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兩家變一家。」
楊束轉了個身,靠向梳妝檯。
「秦國和業國的百姓,皆是我的子民,不會存在厚此薄彼的情況。」
「我拖到現在動手,也是鄭嵐那邊鋪開了,媳婦,我同你一樣,盼著萬萬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崔聽雨移開視線,不敢與楊束炙熱的目光對視,生怕多看一眼,再次淪陷進去。
「我困了。」
崔聽雨丹唇微啟,心裡是有些慌的。
不過短短几日,她就習慣了楊束陪在身邊。
不僅不抗拒,還生出了……依賴感。
無論崔聽雨怎麼告誡自己,她都無法抹去楊束留在心裡的影子。
她大概真是瘋了,明知是懸崖,還想往下跳。
「要早知道你會變回這般冷淡的姿態,我當時就該熱情點。」楊束往前傾了傾,親在崔聽雨柔軟的唇上。
彎下腰,楊束將人抱起。
床榻上,崔聽雨看著自己散開的衣衫,眸子斂了斂,柔情蜜語是世間最毒的毒藥,這話一點不假。
比如現在,她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心。
噙住崔聽雨的唇,楊束細細品嘗。
就在滿室旖旎的時候,外面響起崔冶的聲音,「皇姐,我懂了,什麼叫……」
崔冶正興奮,嘴被人捂住了。
方壯一把將他拖走,沒見門是關著的?
「你幹什麼!」崔冶瞪方壯。
「天黑了。」方壯斜他。
「那又如何?我在外面說幾句話而已,皇姐又沒這麼早睡。」
崔冶惱道,任誰被捂嘴拖走,都不會有好脾氣。
「皇上在裡面。」
崔冶愣了愣,想起崔聽雨已經嫁了,一時間,崔冶心裡五味雜陳,他撇了撇嘴,走了。
屋裡,楊束輕蹭崔聽雨的頸窩,「慌什麼,他進不來。」
「小舅子惹你生氣了?這兩天給他布置的課業屬實有點多。」
「你可以幫他分擔分擔。」崔聽雨清明一瞬的眸子,再次朦朧。
「算了吧,我怕睡太飽了,晚上失眠。」
「到時候辛苦的還是娘子。」楊束話語曖昧。
崔聽雨輕蹙眉,想往後躲。
楊束掐住她的腰,不讓她動。
水面泛起漣漪,風浪逐漸大了起來。
久久,才歸於平靜。
「娘子的身體果然要更誠實。」楊束撐著頭,嘴角噙著壞笑。
崔聽雨背過身,床榻上,她向來不是楊束的對手。
「真無情,才行房呢,就這麼冷淡。」
楊束從後攬住崔聽雨,「明早沒什麼事,去郊外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需要我配合什麼?」
「只是走走,沒其他目的。」
楊束緊了緊抱著崔聽雨的手,語氣無奈,「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鐵板,不至於每件事都帶著算計。」
「你現在活像個刺蝟。」
「但扎了我,你心裡真的痛快?」
「又裝睡。」
看著崔聽雨閉合的雙目,楊束失笑。
「我明早喊你。」楊束輕語。
聽到外面的咕咕聲,楊束眼角抽了下,他鬆開崔聽雨,起身下榻。
穿好衣物,楊束走了出去。
「下次還是貓叫吧。」楊束手揉著臉,這咕咕的,太特麼突兀了!
方壯眨巴眼,他夾了嗓子啊……
「皇上,晉城有好戲,業帝果然疑心趙家,已經將趙經同的小兒子接進了宮,說是給皇子伴讀。」
楊束掀起眼皮,淡聲道:「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就業帝如今的名聲和「功績」,真沒臣子會服他,陽奉陰違才是正常人的操作。
「給靖陽侯的信到了?」
「應該快了。」
楊束點點頭,再問了兩句齊國的情況,他回了屋。
「娘子醒了?」楊束笑看崔聽雨,伸手脫去身上的外袍。
見楊束神情愉悅,並無凝重之色,崔聽雨閉上眼。
「哪有你這般的。」楊束在床榻邊坐下,「業帝把趙經同的兒子召進了宮。」
「垂死掙扎罷了。」崔聽雨輕吐字。
楊束掀起被子躺進去,「這天氣不知道怎麼回事,都要入夏了,風吹在臉上,還是涼的。」
「娘子給我暖暖。」楊束往崔聽雨那擠。
「要我說,這床沒必要這麼大,你看,多一大片的地方。」
被擠到里側的崔聽雨,滿臉無語,她戳了下楊束,讓他往外面去點。
「獎賞。」楊束沒動,悠悠道。
崔聽雨白他一眼,在楊束臉上親了下。
「找到沈珩了?」
沈成望打仗並沒帶沈珩,不管沈珩曾經多優秀,但廢了就是廢了,面對一個站不起來、也握不住東西的累贅,沈成望不可能帶在身邊。
大家族的父愛,都是有條件的。
你優秀,他就愛你,你若無用,他的愛便會收回。
楊束挑眉,直直看著崔聽雨,「床榻上,你提沈珩?」
「崔聽雨,你當我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
崔聽雨撫額,像楊束這麼實誠的,不多見了。
「他雖掀不起風浪,但放著,終究是禍患。」
「沈成望是敗了,但沈家的底蘊並沒揮霍完,業國現在魚龍混雜,那些東西,不能便宜了別人。」
楊束嘴角再次揚了起來,「這還差不多。」
「……」
她但凡對沈珩有一點意,能跟楊束牽扯上?
看著床帳,楊束斂了笑意,「沒找到,不知道藏哪去了。」
「但能躲過密衛的探查……」楊束眸色微深。
崔聽雨蹙眉,「齊國還是蕭國?」
楊束搖頭,「我懷疑,還有別的人。」
拉過崔聽雨的手,楊束抱住她,「你當日在使臣館,有一伙人,我到現在都沒查出來。」
「這水底就沒清澈過。」
崔聽雨撫了下楊束的裡衣,眼底有絲隱憂。
「睡吧,橫豎威脅不到什麼。」楊束蹭了蹭崔聽雨,越發痴迷她身上的體香。
等身旁的人呼吸平穩了,崔聽雨睜開眼,究竟是業國之人,還是齊國?
竟藏的這般深,能瞞過楊束的眼睛。
掖了掖楊束那邊的被子,崔聽雨幽幽嘆息。
……
晉城,靖陽侯滿嘴的泡,上火急的。
咋生了這麼個玩意,鋪好的路不走,他去尋死!
尋死就算了,還不打招呼!
現在好了,屍體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幹了一碗茶,靖陽侯越想越氣,到底是不是他的種?怎麼就蠢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