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用她做籌碼,換合作

  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宋津南手指間的煙,在明滅不定地閃爍。

  喬晚跌坐在地板上,心如死灰。

  其實早就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但只要宋津南對她有一點點好,她就會故意遺忘受過的傷害。

  她以為宋津南在外面作天作地,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相安無事,卻沒想到宋津南竟會拿她向葉宴遲換合作!

  這一刻,她腦子一片空白,欲哭無淚。

  是啊,三年前周世宏用她算計了宋津南,毀掉了宋津南與葉笙的聯姻,還拿到了宋氏集團在荔城九位數的投資。

  現在,宋津南用她算計葉宴遲,盤活荔城的項目。

  很公平。

  她就是一個被人利用來利用去的工具!

  沒有尊嚴,沒有人格!

  可以被隨意踐踏!

  沒有人會問她同不同意,更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想法。

  「喬晚。」

  沉默許久,宋津南主動打破沉默,「只要促成宋氏和華洲合作,我還你自由身。」

  「宋先生總算同意離婚了。」喬晚嗓音哽咽,眼淚已經在黑暗中決堤。

  宋津南厭她憎她,以前她鬧騰再凶也絕不鬆口說離婚。

  現在,馬上能物盡其用,也同意離婚了。

  「真要能與華洲達成合作,我給你一筆錢,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宋津南的話又在喬晚心口捅了一刀。

  她擦掉眼淚,扶著牆壁起身,冷冷笑了聲,「宋先生教教我,該怎麼勾引葉宴遲才能讓他乖乖聽話。」

  宋津南用力咬住菸蒂,表情隱匿在暗淡的光線中,辨不出喜怒。

  她朝宋津南走近,目光帶了蝕骨的恨,「葉宴遲是葉家獨子,如果我再替他生個孩子,你說我會不會成為葉太太?」

  「喬晚!」

  宋津南怒聲冷喝,右手已卡到她脖頸上。

  「宋先生剛剛還說用我做籌碼去換華洲的合作,難不成這麼快就後悔了!」她眼底噙著一汪水光,沒做任何反抗。

  宋津南臉上籠了層陰霾,緩緩放手,斂起所有情緒,「一個月之內拿到合作。」

  「宋先生的弦外之音是——」她渾身顫抖,「讓我用一個月睡服葉宴遲。」

  宋津南沒再應聲,去了書房。

  她木然杵在原地,盯著宋津南背影消失的地方,沒有再落一滴淚。

  怎麼回到的西子灣,她沒有任何記憶。

  房門落鎖之後,她脫掉白色抹胸禮服進了洗漱間。

  閉著眼站在花灑下,足足沖了一個小時。

  一夜噩夢連連。

  翌日被鬧鐘吵醒,她洗漱完下樓才意識到自己被停職了。

  等電梯上樓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停在了身後。

  她沒有轉身,只淡淡喊了句「葉總」。

  「感覺你還沒吃早飯,特意買了白粥和小籠包送過來。」

  葉宴遲已站到她身側,電梯門開啟之後,與她一起進了電梯間。

  「多謝葉總。」昨晚她哭得時間太長,嗓子有些啞。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這麼客氣,否則我會有心理負擔。」

  葉宴遲跟著她的步子走進七樓一所單身公寓,進門先把手中的餐盒放到餐桌,又打量起房間內的布置。

  喬晚面如寒冰,脫掉外套,關上客廳的窗簾,一邊走向葉宴遲一邊解衣扣。

  「什麼意思?」葉宴遲唇角的笑容消失不見。

  「葉總不是已經與宋津南達成合作了麼。」她垂著眼帘,「對我來說,早一天,早解脫。」

  「喬晚。」葉宴遲忽然摁住她的手臂,寒聲道,「我對你確實有好感,也曾幻想過春風一度。但在宋津南用你做合作的籌碼找我時,我改變了主意。應下宋津南,不過是想讓你看清楚你的男人有多渣。」

  喬晚的手一直在顫,葉宴遲幫她系上衣扣,手指落下時碰到了她的脖頸。

  軟軟的,柔柔的,白桃奶香的沐浴露氣息不疾不徐闖入他緊閉了二十八年的領地。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在漸漸深陷,忙錯開幾步距離。

  「然後呢?」她的目光這才落到葉宴遲身上。

  「沒有然後。華洲已經派專項工作組趕往荔城,宋氏的項目如果對華洲有利好,就合作。沒有,你就算嫁給我,我也無能為力。」

  葉宴遲嗓音溫和,一如春風輕輕拂過喬晚塵封的心湖。

  「昨晚你離開酒會後,我一直在反思,酒精上頭說了幾句不該說的,但每一個字又都是肺腑之言。」

  喬晚緩緩表態,「我一直把葉總當朋友。」

  「我也一直把你當朋友,但不會一直把你當朋友。」葉宴遲眸光深沉,話裡有話,「我要去公司了,趁飯還沒涼你趕緊吃。」

  門鎖響動,葉宴遲推門離開。

  喬晚伸手把門反鎖,長長吁了口氣。

  無論葉宴遲是真的在撇清自己,還是另有算計,在今天這場見不得光的交易中,都沒有趁人之危。

  她心存感激。

  昨晚脫下的白色禮服還在沙發上,她越看越覺得嘲諷,蜷成一團扔進衣櫃。

  被停職,又被宋津南當做籌碼算計,她心情衰到極點,連去外面轉轉的心情都沒有。

  在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一次菜,連著幾天沒出門。

  周六晚上,賀潔貞打來電話,說對那張照片的調查剛剛結束,周庭安已回到工作崗位。

  周庭安清白了,她感覺自己離回去上班也不遠了!

  準備結束通話時,賀潔貞叫住她,「明天,周庭安和齊悅舉行婚禮。」

  她淡淡「哦」了聲。

  「本來說是明年五一,不知道為什麼提到了年前,很多東西還沒置辦出來。」賀潔貞滿腹惆悵,「晚晚,以後不要再與周庭安有任何來往了。」

  她嗓子眼像被塞了一把蓬草,上不來,下不去,苦澀得說不出一個字。

  來電又響,是多日不聯繫的宋津南。

  以前看到這個號碼,她總會第一時間接聽,這次,來電響了三次才點開。

  「開門。」宋津南嗓音低沉,透著疲憊和強勢。

  她咬唇,「還是在電話中說吧。」

  宋津南沒應聲,但外面傳來重重的砸門聲。

  半分鐘不到,喬晚把他放進門。

  幾天不見,宋津南一身煙味兒,下巴上胡茬隱隱,還有兩個淡青色的黑眼圈,沒打領帶,襯衫上帶了褶皺。

  渾身上下透著頹廢。

  他的目光投過來那刻,她莫名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