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早就心死,宋津南的話沒在她心中激起半分漣漪。
平靜地掛了電話。
宋津南再打來,她點了拒接。
她已經當著葉笙的面發下毒誓:如果在葉笙和宋津南婚姻存續期間,再與宋津南糾纏不清,就不得好死。
這個誓言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柄利劍,無時無刻不在約束警醒著她。
安檢完進入候機室,喬晚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撥通姜早的電話。
「中午想吃什麼,我發工資啦,請你吃頓好的。」姜早根本不知道她的具體行程,還在想著聚餐。
「我十點飛港城,聚餐只能等下次見面了。」喬晚心中還窩著火,「小早,為什麼要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葉宴遲?」
「……」
姜早語塞。
「葉宴遲根據你提供的信息,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我現在變得很被動!」喬晚攥著手機的手在輕顫,「我與你說過,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為什麼要告訴葉宴遲啊?」
「對不起,晚晚。我覺得既然寶寶是葉宴遲的,葉宴遲就該給你和寶寶一個好的未來。卻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姜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愧疚滿滿。
「葉宴遲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寧可背刺我,也要幫他!」喬晚余怒未消,氣得一隻手捂住心口,「我現在不捨得打掉孩子,葉宴遲又知曉我懷了孕,你讓我怎麼辦啊?」
「既然葉宴遲認可寶寶,就讓他為你們未來的生活買單。到港城之後買棟別墅,豪車,雇上幾個保姆,高興呢就讓葉宴遲去陪你,不高興就讓他每月給你打七位數的生活費,連見面都省了!」
姜早給她出餿主意,「有錢有閒,有寶寶,還有喜歡的工作,沒有婆媳矛盾,沒有不靠譜的男人,這種日子逆天了!」
喬晚聽得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再抱怨姜早也沒用了。
「從現在開始,如果還當我是朋友,不許再向任何人透露我懷孕的消息!對了,有沒有告訴葉宴遲我要去港城?」
「沒有!」姜早果斷回應,「我還是有分寸的,知道欲擒故縱才能吊男人的胃口,讓你穩穩拿捏住葉宴遲的心——」
「再胡說八道立馬友盡!」
不待姜早說完,喬晚生氣把她打斷,嘲諷道,「這輩子有你做閨蜜,我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
「那還用說!」姜早咯咯笑起來,「我明後兩天調休不用上班,去港城向喬主播賠罪行了吧?」
「調休就好好休息,別來煩我!」喬晚說著說著語氣就溫軟下來,「在港城還沒找好住的地方,你來了也是陪我各處看房子,我可沒時間陪你四處消遣。」
「葉宴遲那棵搖錢樹可不是只用來看的,你動動手,揣上幾腳,還用考慮住的問題嗎?」
「再提葉宴遲的名字,連朋友都沒得做!」她聽到登機的提示音,主動結束通話。
很快,姜早在微信中發來個「一路順風」的表情包。
她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走向登機通道。
原以為離開江城這個是非之地,會是困鳥出籠,但飛機騰空那刻,喬晚並沒有想像中的輕鬆。
有傷感,有失落,有惆悵,更多的是不舍。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舍的不是四年的工作和一線主持人的光環,而是那個叫宋津南的男人。
三年婚姻,離婚後兩個多月的糾纏,不光占據了她感情的全部,還掏空了她一顆心。
曾經的繾綣甜蜜如同過眼雲煙,更多的是不能相守的意難平。
崔新月的意外離世,令她徹底認清了自己當前所處的劣勢,查找宋氏洗錢的證據,替程星和翻案只能慢慢來。
她的座位剛好靠窗,能把整個江城盡收眼底。
飛機漸行漸遠,直到江城變成一個小黑點,她的目光才依依不捨收回。
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喬晚想了很多。
能不能儘快找到心儀的租房,能不能融入新的工作……想的最多的是怎樣順利生下腹中的寶寶。
港城四面環海,與京城同為一線城市,是國內最有名的經濟和金融中心。
明珠電視台,是港城頂級財團鄭氏家族十年前創立的。
與公辦電視台不同,「明珠」崇尚人文和自由,不為任何派系站位,新聞頻道儼然是國內傳媒界一股清流。
財經金融和生活頻道是明珠電視台的「大殺器」,收視率一直蟬聯國內前三,在國外華裔中受眾也是最多。
落地後,喬晚先打車來到提前定好的酒店。
為了方便出行少折騰,把酒店選在了明珠電視台對面。
明珠大廈坐落在港城最昂貴的商業地段,附近的酒店自然也不便宜。
一個十多平米的普通標間,每晚房費1299,在不能確定什麼時候租到心儀的房子之前,喬晚咬牙付了三天的房費。
辦好入住手續,從電梯直達所住樓層。
房間有些小但挺乾淨,裝修風格也蠻符合喬晚的喜好。
最有意思的是酒店與明珠大廈只隔著一條馬路。
透過房間的窗子望過去,就是明珠大廈內斂凝重的外牆。
來之前與白朗行約好了,下午兩點去旁聽他們新節目的選題。
放下行李箱那刻,她有種莫名的緊迫感。
洗了個熱水澡,拿起手機躺床上,緊繃的神經線才舒緩一些。
手機還是飛行模式,有十幾個未讀簡訊。
把手機調回正常狀態,點開簡訊翻了下,全是葉宴遲的未接來電提醒。
她沒做回應。
來電響起,是宋津南。
她果斷點了拒接。
毒誓已發,與宋津南不能再有任何牽扯了。
很快,宋津南發來信息:到江城了麼?
她心頭忽然一熱,不假思索打出「到了」兩個字,又後悔刪除。
把手機反扣到床頭櫃,閉上疲憊的雙眼,開始思索下午去明珠電視台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化什麼樣的妝。
刺耳的手機來電再次響起。
她看了眼,是姜早,急忙點開,「我已經在港城落地,住下了。」
「喬晚,你個小騙子把我騙的好苦!」
赫然是葉宴遲的抱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