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吃!」
鄭嵐銀牙都要咬碎了。
「不錯,很完整。」楊束沒吝嗇誇讚。
用過飯,楊束帶鄭嵐出了門,直奔張翦的住處。
「發什麼呆,讓人通傳啊。」楊束提醒鄭嵐。
「你不是約好了?」鄭嵐愣愣的看著楊束。
這意思,他沒約?
沒約他把她帶過來!
看情況,他還不熟!
在楊束的眼神下,鄭嵐走上台階,朝門房道:「煩請往裡通傳一聲,鄭嵐有要事要告知都尉大人。」
說話間,鄭嵐往小廝手裡塞碎銀。
跟楊束在一起,她每天都在破財!
找個時間,她得去廟裡問問,她和楊束的八字是不是相衝!
「等著吧。」
得了好處,門房沒那麼倨傲,轉身往裡走。
不多時,一個僕役出了來,領著兩人進府。
楊束環顧周圍,暗暗撇嘴,老小子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府邸比他的帝王宮都奢華。
真想抄了。
在僕役的帶領下,楊束和鄭嵐進了偏廳。
約莫一刻鐘,他們見到了張翦。
張翦離四十還有點距離,面容凌厲透著威嚴,他直直盯著鄭嵐。
豺狼一般的眼神,叫鄭嵐寒毛豎起,不自覺的戒備。
楊束擱下茶杯,他的動作不輕,張翦目光立馬從鄭嵐身上移到他身上。
「張都尉。」楊束不急不緩的出聲。
「坐下說吧。」
「你算什麼東西。」張翦看楊束的眼裡全是鄙夷。
楊束現在的形象,就是個小廝。
「你就由著下人這般逾越?」張翦眸子一抬,逼視鄭嵐。
「我讓你坐下,聽不懂嗎?還是說你要讓大理寺卿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楊束加重了語氣。
張翦面色一變,眼底染了殺氣。
「你是什麼人?」張翦手握上刀柄。
「秦帝的密衛。」
「我今日要出不去,晚上整個都城都會知道張校尉幹了什麼。」
楊束緩緩站起,朝張翦走,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卑賤之人換都尉的命,怎麼看都值。」
「都尉你說呢?」楊束揚起笑。
張翦臉色難看,握著刀柄的手不斷收緊。
「你此刻是不是在想,抓了我,送到荀慎那,來個坦白從寬,免得一再被威脅?」
「都尉,當權者多疑,從你給戶部員外郎遞話的時候,你就抽不出身了。」
「荀慎會相信你就為我們行過一次方便?」
楊束一步步走,張翦再站不住,往後退了退。
「你抓我,到底是彌補錯誤,還是秦帝的計謀?」
「無法分清,那最好的法子,就是……」楊束手在脖子上劃了劃。
張翦退無可退,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張翦低喝,眼底是藏不住的怒意和恐慌。
楊束往一側走,「我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像風險高的事,肯定不會逼都尉去做。」
「明日寅時,你找點事,讓東城換防的衛兵遲個半刻。」
「僅此而已?」張翦抬起頭。
「僅此而已。」楊束給了張翦一個放心的笑。
鄭嵐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她知道楊束得逞了,這人的膽魄是真的足,半點準備工作都沒做,直接上門威脅。
就是楊束讓張翦做的事,鄭嵐沒懂。
他要運東西出都城?
「少東家,走了。」
話說完了,沒有再待的必要了,張翦瞧著也不歡迎他們。
鄭嵐跟上楊束。
兩人走遠後,張翦站起來往外看,眸色幽暗。
……
馬車裡,楊束斜靠在車廂上,整個人無比懶散。
鄭嵐沒忍住,戳了下他,「張翦會照做嗎?」
「誰知道呢。」楊束換了個方向,拿鄭嵐的腿當枕頭。
「我睡會,到了叫我。」
鄭嵐僵坐在那裡,她就不該多話!
「皇上,到了。」
幾乎馬車一停,鄭嵐就喊楊束。
「鄭卿,你昨晚搶朕的被子,朕可能受寒了,頭疼的厲害,你幫朕按按。」楊束閉著眼,疲憊道。
鄭嵐掃向楊束的脖子,按頭?她想掐死他!
「別動歪心思,你要知道,朕是暴君。」楊束側身。
鄭嵐撇嘴,不是閉著眼的?
「今日的一課,學到了?」
楊束移了移鄭嵐的手,讓她別越按越靠近眼睛。
「只要我們不露怯,別人就探不到我們的深淺,怎麼樣,都由著我們說。」
「你比他強勢,他自然就萎了。」
「張翦這種的,就是紙老虎,看著強,但一戳就破。」楊束語氣平穩。
鄭嵐手上的力道放輕,這人雖可惡,卻是真心在教她,商賈出身,讓她面對權貴,天然覺得矮了一頭。
氣勢根本強盛不起來。
可楊束一個「小廝」,卻把張翦逼的步步後退。
他能扯的旗,自己未必不能,就是差了底氣。
那種即便什麼都沒準備,依舊能將一切掌控在手裡的底氣。
「他會聽話嗎?」
楊束睜開眼,「這就是第二課了。」
鄭嵐看著楊束,美目流轉,沒結束嗎?
……
坐在椅子上,孫廣祖叫人把自己抬到和田酒樓。
「砸!」
「給本少爺全砸了!」
孫廣祖滿臉戾氣,惡狠狠的吼。
地痞流氓們當即衝進去,抓著什麼砸什麼。
噼啪酒罈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
夥計們要攔,被地痞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不過一刻鐘,酒樓就一片狼藉,被砸的不成樣子。
「跟本少爺斗,你們也配!」
對著酒樓吐了口濃痰,孫廣祖暢快的笑了。
「走!」
孫廣祖頭高高昂起,猶如得勝的公雞。
「他也太囂張了。」路人看著裡面滿臉血的夥計,憤怒的開口。
「不要命了!」同行的夥伴忙捂住他的嘴。
「那是孫家的少爺,他姐姐入了攝政王府,頗得寵愛。在都城打死個人,對孫少爺來說,壓根不叫事。」
「下次可千萬管住嘴,走了,別惹禍上身。」
四周觀看的人,只駐足一瞬,就各自散去。
蕭任南沉著臉走進蕭漪的院子,「阿姐,和田酒樓被孫廣祖砸了。」
蕭漪微蹙眉,「孫廣祖?」
荀慎小妾的兄弟,還不值得蕭漪關注。
蕭任南見狀,向蕭漪詳細說了孫廣祖。
他們和荀慎雖撕破了臉,但沒到拼死活的時候,有些線,是不能明著越的。
不然,隋王府能把都城殺的滿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