,難以置信。
方壯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手塞進了嘴裡,這特麼假的吧!
「活了?」
還沒走遠的人,呆愣住,掉頭就往回跑。
都沒氣了,還能活?
這群人淨亂叫。
娘咧!真活了!!!
「狗兒,狗兒……」
婦人把孩子摟進懷裡,摸了又摸,又哭又笑。
「你嚇死娘了,嚇死娘了……」
緩過那口氣,婦人環顧四周,想向楊束道謝,「神醫?」
眾人跟著找,「人呢?剛還在呢。」
「哪家醫館的,死了都能治活,這醫術,可太厲害了。」
「不知道啊,你們都看清臉了?」
「哪看得清啊,面具又沒完全摘,擋著呢,誰知道是個有真本事的。」
談論聲久久沒停止。
「世子,我不是在做夢吧?」方壯接過楊束扔來的面具,無意識的開口。
楊束斜他,「你可以往腿上捏一把。」
聞言,方壯伸手就捏。
「不痛啊,還真是做夢。」方壯笑開了。
龐長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子,「現在疼了?」
方壯頭差點沒讓龐長打歪,「你個蠻牛!」
楊束看著搖動的柳條,眸色沉了沉,那孩子救了回來,本該是高興的事,可惜,他一個紈絝,不該有這種舉動。
現在就希望盯著他的人不多。
嘆了口氣,楊束打開摺扇,他不是聖父,可一個純真的孩子,有幾個人能真的漠視。
「世子,你怎麼把他救回來的?」方壯湊近楊束。
「看圖的時候看到的,就拿來試試。」楊束隨口道。
「看圖?」
方壯呆住了,所以,世子是實驗男女間的情趣,那孩子活過來,只是誤打誤撞!
他就說嘛,世子不可能那麼好心。
「走了。」
楊束招呼兩人,一轉身,他對上了一張枯樹皮般的臉。
楊束想也不想的側過身。
眸子瞬間帶上了警惕,哪個正常老頭貼人身的!
「方……」
楊束剛張嘴,腿上就傳來螞蟻咬了一口的痛感,緊接著,他的世界黑了。
「世子!」
方壯和龐長衝過去。
下一秒,兩人跪趴在地上。
將銀針收回來,老頭扛起楊束離開。
「咳咳咳……」
楊束是被熏醒的,一睜眼,他下意識後退,這才發現,手腳都被捆在了椅子上。
「醒了。」
老頭笑看楊束。
貼的太近,加上暈的太快,楊束甚至沒能看清那張臉。
如今借著微弱的燭光,楊束把人瞧清了。
一身粗布衣裳,身形不算高大,頭髮蓬亂,臉上皺紋極深,褐色的眼睛有點渾濁,此刻,亮閃閃的看著他。
「前輩,你是不是綁錯人了?」
「說說,那叫什麼?」老頭在楊束對面坐下,將針包打開。
楊束動了動手腕,要命,他碰上神經病了!
「前輩,小子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指的是?」
「你大爺的啊!」
手上的劇痛讓楊束罵出聲。
「你知不知道本世子是誰!」
「我爺爺可是楊廉!」
老頭又拿出根銀針,扯開楊束的領口,毫不遲疑的扎了下去。
楊束頭往後仰,手指抓緊了椅手。
他閉嘴了,這老貨壓根不怕定國王府,叫囂也沒用。
「還扎!」
「你讓我說什麼!你倒是問清楚啊!」
「你不問清楚!我怎麼答!」
「大爺,你是我大爺還不成!」
又是一針,楊束瞳孔放大,噗的吐出口黑血。
坐倒在椅子上,楊束驚疑的看著老頭。
他感覺身體輕了不少,很舒服。
將銀針拔出,老頭看楊束,「你體內的殘毒,我已經給你逼了出來。」
「現在,該你說了。」
「多謝前輩,但你能不能問清楚點,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楊束欲哭無淚,被針扎怕了,疼的他想找媳婦。
老頭皺眉,「那個孩子,你是以什麼手法救回來的?」
橫著是因為這個綁他。
楊束一臉無語,「要不松個綁,也不是什麼不傳之法,我慢慢說與你。」
「說完再解。」老頭不容商量的姿態。
楊束撇了撇嘴,沒聽過誰救人是他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