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華清宮。
一名貼身宮女腳步匆匆的進了大殿,她趕忙跪在蕭月瑤的身前。
「貴妃娘娘,我們多年在東宮安插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
蕭月瑤臉色一變,眉頭蹙緊。
「怎麼回事?」
「這些人可廢了本宮不少的功夫,個個身世清白,怎麼說沒就沒了?」
那侍女跪在地上,更加小心的道。
「據傳,是太子的寵妃柳玉兒親自揭露的。」
「柳玉兒親自揭露?」蕭月瑤臉色一變,「太子將這些人全殺了?」
「這倒沒有,太子只是命人杖罰一百,而且讓東宮所有太監、侍衛一同觀看行刑!」侍女回道。
蕭月瑤眉頭蹙的更緊,「杖罰一百,這不用想,定然是沒命了。」
「拿我的人殺雞儆猴,真是好手段。」
「娘娘,柳玉兒親自揭露了我們的人,她背叛了娘娘,要不要派人將其處理掉,免得損失更大?」侍女眼神一狠。
話音落下。
蕭月瑤立刻搖了搖頭,「處理什麼?她是是聰明人!」
「這才是好手段!」
這話頓時引起了侍女的震驚。
「娘娘此言是何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娘娘的安排?」
「本宮派人給她傳信,令她不惜一切手段重新獲得太子的信任,搞清楚太子坑殺流民是真是假。」
「這個不惜一切手段,本就給了她最大的自主之權!」
「要想重獲太子信任,這談何容易?不付出點什麼,演一演戲,秦羽能上當?」
此話一出。
侍女滿臉震驚。
「原來這一切……都是貴妃的准許。」
蕭月瑤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茶,「秦羽藏的太深了,一直都在藏拙,根本就不是京城傳聞的廢物!」
「柳玉兒本就暴露了,想奪回秦羽的信任,這並不簡單,適當付出一些代價,本宮能夠理解。」
蕭月瑤想到秦羽近日的舉動,不由得有些感嘆。
她承認,她看走眼了。
秦羽根本就不像表現的那樣廢物!
除了好色,沒有一條是真的。
不過也正是如此,這才需要一場戲,一場令柳玉兒重獲秦羽信任的戲。
至於這些眼線,蕭月瑤並沒有當回事。
在她的眼裡,這些人的命跟地上的螻蟻,路邊的草芥並無區別。
哪怕是死了,她也不心疼。
只要柳玉兒能拿回秦羽的信任,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一顆關鍵棋子,勝過無數廢棋!
但侍女卻有點擔憂,「可這終究不是貴妃您的旨意,是柳玉兒擅作主張,您難道不怕柳玉兒真的倒戈嗎?」
話音落下。
蕭月瑤那雙高貴無比的眸子,便掃向了侍女。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侍女被嚇的立刻跪下,滿臉畏懼,「奴才多嘴!」
蕭月瑤挪開目光,看向窗外,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反水?柳玉兒敢嗎?」
「下去吧!」
蕭月瑤說完後,便朝著偏殿走去。
「宏兒,今日的功課溫習的怎麼樣了?」
十二皇子秦宏見到蕭月瑤連忙恭敬的道,「回稟母后,今日的功課已經完成了。」
蕭月瑤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周身那股高貴的氣質越發濃郁。
她摸了摸十二皇子的頭,一臉高貴的道,「雖然你父皇偏心,還是立了秦羽為監國太子,但只要有母后在,有丞相在,這天下便只可能是你的!」
「莫說太子尚未登基,縱然是登基稱帝,成了大周之主,那母后也有手段。」
「只要你聽母后的話,聽丞相的話,這一切終究是你的。」
秦宏聞言,眼睛陡然一亮。
他更加恭敬的道,「兒臣一定聽母后的話,一定聽丞相的話!」
「三哥敢對母后不敬,等兒臣登基稱帝,第一個便殺了他!」
秦宏雖然年僅八歲,但卻擲地有聲的道。
這話一出,蕭月瑤表情瞬間不太自然,顯然,秦羽指的是玄武門前秦羽拍打她屁股的事情。
想到這件事,蕭月瑤的眼底也滿是寒意。
「宏兒的孝心,母后感受到了,下去吧,現在太子監國,不比以前,縱然你是皇子,擅入司禮監翻閱奏章也是大罪。」
「是!」
秦宏聞言,緩緩退了下去。
不過他稚嫩的臉上卻湧現出一抹不屑,「哼,有母后和蕭相支持,這天下遲早是本殿下的,太子算什麼東西!」
「這司禮監的奏摺,太子能看,本殿下也能看!」
夜幕降臨,無盡的黑夜籠罩整個京城。
除了打更人的聲音,偌大的京城陷入了寂靜。
東宮太子立威還有皇宮內的波瀾,沒有多少人清楚。
但有一件事,卻如驚濤駭浪般席捲整個京城。
經過一夜的發酵,秦羽要坑殺流民的傳聞傳的越來越廣。
三人成虎,傳到最後,流言更是猛如虎。
甚至有人聲稱,太子要坑殺整個京城百姓。
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明面上百姓不敢議論,但暗地裡,秦羽已經背負著無盡的罵名。
百姓已經在秦羽頭上冠以惡魔,劊子手,沒有人性等詞彙。
這些評價,隨便其中一個出現在太子的頭上,那都是暴君。
更別說這麼多負面評價,可見京城百姓的不滿。
見狀。
一些史官更是口誅筆伐,寫起奏摺,怒噴秦羽不配為一國之太子。
哪怕他們明知秦羽殘暴,動輒殺人,卻也毫無畏懼。
讀書人,以名垂青史為榮。
若秦羽敢殺他們,那不管他有怎樣的權勢,也難逃史書的遺臭萬年。
而他們,將名垂青史!
甚至整個家族受益無窮!
史書上會寫,太子殘暴,欲坑殺流民,他們慷慨激昂勸阻被斬,他們是為百姓,為天下萬民而死!
這跟魏泰的死有著本質的區別。
故此,天下寒門士子,百年世家全都瘋狂了,紛紛上奏摺抨擊秦羽!
這個勢頭絲毫不減,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