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衛肆到建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建安的氣氛,越發緊張。

  吏部尚書府,石邱看向底下的官員,「皇上嫉賢妒能,昏庸刻薄,實不堪為帝,為了萬民,你我當迎聖君。」

  眾人點頭,面色皆是沉重,「百姓何辜啊,縱遺臭萬年,也不能再由郭氏錯下去了。」

  嘆了嘆,他們起了身,端的是大義凜然。

  眼力勁差一點,勢必要以為這些都是良臣。

  「走吧。」

  石邱當先邁步。

  宮裡,內侍們抱著包袱,急步往外走,不時有爭搶的事發生。

  御書房,郭嗣業擰眉,朝外喊:「何事這般吵鬧?」

  郭嗣業的聲音傳了出去,但無人應答。

  「真是沒了規矩!」

  郭嗣業面色冷沉,一把拉開門。

  「你們做什麼!」

  見兩個太監在偏殿搶奪瓷瓶,郭嗣業厲喝。

  「皇、皇上。」

  兩個太監下意識彎腰,但很快,他們無視郭嗣業,繼續搶瓷瓶。

  「放肆!」

  郭嗣業走過去,將兩人踹倒在地。

  「來人,拖出去,斬!」郭嗣業怒吼。

  太監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地上爬起來,譏笑出聲,「皇上,哪還有人,尚書大人率百官,迎秦王入建安,項統領都降了,大家都忙著逃呢。」

  「你說什麼?!」郭嗣業揪住太監的領口,目呲欲裂。

  太監掙扎了兩下,瞄到皇帝腰間的佩玉,他定了定眸,手伸過去就要拽。

  郭嗣業身體雖衰敗,但也是習過武的,當即拔出袖子裡的匕首,狠狠劃開太監的脖子。

  近距離下,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臉,將他的面容襯的越發猙獰。

  另一個太監嚇到了,止住腳步往後退,哪還顧得上財物,連滾帶爬的跑。

  郭嗣業胸口起伏,眼裡是滔天的怒意,「都該死!」

  「你們都該死!!!」

  郭嗣業的吼聲久久不散。

  回御書房,他拔出長劍,見人就殺。

  「皇上,衛將軍到了!」一個將領穿著的男子,到皇帝跟前,恭聲道。

  郭嗣業猩紅的眸子抬了抬,「衛將軍?」

  他眼裡的迷茫之色散去,滿滿的激動。

  「衛肆!衛肆!朕終於等到你了!」

  「他人呢?」郭嗣業抓著將領,急切的問。

  「讓他過來,朕要將這些忘恩負義之人,屠殺乾淨!」郭嗣業語氣森寒。

  男子斂下眸,「稟皇上,衛將軍約莫還有一刻鐘入城,擔憂皇上安危,他讓臣先進宮,保護皇上。」

  「好!好!」郭嗣業大笑。

  「楊束,朕還沒輸,朕還沒輸!」

  看了看龍袍上的血,郭嗣業皺眉,一國之君,怎可如此狼狽見臣子。

  丟了劍,郭嗣業返回乾清宮,想撿起帝王的威嚴。

  公主府,曹耿急步進屋,他還沒開口,長公主就不顧形象的迎了上去。

  「母親,衛肆到了!」

  一聽這話,長公主繃著的肩膀一松,「可算是到了!」

  衛肆再不到,她只能離開建安了。

  楊束那個狼崽子,要進了城,可不會放過他們。

  「衛肆雖年少,但在戰場上,極其兇猛,即便無法斬殺楊束,護住建安,定是可以的。」長公主緩緩坐了回去。

  七上八下的心,一點點回落。

  「連蕭國的清河郡主都沒能要衛肆的命,他是有本事的。」曹耿沒吝嗇誇讚之語。

  長公主點了點頭,端起茶水飲了口,又變回雍容華貴的模樣。

  ……

  城門口,衛肆勒住韁繩,看著公主府的方向,他手心不斷收緊。

  娘,孩兒回來了。

  當年孩兒弱小,無法為你討公道,今日,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駕!」

  衛肆喊了聲,直衝公主府。

  街道邊,民眾看著策馬離開的一行人,互望了一眼,皆是疑惑,禁軍都降了,這又是哪來的兵?

  「你們知道?」有人問出了聲。

  一老者思索著開口,「這甲冑,像疆北軍。」

  「疆北軍?」

  眾人眼睛張了張,衛肆的名字,他們是聽過的,誰讓燕國攻城掠地的將領少的可憐,出現一個,夠他們激動許久。

  「好好的孩子,偏生眼瞎。」眾人嘆氣,推著放滿乾糧的板車往外走。

  他們心裡,早認了秦王,屯糧等著呢。

  郭氏昏庸無能,就該退位。

  「希望衛小將軍能醒悟,那樣的人,哪值得效忠。」老者悠悠道,對少年將才,是愛惜的。

  「別感嘆了,快著些吧,也不知道秦王收沒收到衛肆來建安的消息。」

  一聽這話,大傢伙沒了談論的心思,加快了腳步。

  「吁!」

  公主府門口,衛肆勒停了馬,看著上方的匾額,他眼底浮現戾氣。

  拿起長槍,他扔了出去。

  長公主剛出庭院,就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響。

  眉心一蹙,她看向門口,「發生何事了?」長公主問侍女。

  侍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管家一路小跑,看到長公主,他忙道:「公主,衛肆不知何故,領兵將公主府圍了起來。」

  長公主面色一沉,隨管家往外走。

  曹耿先一步到門口。

  「衛將軍,這是何故?」

  衛肆騎在馬上,曹耿只得抬起頭同他說話。

  「何故?」

  衛肆俯下身,專注的看曹耿,這個面上溫潤的公子哥,內里同長公主一樣虛偽、陰毒。

  心情不好的時候,曹耿最喜歡看他被人折磨。

  金尊玉貴的公子哥並未親自動過手,但知道他這個喜好,公主府的奴僕,又怎會不賣力?

  「你仔細瞧瞧,當真一點都認不出了?」衛肆聲音淺淡,嘴角含了抹笑容,但沒有任何溫度。

  曹耿擰眉,認真的打量衛肆,確有些眼熟。

  但任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衛肆離開公主府雖不足兩年,但變化極大,別說他以前臉髒污的看不清,就是看得清,非熟悉之人,絕對無法一眼認出。

  「我以前不叫衛肆。」

  說話間,衛肆目光落到趕來的長公主身上,剎那間,眸子就冷了下去。

  「取弓來。」衛肆吐字。

  「放肆!」

  見衛肆箭矢對著自己,長公主怒喝。

  衛肆弓移了移,隨後鬆手,箭矢破空而去,在長公主的瞳孔里不斷放大。

  看著她驚恐的模樣,衛肆笑了,連眼眶都笑紅了,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也不過如此啊。

  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在她手上,怎麼輪到她,就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