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別太瘋啊!

  「她規勸?」業帝冷笑,「整個業國,還有比她更忤逆的?」

  「此事誰敢再提,就逐出晉城。」

  發了一通火,業帝憤然退朝。

  好!好一個崔聽雨!

  她眼裡還有沒有君!有沒有父!

  臨陽宮,業帝看著周綰綰,「刺客是你派去的?」

  「皇上,她讓你威嚴掃地,丟失民心,害我父兄、侄兒,不該死嗎?」周綰綰厲聲喊。

  「她便是犯了大錯,也輪不到你教訓。」業帝聲音冰冷。

  「自今日起,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出臨陽宮半步。」

  周綰綰抓著椅手,見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唇角止不住的譏諷。

  好一副疼惜女兒的姿態,可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不是他默許。

  這會,裝什麼呢。

  真是可笑。

  …

  柳韻把孩子給奶娘,讓她抱出去。

  「紅雯,願意幫我辦事?」柳韻沒繞彎子,直接問。

  紅雯僅思索三秒,就跪了下去,「二夫人吩咐。」

  「東街有間綢緞鋪,你今日就搬過去,儘快接手,送到那的消息,我要你整理成冊,分類放好。」

  「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各地的關係網捋順。」

  「紅雯定不辜負二夫人的期望。」

  柳韻把人扶起來,「放手去做。」

  紅雯重重點頭。

  「二夫人,她能信得過嗎?」紫兒猶豫後,還是問出聲。

  「能信。」柳韻吐出兩個字,樓里姑娘的品行,沒人比她更清楚。

  為了讓她們聽話,什麼底沒摸清?

  秦州與蕭國不可能共融,她得在楊束動手前,把那裡的情況摸清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

  「這就校尉了?」

  疆北,百夫長們張大了嘴,他們一年升不了一級,衛肆跟竹子似的,一節節往上竄。

  「五百兵,將戎族部落滅了,這軍功,升校尉,不是正常的?」

  「問題他才十五啊!」

  「這說明什麼?」一百夫長吐出嘴裡的草根,「說明我們廢啊,連個毛頭小子都比不過。」

  「你確定是我們廢,不是那傢伙太猛了?有時候,真不像個人。」

  「那像什麼?」

  「狼,不對,虎,還是不對,豹子,好像也不對,總之,可怕的很。」

  「是可怕,行動迅捷,頭腦清醒,刀槍扎身上,他像不會疼一樣,敵人不倒下,衛肆就能一次次爬起來。」

  「有時候我都想提醒對面,把他頭砍了,看他還能不能起來。」

  「你這心思,歹毒。」

  「別說你們沒這樣想過?」

  「那也得砍的到,衛肆,不動則已,動起來就是必殺,他呀,根本不給自己留後路。」

  「你們說,他是不是不想活?但就是沒人能成全他。」

  「你讓他把頭伸過來,我成全他。」

  百夫長們笑成一團,旁的人,他們還會去比一比,衛肆……,算了吧,這叫不是個人。

  營帳里,胡足食給衛肆包紮,嘴裡念叨個不停,「你小子,能不能顧惜點身體啊!」

  「你死了,我怎麼辦!」

  「百夫長的俸祿才幾個錢,我弟弟要讀書的啊!他可是文曲星!」

  「你怎麼賠啊!」

  衛肆掀起眼皮,將上衣拉上去,「你現在跟寺廟裡念經的和尚有的一比。」

  「什麼?!」

  「你居然說我是和尚!」

  「我想這麼多話嗎!你哪次回來衣服是完好無損的?」

  「這次更是瞞著我行動!」

  「你知不知道多危險?一個不慎,你小命就沒了!」

  衛肆揉了揉耳朵,秦州發展極快,他不跟上,就沒了他的位置,要麼死,要麼站在高處,他讓所有人知道,他母親,不卑賤。

  是那些人,高攀!

  他要讓公主府所有人,死!

  這些沒完成前,他絕不允許自己倒下。

  「小著點聲,營帳外雖是自己人,但你嗓門太大,傳了出去,別怪我不管你。」

  「把這件衣服補一下。」

  衛肆把床頭劃開兩道大口子的上衣丟給胡足食。

  胡足食撇了撇嘴,拿出針線,將破了的地方縫上。

  大塊頭拿繡花針,認真的模樣,頗為喜感。

  「校尉,盧參將來了。」衛兵在帳外道。

  「請他進來。」衛肆起了身。

  盧參將年三十七,看到衛肆,滿臉的和藹,「這是上等的傷藥,雖說軍功要緊,但還是要保重身體。」

  盧參將把藥瓶放桌上,和衛肆說了好一會話,他才離開。

  胡足食打開瓶子瞅了瞅。

  「你分得出好歹?」衛肆瞥了眼胡足食。

  「分不出來,但這瓶子精緻,能賣個好價錢。」

  「盧參將對你真不錯。」

  衛肆給自己倒水,「少年將才誰不喜歡,將來我助郭氏坐穩江山,他保不准也能撈到個爵位。」

  「只可惜,咱們的心,在秦州。」

  「你傲起來了。」胡足食咬斷線,把縫好的上衣丟給衛肆。

  「話也多了,以前半天打不出一個屁。」

  衛肆翻白眼,這還不是他天天叨叨叨,吼多了嗓子就開了。

  「你說,我把榮國打下來,王上會不會高興?」

  胡足食一口水噴了出去,「你小子別太敢想!」

  衛肆捏著茶杯,眼裡光芒閃動,打下榮國,他想要的就都能得到。

  「衛肆,你別太瘋啊!」

  「榮國真不是開玩笑,他後面是蕭國。」

  胡足食抓著衛肆的肩,想到他身上有傷,胡足食搖晃衛肆的腦袋,讓他把這個念頭打消。

  這特麼要被他拿下來,就真逆天了!

  但十成十,戰死沙場。

  衛肆捏住胡足食的胳膊,將他甩去一邊。

  「行了,忙自己的去吧,別擱這礙事。」

  胡足食撇嘴,讓他縫衣服的時候,怎麼不嫌他礙事!

  「瓶子拿走。」衛肆叫住他。

  「你不用啊?」

  「王上的藥,比他們的更好。」

  「那我拿去換銀子了,到時候分你半隻雞。」胡足食屁顛屁顛的走了,又可以往家裡寄錢了。

  …

  庾縣,老嫗看著米缸里的米,嘆了又嘆,「只夠吃半月了。」

  「娘,這樣下去不行,我聽狗蛋說,秦州過的是神仙日子,頓頓白米飯,餐餐有肉呢。」面色黝黑的漢子開口道,滿眼嚮往。

  「祖祖輩輩都在這,娘捨不得啊。」老嫗眼眶含淚。

  「娘,秦州去的人太多,已經住不下了,但咱們也不是非遷不可。」

  漢子看向秦州的方向,目光灼灼,送到手的城池,秦王總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