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既沒私德,也沒涵養

  喬晚搬到西子灣的想法再次以失敗告終。

  一夜未眠。

  宋津南在書房待到凌晨,才回客臥睡下。

  翌日早上,兩人幾乎同時從臥室出來。

  擦身而過,彼此視而不見。

  昨晚喬晚一直在哭,洗漱完發現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

  她塗了點水乳,戴了副墨鏡就出了門。

  到電視台才知道,劉台長和一名副台長,四名有資歷的主播都被復活賽牽扯進去了。

  整個電視台都瀰漫著衰氣。

  萍姐最愛八卦,打完卡來到喬晚辦公室,說是有內部消息。

  「真要弄不好,咱們的領導班子要被團滅了。劉台長和賈副台長不光是復活賽的事兒,還牽扯巨額GG回扣。」

  喬晚忽然想起一個人,「關凝珊呢,能不能出來?」

  「她這兩年削尖了腦袋往錢眼裡鑽,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是大的。

  不說拿了張大強十萬塊,黑樓盤,糖水燕窩,假藥,保健品傳銷拉人頭,哪個不夠她在裡面蹲幾年的。」

  喬晚雖然完美脫身,但與宋津南的關係惡化到如此地步,根本沒有置評的心情。

  「好好的主持人大賽被他們搞的烏煙瘴氣,小喬,你猜那撥晉級的孩子有多少是花了錢了?」萍姐繼續八卦。

  她搖頭。

  「將近一半。」萍姐邊說邊用手背捂唇,「劉台長他們如果不翻船,就賺海了。」

  「幸好沒把你牽連進去,否則前途盡毀。昨天把你帶去做筆錄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萍姐絮絮叨叨,後續說的喬晚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劉台長和賈副台長的處理結果沒下來,電視台現在人心惶惶,她暫時不想把約到葉宴遲專訪的事兒說出來。

  周五上午,事情忽然有了眉目。

  劉台長和賈副台長因為貪污索賄情節嚴重,被立案調查,三名參與復活賽的資深主播被記大過,由幕前轉到幕後,不許再出鏡。

  令喬晚倍感意外的是,關凝珊竟無罪脫身。

  萍姐又來到她辦公室,邊點評邊唏噓。

  其實喬晚早就知道,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永遠不會只有黑白兩色。

  四個人的領導班子進去兩個,上面提拔了兩名從基層待過多年的幹部,下周一來電視台報導。

  這幾天為了避開宋津南,喬晚特意調整自己的上下班時間。

  宋津南早上七點起床,她六點半收拾妥當,六點五十齣門。

  宋津南最近不怎麼去外面應酬,晚上七點半左右到九合苑。

  她下班後不再像以前那樣加班,回到九合苑不到七點,吃點東西,洗漱完就把自己關在主臥中。

  自從那次爭吵之後,宋津南沒有再挑釁她。

  兩人偶爾在客廳遇到,她總會及時掉頭躲去一旁。

  葉宴遲打來兩次電話,每次她都心不在焉,聊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

  中午從食堂吃過午飯,喬晚剛推開辦公室門,宋津南電話就打來。

  那一刻,她以為看錯了。

  等真的確定是宋津南,才接聽。

  她屏息凝神,沒有主動打招呼的欲望。

  「下午四點的航班,兩點半之前在九合苑會合。」

  宋津南低沉的嗓音襲來,令她有種破鏡重圓的錯覺。

  但她很快清醒,冷聲回,「這周我要加班,去不了。」

  明天是周庭安訂婚的日子,宋津南為了扎她的心,非要帶她回荔城觀禮。

  「機票都定了,不去也得去。」宋津南十分強勢。

  喬晚再次表態,「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回荔城。」

  「做了三年宋太太,你到現在還接受不了周庭安與別的女人訂婚——」

  「你閉嘴!」

  宋津南話沒說完,就被她厲聲打斷。

  「宋津南,在我們的婚姻中,不忠誠的一直是你!你既沒私德也沒涵養,總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詆毀我,羞辱我!明知道我不想回荔城,更不想面對姓周的,你還在逼我——」

  說著說著,她就泣不成聲。

  那頭的宋津南沉默掛了電話。

  或許是她的哭震懾到了宋津南,再也沒打來電話,她整個下午過得挺清淨。

  下班後,她預感到宋津南已經在九合苑,便沒有急著回去。

  獨自坐在辦公室,對著窗戶發呆。

  賀潔貞的來電響了一波又一波,她把手機調成靜音,一概不接。

  坐到腰杆發酸,她才收拾包包和手提電腦下樓。

  從電梯間出來,她看了眼腕錶,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這幾天因為心情不好,就算一天不吃飯也不會覺得餓。

  每天早上稱體重,總是咔咔掉肉。

  她習慣了從辦公樓下到地下停車場,找了幾遍沒找到自己的車,才意識到車還在4S店。

  上次吵完架,她上下班一直打車,沒有再開宋津南的車。

  臨下班4S店打來電話,說她的車已修好,明天上午九點可以去開。

  她抱怨自己記性不好,應該從一樓出去找順風車。

  轉身,遇到了葉宴遲。

  宋津南對她和葉宴遲的詆毀,令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過什麼誤導葉宴遲的話。

  搜遍所有記憶,除去那幾個約專訪的電話,她並沒什麼過線的言語和行為。

  雖然對宋津南情盡於此,但婚姻存續期間,該有的忠誠還是要有的。

  從得知葉宴遲出手幫她那刻,她就開始不安。

  葉宴遲低調內斂,在生意場一直明哲保身,如果沒有私心又豈會幫她?

  但只要葉宴遲不挑明,她就只能故作不知。

  她想躲,葉宴遲已站到她對面,只能硬著頭皮喊了聲「葉總」。

  「才下班。」

  「加班。」

  兩人四目相交的剎那,她急忙避開,「這個點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剛下班,路過,想著你的車還沒修好,就來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被我遇到了。」

  葉宴遲把三個小時的等待說成碰運氣。

  「抱歉葉總,我約了朋友吃宵夜,不能坐你的車了。」她小心翼翼地婉拒。

  說實話,她不敢得罪葉宴遲。

  不說後續的專訪和其他商業合作,單單幫過她這一件事,她就要銘記於心,縱使心裡再不舒服,也不能對葉宴遲惡言相向。

  葉宴遲笑容溫潤,「都說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眨得特別頻繁。我剛剛算了下,三秒鐘不到,你眼睛眨了十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