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模樣的楊束,是崔聽雨沒見過的。
他竟會為了這點子小事,同楊廉爭的面紅耳赤。
一點也瞧不出是掌控秦國的帝王。
這個人,有太多面了,但每一面,又都很真實。
「進去了。」楊束招呼崔聽雨,兩個來月沒見,這姑娘變了不少,以往給人清冷疏離之感,現在寧靜的跟湖水一樣。
她還真是怎麼說就怎麼做呢。
想來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妃子的位置。
……
用過飯,楊老爺子把楊束叫去書房。
「你納多少人,我不干涉你,但只一點,新進府的,不許比韞兒先有孕。」
楊老爺子沒了飯桌上的隨和,板著臉道。
楊束扶額,都說爺爺對孫子有濾鏡,到他這,怎麼是拿放大鏡看?
不就多娶了幾個,咋就覺得他會色迷心竅,分不清主次?
太傷心了!
這可是親爺爺啊!
他居然不相信孫子的人品!
「老爺子,我就知道,你就沒認可過我!」楊束憤憤控訴。
楊廉翻了個白眼,還以為他今日不會演呢,敢情是情緒沒到。
「給我嚴肅點,別逼老子抽你!」
「……」
「愛是什麼?是抓不住的空氣,說消失就消失。」楊束攤開手,一臉悵然。
「瞧瞧,才多久啊,就沒了耐心。」
楊老爺子太陽穴突突的,忍了又忍,直接抄起了傢伙。
「你幹什麼!不能有話好說嘛!」
楊束一邊嚷一邊跑。
龐齊看的直搖頭,往邊上讓了讓,給楊束騰出空間。
「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楊束拎著下擺,跑出了殘影。
「老子還怕你呢!」
楊老爺子扔了棍子,嘴裡罵罵咧咧的。
龐齊失笑,「元帥,皇上這不沒變嗎。」
「下次把院門關上,小崽子身手見漲了,就抽到點衣角。」楊老爺子撇了撇嘴。
龐齊忙答應,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回來好啊,回來家裡就熱鬧了。
……
陸韞在路口等楊束,見他衣擺塞在褲腰帶上,不由抿唇笑,這一準是戲上身,被打出來了。
看到陸韞,楊束急剎車,整了整衣裳,他擺出風度翩翩的姿態,順手摘了一枝花在手上。
「美人,夜色正好,一個人多孤單,本公子陪你啊。」楊束左眼眨完右眼眨。
陸韞接過花,噗呲笑了出來。
「被浪蕩子搭訕,哪有你這樣表現的。」
「仔細人惱羞成怒,當場吃了你。」楊束圈住陸韞的纖腰,恐嚇道。
「好色之徒。」陸韞嗔楊束。
「污衊,我最純情了。」楊束手在陸韞腰後撫動。
「外面呢。」陸韞聲音軟糯。
「去逛逛園子?」楊束牽住陸韞的手。
「那要皇上背了。」
儘管睡了一覺,陸韞仍覺渾身乏力。
「樂意之至。」楊束在陸韞唇上親了下。
都說小別勝新婚,確實不假,即便不說話,楊束和陸韞都覺得滿足。
兩人在長椅上依偎在一起,不談政事,只是看星星,聊下外頭的八卦。
比如誰家私生子上了門,長相和男方八成像,但男方死活不認,非說不是他的,甚至拿祖宗牌位發了誓。
楊束搖了搖頭,古代做不了親子鑑定,女的要一個時間段里跟幾個男子行了房,孩子是誰的,她怕是自己都無法確定。
「皇上可在外頭風流了?」陸韞笑看楊束。
「我是那種人?」
「整個秦國,都找不出比我潔身自好的。」楊束說的那叫一個肯定。
湊近陸韞,楊束曖昧開口:「娘子,你不是感受了?在外面偷吃,哪能讓你……」
陸韞捂了楊束的嘴,耳根瞬間通紅。
傾城復傾國!
這是楊束腦子裡的念頭。
喉嚨動了動,楊束壓下慾念,夜還長,不急。
「媳婦,想不想知道老爺子找我談什麼?」
楊束把玩陸韞青蔥般的玉指,整個人有些懶散。
陸韞看著他,等楊束說下去。
「新人入府,老爺子急了,讓你趕緊給他生個重孫。」
「娘子,春宵苦短,是不能再耽擱了。」楊束話里滿是意味,眼神極具侵略性。
陸韞不敢與楊束對視,羞紅了臉。
楊束大笑,將陸韞抱了起來。
「小娘子,回寨嘍!」楊束壞笑道。
陸韞到底沒完全恢復,折騰了一回,就沒了力氣。
楊束也不是真的禽獸,擦洗後,抱著陸韞睡了過去。
「皇上,冉郡主回來了。」
楊束較往常起的要晚些,剛開始鍛鍊,牌九到他跟前道。
楊冉去的地方,是一次比一次遠。
有時候三天都回不來。
這還是接到楊束回來的消息,連夜趕路回家的。
「讓廚房做些混沌。」楊束往外走。
「大哥。」
看到楊束,楊冉歡喜的喚。
楊束微愣,隨後嘴角大大咧開,兄長和大哥雖是一個意思,但前者明顯要官方點,不如後者親近。
「誒!」楊束重重的應。
「瞧著瘦了。」
「大哥才是瘦了。」楊冉鼻頭泛酸,想到楊束在外忙碌奔波。
楊束輕笑,摸了摸楊冉的頭,「你嫂子昨兒還嚷著讓我減減呢。」
「該好好養養,瞧瞧人細的,不知道的啊,還以為咱們帝王宮飯都吃不飽呢。」
「在府里歇幾天,一直以來,瑣事纏身,都沒好好給你辦個宴。」
「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喜張揚。」楊冉輕拉楊束的袖子。
「酒水有鄭家贊助,府里花不到什麼錢。」
楊束笑著開口,節約上,楊冉比他更甚。
撥給楊冉的銀子,她是一分沒花在自己身上。
「鄭家對大哥真好。」
據楊冉所知,建學堂,挖溝渠,都是鄭家給大哥的錢。
「真心是相互的,大哥待鄭家更好。」
這話要叫鄭嵐聽見,她能給楊束一車白眼。
占她的床,讓她打地鋪的好!
「去棲霞院給爺爺道個安,昨晚用飯的時候,他一直念叨你呢。」
「那大哥,我先走了。」
知道楊束是鐵了心設宴,楊冉沒再多說。
看著楊冉的背影,楊束抿緊了嘴角,他的妹妹,秀外慧中、性情堅韌,許靖州沒福氣,多的是有福氣的!
……
「設宴?」
許月瑤心裡一咯噔,哪裡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這是為冉兒相看呢!
想到自家大哥,許月瑤咬了咬牙,這麼些天,他腦袋裡的水可能倒出來了呢?
邁開步子,許月瑤去找崔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