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事實證明,狼是狡猾的

  忙到亥時,楊束回了府。

  楊寧睡的很香,戳臉都沒醒。

  親了親女兒的小手,楊束蹲在小床邊,好一會才走。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既要照顧寧兒,又要忙府里。」抱著柳韻,楊束溫聲細語。

  柳韻笑,「比不得你受累。」

  「小心些裘嫣。」

  楊束抬起頭,「她怎麼了?」

  柳韻唇角勾起,「世家女子,可以最矜貴,也能最下作。」

  「她找人弄了春風散,催情效果,極好。」

  「味道怎麼樣?」楊束頗有興致。

  「你是覺得我還不夠媚?」柳韻瞟楊束,「或者說,瞧上了哪個冷美人?」

  「我想整點給郭嗣業,這不是進程加快了,千刀萬剮,少點趣味,帝王嘛,就應該風流著死。」

  「保管百年後,依舊會被人津津樂道。」

  「聽說沒味道。」柳韻輕啟唇。

  「要試你試。」柳韻最不喜無力自主的狀態。

  「那娘子可得救我。」楊束朗聲笑,把柳韻抱起來。

  擔心楊束連日疲憊,身體吃不消,只依了一次,柳韻就裹了被子。

  「小氣了,現在都不讓人吃飽。」

  楊束頗無奈,他真的行啊!

  「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進了山匪窩。」戳了戳柳韻裹的嚴實的被子,楊束直搖頭。

  「聽牌九說,紅雯去綢緞鋪了?」楊束撐頭看柳韻。

  「總不能真靠王上養著。」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別說一年半載,就是十年百年,我也不會說你花多了。」

  柳韻將青絲攏到耳後,「不做點什麼,我不安心。」

  「有價值,我才不會惶恐。」

  楊束嘆氣,「我往日喜歡你清醒,可如今,只覺心疼。」

  「我信王上,但無法真的只做個內宅婦人。」柳韻握住楊束的手,眼裡有柔情,她不希望自己完全依附誰,失了自我。

  「我還以為牌九能輕鬆輕鬆。」楊束笑,將柳韻拉進懷裡。

  「洗個鴛鴦浴,我保證不做什麼。」楊束表情嚴肅。

  柳韻瞥他,決定小小的信一下。

  但事實證明,狼是狡猾的。

  …

  早出晚歸,第三天,楊束才抽出空,去見崔冶。

  小伙子適應能力相當不錯,該吃就吃,兩碗飯是最基本的。

  將崔冶帶到池塘,楊束讓他看魚。

  「肥不肥?」

  「肥。」看著一條條緩慢遊動的魚,崔冶想說不肥都沒辦法。

  「對自己的處境,你明白多少?」楊束往水裡撒了把魚食。

  「我知道,對你來說,把我養廢,才最為保險,嫡子生出反心,能掀起很大的動盪。」

  「但我誠心歸順,並為你開疆擴土,業國民眾沒了復國的期望,會接受新帝。」

  楊束掀起眼皮,目光移到崔冶臉上,「姐姐聰明,這弟弟,果然也不會是蠢的。」

  「你倒是會為自己爭取。」

  「不過,真的會甘心?」

  崔冶苦笑,「我看的明白,這帝位,就不是我的。」

  「強行要,只會搭進去無數條性命。」

  「會寧縣很好,你是個明君,與其讓崔晟禍禍社稷,倒不如給你。」

  「也並非只有帝王,才可以造福萬民。」

  楊束握住崔冶的肩,實在沒忍住,問了出來,「你比崔晟差在哪?」

  「崔晟雖惡毒,但確實聰慧,翻閱的書籍,只一遍,便知其意。」崔冶垂下眸,若他有這般天資,業帝想來不會放棄他。

  楊束搖頭,選繼承人,光看天資,不看心性,這特麼是要坑死老祖宗。

  「你喜文,還是喜武?」

  崔冶抿了抿嘴角,「我喜文,但亂世,男人得會武。」

  手無縛雞之力,便意味著受欺。

  「你皇姐呢,也是這麼個意思。」

  「但武將,咱們就不想了。」

  「你掌兵,對大家都不好。」

  「換個名字,你自己取,武呢,我教你,文呢,許刺史是有真本事的,你跟著他。」

  「只要不犯糊塗,我包你富貴一生。」

  「謝秦王。」崔冶行了一禮。

  楊束移開眸,這小子的思想覺悟,高啊。

  換成他兒子,絕對當寶貝疙瘩。

  看著柔,內心卻極堅韌。

  該退則退,不貪戀得不到的。

  這點,可極少人能做到。

  「牌九,給他搭配好飲食。」

  崔冶離開後,楊束交代牌九。

  「王上,畢竟是業國正統。」

  「區區一個皇子,在我這,翻不了天。」楊束聲音平淡。

  「小的多慮了。」牌九揚起笑,「王上已有帝王之勢。」

  「這馬屁,拍的極好,不過沒賞。」楊束活動了下肩背,「取魚竿來,好久沒釣魚了。」

  「王上,我直接下去給你抓兩條吧,桶里也能好看點。」

  「好呀,剛說你馬屁拍的不錯,這就開始嘲諷了,今兒,非讓你知道本王的厲害!」

  楊束環顧左右,找樹枝。

  「王上,我去拿魚竿。」

  牌九經驗豐富,哪會乖乖站著,拔腿就跑。

  楊束哼了聲,沒等來魚竿,等來了方壯,「王上,裘嫣捐贈了十萬兩筆墨,約你明日游湖。」

  「什麼意思?」楊束炸毛了,「我是十萬兩能買到的?」

  「告訴她,二十萬!」

  「不光陪她游湖,本王還陪她吃飯。」

  「哦。」方壯愣了半天,吶吶道。

  「王上,咱們也沒窮到這境地吧……」

  「你腦子放清醒點,游個湖,二十萬兩,二十萬啊,不是二十兩。」

  「我又不是什麼長生不老藥,這買賣,簡直賺大發了。」

  楊束揮手,示意方壯快著點。

  一個銅板他恨不得掰成兩個,送上門的銀子,傻子才不要。

  「王上,何祭酒來了。」牌九送上魚竿的同時,稟道。

  「帶他過來。」楊束選了個好地方坐下。

  不多時,何相書就到了。

  「這些魚到底跟你有什麼仇?比上次,還肥了。」

  「被圈養在池子裡,沒了自由,還不讓人吃飽點?」楊束甩了甩竿,「這個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

  「裘嫣捐贈了十萬兩筆墨。」

  「這事啊,方壯剛說了。」

  「總不是無緣無故?」何相書在楊束旁邊坐下。

  「她約我游湖。」

  何相書面色怪異,「游個湖,十萬兩?」

  「魅力太大,我也沒法子。」

  「王上,我有個想法。」

  「打住,本王不賣身。」楊束覷何相書,拿他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