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不想讓宋津南知曉此事,一邊伸手去捂姜早的嘴,一邊去搶手機。
姜早早就有所準備,緊緊攥著手機起身避開,繼續在手機上罵宋津南,「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管住你那個無事生非的老婆,讓她撤訴——」
「姜早!把手機還我,否則友盡!」
喬晚厲聲呵斥姜早。
姜早悻悻把手機遞過去,喬晚接過二話沒說,把號碼拖進黑名單。
「你的麻煩都是宋渣男惹出來的,就該讓他替你擺平。」姜早怒氣未消。
「如果我是你,等確定懷孕就用肚裡的寶寶去敲宋渣男一筆。房子,錢,一樣都不能少。被渣男睡了三年,淨身出戶不說,現在又替他懷孕,辛苦一場,最起碼要弄個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姜早的話既現實又在理,得不到人和名分,就要錢和房子。
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宋津南扯上任何關係,宋津南的任何東西她不稀罕!
其實她心底還藏著一個不能啟齒的難言之隱——
如果真是懷孕,也就年前那幾天,與葉宴遲在春江別墅的不堪也是在那個時間段,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不能確定!
她只覺得煩心事壓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聲叮囑姜早,「現在懷孕的事兒還是個未知數,真要確定了,也不許告訴第三個人。」
「拜託你也用腦子好好想想!不用寶寶狠狠敲宋渣男一筆天理難容。」
姜早態度堅決。
她搖頭,目光堅執,「如果真懷上,我不會留下。」
「我昨天都在臆想了,你五官長得那麼出挑,宋渣男也有張好皮囊,你們的寶寶肯定特別漂亮!」姜早唉聲嘆氣。
這時,敲門聲傳來。
邱律師來了。
姜早為他們做了介紹,「邱叔叔」「邱叔叔」喊個不停。
邱律師四十多歲,沉穩有度,話不多,但每次開口都能切中要害。
與喬晚經過細緻溝通,確定了庭審中會遇到的一些有爭議的問題。
飯局在一個小時之後進入尾聲,邱律師以回律所加班為由提前離場,包間只剩下喬晚和姜早。
兩人不緊不慢地聊著下周的庭審,姜早被調成靜音的手機再次閃屏。
姜早瞥了眼,「是宋渣男,找你的,接不接?」
「不接。」她重重搖頭。
「呵,渣男還挺執著,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已經打了二十八個未接來電。我倒想看看,他在搞什麼么蛾子。」
姜早心血來潮,點開接聽鍵和免提,不冷不熱地「餵」了聲。
「姜早,晚晚和你在一起吧,我有話與她說,讓她接個電話。」宋津南的嗓音很迫切。
「晚晚今天接到了你老婆的起訴書,被氣得兩頓飯沒吃,心口疼得厲害,住進醫院打點滴,沒時間接你的電話!」
姜早對宋津南本就沒什麼好感,怎麼能氣到他怎麼來。
此時正躺在京城私人醫院的宋津南,聽得心頭一顫,莫名緊張起來,「讓晚晚接個電話。」
「對不起,晚晚特別叮囑過我,誰的電話都接,就是不接宋先生的。」姜早回。
宋津南既擔心又生氣,愣了片刻,「幫我轉告晚晚,葉笙的起訴不會得逞。」
「希望你說到做到。聽好了,你和你老婆以後少來騷擾晚晚!」姜早主動結束通話。
宋津南放下手機,一顆心早就飄到了江城。
季天敲門進來,手中抱了一尺多高的文件。
「先生,宋璟上任代總裁三天,集團股票跌了五個點。」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這個時候會跌破七個點。」宋津南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提電腦。
放到膝蓋上,嫻熟地操作起來。
「宋明之和莫青璃的勢力正斗得不可開交,莫青璃仗著管控財務的特權,四處打壓擠兌宋明之陣營的人。」
季天把文件放到他床頭。
「您這次來京城算是來對了,遠離了一場是非。讓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之時您再回去。」
宋津南停下手中的工作,眸底幽深,「宋氏在外面的散股,收購的差不多了吧。」
「這兩年算下來,百分之十五的散股,已有百分之十三被我們收入囊中。」
「宋璟上台,宋氏股價會繼續下跌,可以繼續收購,哪怕比市場價多出一兩個點也可以。」宋津南眼底浮著層碎冰,「上個月宋璟在澳城輸了多少?」
「上個月宋璟去澳城十次,前三次贏了兩千萬,後七次把兩千萬砸進去又輸了八千萬。澳城黑道上來了十幾個人催債,莫青璃挪用宋氏三千萬流動資金替他先填了窟窿,目前還有五千萬的外債。」
「找個與宋家有交情的中間人牽線,逼宋璟一把,把他的股份買過來。」
宋津南手中已多了支煙,夾在指間輕輕摩挲。
「已經在聯繫中間人了。」季天跟隨他多年,很多事即便他當時不交待,也會去做。
「你做事越來越讓我省心了。這個月加薪。」宋津南很滿意,抬手把煙咬住。
「多謝先生。」季天笑著應下,「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先生,昨天輿論重重施壓,葉夫人晚上與葉宴遲就婚禮的事兒發生爭執,一怒之下搬出葉宅。今天上午喬主播去華洲,與葉宴遲分手了。」
「葉宴遲對晚晚執念太深,不會那麼容易分手。」宋津南拿起打火機,「繼續給葉夫人施壓。」
季天應下,「對了,太太聽說喬主播與葉宴遲分手,又以故意傷害的罪名把喬主播起訴了。」
「把消息放給葉宴遲,他如果真的坐視不管,我再插手。」宋津南眯著眸,壓低嗓音,「宋氏十一年前洗錢的證據查到多少?」
「時間線拉的太長,老爺子又特意讓人銷毀過原始帳目,我們能查到的切實不多。
您安排暗中保護喬主播的保鏢說,喬主播前天晚上又去了渭河路街心花園南門,獨自在冷風中待到十一點,才回西子灣。」
季天頓了頓,「前幾天,喬主播晚上去了趟零點會所後門,似乎也在等什麼人,但沒等到。」
打火機「咔噠」一聲,把宋津南的煙點燃。
青白色的煙霧浮起,縈繞在男人清雋的五官許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