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管點了點頭,「川兒,籌集一百萬兩,送去秦王府。」
裘川安行了一禮,急步往外走。
他們到秦州,並沒帶多少銀子,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必須快。
「該起來用早飯了。」
扶湘院,楊束在柳韻耳邊,柔聲喚她。
柳韻往被子裡縮了縮,聲音軟糯,「再一會。」
楊束忍俊不禁,取來柳韻的衣物,讓她再睡了五分鐘,楊束將人抱起來。
柳韻微睜著眼,眸色朦朧,賴在楊束身上,嬌軟嫵媚的模樣,讓人心痒痒。
穿好衣物,楊束在柳韻額頭上親了親,「醒些了?」
「還差點。」柳韻縮進楊束懷裡。
楊束輕笑出聲,也不指望柳韻自己洗漱了。
紫兒放下水盆,退了出去,王上是真把二夫人放心尖寵。
「如何?」楊束放下眉筆。
「夫君用心了。」柳韻環住楊束,笑道。
「只是用心?」楊束讓柳韻看銅鏡,「我可是偷偷練過。」
「難怪進步這麼大。」柳韻美目流盼。
楊束撫向柳韻的眉眼,仔細端詳,「娘子天生麗質,不描便已美到極致,一畫更了不得了。」
彎下身,楊束吻了吻柳韻的唇。
「就會哄人。」
「哪哄了,都是實話,你看這臉,比剝了皮的雞蛋還光滑。」
「一天天的,淨吃蜜。」柳韻臉上洋溢著笑,雖懷著身孕,狀態卻比二八年華的少女還要好。
「那娘子剛剛你可嘗著了甜味?」楊束貼著柳韻的耳朵,語氣里滿含意味,被柳韻嗔了一眼。
看時辰不早了,楊束沒再同柳韻嬉鬧。
「眉筆的手感還是差了點,回頭我再改進改進。」
楊束將梳妝檯收拾了,扶柳韻去餐桌。
「立碑?」柳韻擦了擦嘴,抬起眸。
「嗯,做好事,總不能讓他們吃虧,必須流芳百世才行。」楊束一臉肅然,聲音鏗鏘有力。
柳韻瞟他,唇角噙著笑意,夸道:「王上仁厚。」
「我這跟他們比,算不得什麼。」楊束擺手,十分謙虛。
柳韻噗嗤笑出來,「也不擔心他們著惱,直接撕破臉。」
「秦州可不是世家的地盤,他們想撒野,也得撒的出。」
楊束拿過柳韻的碗,給她再盛了些肉粥,「要怪就怪他們自己送上門,蜂擁到秦州,總不是我逼的?」
「他們不來,我想整事也整不出啊。」
「詭計多端。」柳韻笑吟吟啟唇。
楊束揚眉,拿眼瞅柳韻,「娘子,秦州整體文化水平上升,我可是聽得懂這話的意思。」
柳韻眸光流轉,柔媚慵懶,「既如此,我換一句,王上真是足智多謀。」
「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我就給你記一筆。」楊束微抬下巴,大度道。
柳韻揉他的臉,十分配合的開口,「妾身謝王上。」
用過飯,楊束攜柳韻往園子走。
「娘子,猜猜,裘家會加多少?」
柳韻撫著肚子,微思索後開口:「河東閔氏捐三十萬兩的事,王上並沒瞞著,裘家作為百年世家,最低都得拿出五十萬兩。」
「世家最重名聲,由不得裘家小氣,為了不低於那些人,怕會上百萬。」
「但時間倉促了些,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湊到。」
楊束手扶著柳韻的腰,減輕她的負擔,「不匆促,他們哪會積極湊錢,搞不好跟我玩手段。」
「我脾氣多差啊,萬一惱了,不得把人拍地里?」
柳韻抬手捏了捏楊束的鼻子,看著樹上的嫩芽,她檀口微啟,「秦州富裕的商賈不少……」
「娘子,他們哪有膽子跟世家爭。」
「至於鄭斌。」楊束摸下巴,正要說什麼,牌九來了。
「王上,鄭少東家在偏廳等你。」
楊束挑眉,這曹操說不得啊。
「算帳來了。」柳韻笑瞧楊束。
「什麼情況,你這是幸災樂禍?」
楊束環住柳韻的腰,要她給個說法。
「夫君,腰酸。」柳韻睫毛輕眨,朝楊束撒嬌。
「我告訴你,我就不吃這套!」
楊束語氣很硬,但手上的動作快的一批,解了大衣鋪在長椅上,就扶人坐下。
給柳韻按揉了五分鐘,還是被趕,楊束才去了偏廳。
「少東家今兒怎的有空。」揚起和煦的笑,楊束在椅子上落座,端起茶杯,輕抿了口,就閒適的姿態看,完全不像做了壞事。
「我怎麼有空,王上真不知?」鄭斌眸子幽幽。
「可是酒坊出了岔子?」楊束神情嚴肅了一分。
「繼續裝。」鄭斌斜睨楊束,「我對王上,不說掏心掏肺,但也擔得起辛勞兩字,你倒好,一門心思圖謀我口袋的錢!」
「這肯定有誤會。」楊束霍然起身,激動道:「我對少東家,主打一個真誠,怎麼可能覬覦你的錢袋!」
「是嗎?」鄭斌似笑非笑,「善堂,薛義捐銀五十萬,王上,作為秦州最大的商賈,你覺得我拿多少合適?」
鄭斌眼睛眯了起來,裡頭泛著幽光。
楊束輕咳了咳,聲音低了低,「這也不是我強逼的啊。」
見楊束還敢狡辯,鄭斌哼了哼,沒撲上去咬一口,算她克制力好。
「就是金山,也經不起王上這麼搬,許多作坊剛建起,還未盈利,鄭家能動用的銀兩,不足一百萬。」
「我拿七十萬出來,最上頭的,必須是我父親的名字。」
「一定一定。」楊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連連保證。
送走鄭斌,楊束抹了把額頭,「牌九,她剛是不是想咬我?」
「王上,你沒來前,我很擔心杯子被鄭少東家捏碎了。」牌九讓楊束大膽點,鄭斌就是想咬人。
楊束緊了緊衣裳,「太可怕了,本王待她不夠好嗎?」
「王上,這話不能在打雷天說。」
「……」
「去盯著點,送過來的銀子,務必數清,每箱都要打開,別摻了石頭。」楊束交代道。
牌九看了看他,「王上,用不著我,江大人一早就領著人過來了。」
楊束瞪大眼,「你怎麼沒提!」
拎起下擺,楊束就往外堂跑。
牌九跟著他,「不是多緊急的事,王上你也阻攔不了,與其一大早就心情不好,不如晚些知道,多開心會。」
楊束停住腳步,仰頭嘆息,牌九這話很扎心,但確實是這麼回事。
自從把庫房交給江山川,楊束連錢的邊都沒摸上過。
銀子啊!
好歹讓他過下手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