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走的時候,有回頭?

  「你這是幹啥?」楊束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警惕。

  「聽說王上好棋,特領教領教。」許靖州面無表情。

  「你從哪聽的?完全沒這回事!」

  「王上,請!」許靖州十分「客氣」。

  「許刺史,都是一家人,下手輕著點。」落子前,楊束笑容和煦。

  一刻鐘後,楊束臉黑了,「許靖州,我早晚弄你去挖煤!」

  「王上,大業未成,慎言。」許靖州語氣隨意,將手中的白子落下,見楊束徹底沒了生路,他滿意點頭。

  「你今日的惡行,我一定會告知月瑤!」下不過,楊束直接威脅,「讓她知道,你這個大哥,心有多狠,對自己的妹夫,不留半點情面。」

  許靖州斜楊束,悠然抿茶,將棋盤的棋子撿回棋盒。

  「繼續。」許靖州輕飄飄的開口。

  「做個人吧。」楊束哪會再找虐。

  「老傢伙們今日上門了。」

  許靖州抬眸,望著楊束。

  「說是陪嫁一千萬兩白銀、士子三千、門客五百。」楊束譏笑道。

  「還真是大氣。」許靖州最後兩個字滿含意味。

  要接受世家的條件,短期內,確實能迅速擴大地盤,但後面,勢必受世家拿捏。

  「這種算盤,鄭斌都不敢打。」楊束掀了掀眼皮,露出冷笑,「我已經讓人在城裡宣揚裘家。」

  「過兩日,你領兩岸百姓去拜謝。」

  「真情實感點。」楊束瞟著許靖州俊雅的面容,對他的演技,十分懷疑。

  「明白。」許靖州給楊束續茶,「若一千萬兩白銀翻個十倍,王上可會動搖?」

  「翻一百倍,這王后之位,也是陸韞的。」楊束神情認真。

  「我喜歡錢,但錢絕對排不到媳婦前面。」

  「對月瑤,也是如此。」

  許靖州身體往前傾了傾,「王上,話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餘地。」

  「你只管往下看。」楊束舉起茶杯。

  「招募民工,修建事宜,就勞許刺史了。」

  「臣定不負重託。」許靖州同楊束對望,兩人之間的氣氛較之前要柔和不少。

  飲了茶,楊束走了。

  方壯在外面啃著蹄膀,見楊束出來,他抹了把嘴。

  「王上,不用個晚飯?」

  「我倒是想,但吃不下。」楊束邁步往前。

  方壯跟上去,「許刺史還不給你好臉色?他這人可真彆扭,王上哪哪都隨了他的意,他怎麼就滿意不了?」

  「聰明人,思慮的多。」楊束看向遠處,「君王多薄倖,結局未定前,誰能保證他求的,不會讓許月瑤變成冷宮的孤魂。」

  「許靖州今日倒是沒給我臉色看,純粹是我吃多了。」

  「去醉香居走一趟,買些芙蓉糕。」

  方壯疑惑,「王上,你不是吃撐了?」

  「給崔姑娘,她明日就走了,到了吳州,就嘗不到這么正宗的芙蓉糕了。」

  「王上,不是我說,崔姑娘太鐵石心腸了,你把她當珍寶,處處依她,她呢,對你不假辭色就罷了,還心儀別的男子!」

  「胡說八道什麼。」楊束喝止方壯,「我這麼厚的臉皮,都被你說的不好意思了。」

  「方壯,人家未婚,也從未應諾過我什麼,別說她與沈珩沒什麼,就是有什麼,也輪不到我說三道四。」

  敲了下方壯的腦袋,楊束讓他趕緊去,別一會關門了。

  紫雲院,蒙頗看了看門口,輕皺眉,「公主,真要帶上她?」

  「一個小丫頭罷了。」崔聽雨語氣清淡。

  「哪是小丫頭,楊束這是往你跟前放眼線呢。」蒙頗撇嘴。

  「他確實奸詐,但不是每回都暗藏歹意。」

  「公主,楊束這次是可以,但一回代表不了什麼,你千萬別讓他騙了。」見崔聽雨對楊束沒了排斥,蒙頗忙開口。

  「早知道你這麼編排我,當初就不請你吃燒雞了。」楊束推開門,漫步進屋。

  「你居然偷聽!」蒙頗上前兩步,瞪過去。

  楊束翻白眼,「你嗓門那麼大,我這是偷聽?是你的聲音非往我耳朵里灌!」

  「蒙頗,我看錯你了。」楊束語氣里滿是控訴。

  蒙頗輕哼,「當誰不知道你真面目。」

  楊束給崔聽雨下毒一事,蒙頗沒法不介懷。

  要不是龐長幫了他們一把,蒙頗見楊束第一面,就一拳頭幹了過去。

  還有臉提燒雞,那不是他的錢?

  「你就不管管?」楊束把崔聽雨手上的書拿走,「你沒瞧見他欺負我?」

  「我們兩都要打起來了,你居然當無事發生!還看起了書!」

  崔聽雨抬了抬眸,「你能吃虧?」

  「你沒瞧見他拳頭比我大?」

  「拿著你的雞,外面吃去。」楊束把燒雞塞蒙頗懷裡,把人推出屋。

  蒙頗抓著門,盯著楊束。

  「天是黑了,但你在外面,我能做什麼?明兒就走了,你還不讓我好好告個別?」

  蒙頗不情不願鬆了手,走了幾步,在石凳上坐下。

  楊束把芙蓉糕給崔聽雨,「原想送你出秦州,但我這張臉,太優越了,別人瞧一眼就能認出來。」

  「祝你順心如意。」楊束把一塊牌子給崔聽雨,「若事態緊急,將這牌子送來,我會即刻趕過去。」

  笑了笑,楊束往外走。

  崔聽雨看著銀制的牌子,隨後將目光投向夜幕。

  第二天,天還未亮,崔聽雨就同蒙頗離開了秦王府。

  車軲轆不急不緩的滾動,大道上逐漸喧鬧。

  崔聽雨放下車幔,閉上了眼睛,出會寧縣後,她眼底沒了任何情緒。

  「王上,走了。」牌九看了看楊束,開口道。

  「出門的時候,有回頭?」

  「沒有。」牌九答的很肯定。

  「真沒有?」楊束甩了甩錢袋。

  牌九立馬露出思索狀,醞釀了一會,他開口了:「一步三回頭,出門前,久站不動,不停的看來看去,十分不舍。」

  楊束取出一個銅板,「拿去,晚上加個饅頭。」

  「王上,你小氣了。」牌九瞅著楊束手心的銅板,嘆了又嘆。

  「愛要不要。」

  見楊束要收回去,牌九搶了過來,算了,一個銅板就一個銅板,王上賞的,不能按一個銅板定義。

  「外頭怎麼樣了?」楊束往後靠了靠。

  「都在夸裘家、潘家宅心仁厚,說要給他們立長生牌位。」牌九笑道。

  「再加一把火,務必燒的旺起來。」楊束眸子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