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一入建安,就直奔定國王府。
十大車的銀子,擺放在府門口,很是惹人注意。
龐齊每輛車檢查了下,見銀子沒問題,他朝護衛揮手。
很快,武祿就被帶了出來。
「希望你們別再打定國王府的主意,燕國可能吃素,但楊家,不怕玉石俱焚。」
話說完,龐齊轉身就往裡走。
韓佑看著他的背影,垂了眸,定國王府和燕帝,不是一般的不和啊。
如今說話,完全不顧燕帝的面子。
「郡王,您受苦了。」韓佑讓了讓,扶武祿上馬車。
武祿挺直腰板,冷著臉往車上走。
「皇上,業國的人到了。」全公公輕步進御書房,細聲道。
皇帝抬起頭,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他們是完全把朕排除在外,朕怎麼樣無所謂,但楊家得捧著。」
「讓太醫令去定國王府,好好診治楊元帥。」皇帝語氣幽沉,他倒要看看,楊廉還有多久可活。
「是。」全公公躬身退下,心裡嘆氣,三皇子造反,撕碎了皇上的臉面,他如今,越發喜怒不定,一心只有那點可憐的尊嚴。
「銀子的觸感就是好啊。」楊束一箱箱的摸,露出滿足之色。
「牌九,分批運出去。」
楊束收回手,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剛剛痴迷其中的不是他。
「世子,經此一事,業國可會打消入侵燕國的念頭?」
「大白天的,想什麼呢。」楊束輕拍沾上灰塵的袖口,「天下只要沒有統一,這種覬覦就不會停歇。」
「能甩銀票,業國非要裝十大箱白銀招搖過市,你以為他們是好心?」
「燕國到底姓郭,定國王府被抬的越高,皇帝的嫉恨就越深。」
「業國啊,指著皇帝動手呢。」
「燕國這塊大肥肉,他們會想盡法子撕咬。」
「給鄭斌遞信,讓她來一趟。」楊束掃了眼裝銀子的箱子,很是不舍。
牌九不敢耽擱,立馬去安排。
客棧,韓佑看著武祿,「郡王,你們在建安都發生了什麼事?韓遲是在哪失蹤的?」
「本王,本王困了,要睡覺。」
「睡覺……」
武祿傻笑,找到床就撲了上去。
韓佑面色一變,將武祿扯了起來,「郡王,這處很安全,你不需裝瘋賣傻了。」韓佑緊盯武祿的臉。
武祿被他嚇的一抖,他們明明說,只要拉著臉,等到了地方,想如何就能如何了。
「別打我,別打我。」武祿抱著頭,扯過被子蓋住自己。
韓佑看著被子裡瑟瑟發抖的人,神情極難看,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他壓制怒火,讓侍從去找大夫。
「公子這是傷了腦子,這才像個幼兒一般。」老郎中摸著鬍子道。
「可能治好?」韓佑眸子沉冷。
「調養調養試試看。」
看了眼方子,韓佑讓侍從去抓藥,他則去了定國王府。
「關久了,難免失常,他派遣刺客,要的可是元帥的命。」面對韓佑的質問,龐齊淡淡開口。
「你要怒意難平,大可打上定國王府。」
龐齊居高臨下瞧著韓佑,「都這種時候了,楊家什麼都不怕,多殺一個,那都是賺的。」
韓佑繃緊了腮幫子,將狠話咽了回去。
眸子冷冽的掃過門口的護衛,他翻身上馬,好得很,業國衝破燕國之日,倒要看他們還能不能囂張起來!
龐齊目送韓佑離去,就定國王府的處境,他們能怕業國的報復?
楊束要不行,都不用他們動手,光建安的各權貴就能將楊家分食了。
「他要再來,不必理會。」交代了一句,龐齊返身回去。
「少東家,你這是撞艷鬼了?」楊束掃視鄭斌,摸著下巴嘖嘖,「瞧這眼青步子虛浮的,一看就縱慾太過。」
「世子。」牌九拉了拉楊束,讓他少說點,沒了定國王府庇護,尤其世子還放話叫鄭斌好看,他的處境,屬實艱難。
「何相書就視若無睹?」見鄭斌眯起眼,楊束輕咳一聲,端正了姿態。
「你發了話,誰敢直接對上定國王府,世子,遊玩的可開心啊?」鄭斌露齒笑。
先前楊束遇刺,生死未卜,加上何相書跟她走的近,倒沒人針對榮昌米行。
但楊束活過來,情況就不同了,巨大的利益面前,都想分一杯羹,忠國王府又不可能明著同楊束對上。
這些日子,不是東邊著,就是西邊著,鄭斌難有停歇。
「哪是遊玩,一路沒個安穩的,好不容易想快活一下,一窩子山匪埋伏我,那刀利的啊,老嚇人了。」
「你怎麼也不寫信給我?我人不在建安,許多事,難免考慮不到。」楊束給鄭斌倒了杯茶。
鄭斌沒說話,靜靜飲了兩口,「之前倒也能應對,但近兩日……」
鄭斌抬起眸,沉吟道:「對方的勢力極大,我求見戶部的人,那邊理也沒理。」
楊束端茶的手微頓,「看樣子,又得演上一場了。」
「回去睡一覺,晚上我會去畫舫,你記得過來。」
「對了,我記得鄭家有商隊,定國王府庫房有些東西不好處理,你幫我運一運,再就是,籌糧。」
「抬得動的話,你拿兩箱銀子走。」
「簽個名。」鄭斌從袖口掏出張紙給楊束。
「我說你別太離譜!」瞧清上面的字,楊束怒了,沒見過隨身帶欠條的!
「回去核對好數目,寫上去之前,我會知會世子一聲。」
「你能耐。」楊束提起筆,在欠條上落了自己的名。
「龍井茶葉,我尋到了許多,但如今,不適合售賣,得等到會寧縣。」
「這個不急。」楊束看鄭斌,見其只顧喝茶,他往前傾了傾,「就沒帶點來?」
「不好拿。」鄭斌隨口道。
楊束斜她,「一兩。」
「就這麼多。」鄭斌把一個鐵盒放桌上。
楊束臉黑了,「不是不好拿?」
「剛想起來。」
「鄭斌,本世子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恨不得去搶人家口袋的!」
「別喝了,趕緊走。」楊束搶過鄭斌的茶杯,只覺得心梗犯了,奸商啊,連他都宰!
這會的茶葉,跟草有啥區別,居然真敢要他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