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憤

  管家來福和幾名家丁灰溜溜地回到了民信局,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許振天。許振天氣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在他面前的家丁們嚇得跪了下來。許振天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家丁和一旁的管家,怒吼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我養你們有什麼用!你們好歹把她給我綁回來啊!」

  一名家丁抬起頭,偷偷瞄了一眼許振天,然後小心翼翼、哆哆嗦嗦地開口說道:「她……她可是大小姐啊,我們實在是不敢啊。」

  這句話被許振天聽到,他頓時怒不可遏,對著那名家丁吼道:「你居然還敢頂嘴!」

  這時,管家來福趕緊上前一步,稟告道:「掌柜的,我們確實不敢啊。大小姐她……她還放出了狠話,說如果我們再不走開,她就要動手了!」

  許振天一聽,瞬間轉過頭來盯著來福,憤怒地說道:「動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少本事?不過是學了點皮毛罷了,竟敢跟我叫板?」隨後,他大聲喊道:「來人!」門外立刻跑進來幾名身強力壯的家丁,等待著許振天命令。

  許振天面色陰沉地對來福說道:「我看你年事已高,就不處分你了。但是……」他話鋒一轉,目光凌厲地指著那些家丁,「你們就要受到懲罰。」說完,他眼神冷漠地看著跑進來的家丁,大聲命令道:「給我將他們拉下去重打十大板,以示懲戒。」

  聽到這個命令,受罰的家丁們臉色微變,但也沒有反抗,似乎都甘願受罰。畢竟,他們心裡清楚,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然而,那些負責打板子的家丁們卻有些猶豫,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許振天見他們沒有動作,眉頭緊皺,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執行!」他的語氣充滿了威嚴和怒氣,讓人不敢違抗。被他這麼一吼,這些負責打板子的家丁們再也不敢遲疑,紛紛拿起板子,準備執行許振天的命令。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制止聲:「住手!」聲音洪亮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眾人皆是一愣,下意識地朝著門口望去。

  家丁們見到過來的人,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太好啦,我們應該不用挨板子了吧!」

  此時,只見剛剛還氣憤不已、一臉威嚴的許振天,看到來人後,表情瞬間變得溫和起來,甚至帶著一絲諂媚,笑嘻嘻地迎上前去說道:「哎呀呀,夫人,您怎麼來啦?」

  沒錯,走過來的人正是李汝婷。她先看了一眼那些戰戰兢兢的家丁們,然後轉頭看向許振天,明知故問道:「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許振天陪著笑解釋道:「夫人,這事您就別管啦,都是這些沒用的家丁,沒能完成我交代給他們的任務,所以我才打算小小地懲戒一下他們呢。」

  李汝婷走到位置坐了下來,目光平靜地看著許振天說:「老爺,我們得把家丁當作自家人看待,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盡心盡力地為我們做事啊。而且,只是犯了一點小錯而已,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犯錯呢?只要改正了就好,何必非要打板子呢?」

  許振天慢慢坐下身來,目光轉向李汝婷,開口說道:「夫人,你就別操心了,咱們得嚴格一些才好。不是常言說得好嘛,『嚴師出高徒』、『嚴父出孝子』。」

  李汝婷凝視著他,輕聲回應道:「老爺,你把他們都打了,那誰來幫你跑運輸呢?總不能讓他們帶著傷去幹活吧?你可別忘了,如今正是最為繁忙的時節,也是最急需人手的時候。即便是在平常日子裡,那也應該給予他們一些寬容和理解啊!難道你還不清楚自己女兒是個怎樣的人嗎?」

  許振天皺起眉頭,反駁道:「夫人,閨女是閨女,他們是他們,兩者豈能混為一談?所以,既然他們沒有完成任務,我自然要對他們予以懲罰,這又何錯之有呢?」

  李汝婷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氣。她已經十幾年沒有如此動怒過了,此刻卻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猛地一拍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氣憤地吼道:「哼!許振天,老娘給你臉了是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們應該不計較過失,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罷了。你小子別得寸進尺,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這一拍桌子,不僅把周圍的家丁們嚇得夠嗆,就連許振天也被嚇了一大跳。許振天看著自己夫人生氣的樣子,連忙起身賠笑,並親自為李汝婷捶背捏肩。然而,儘管表面上他表現出一副順從的樣子,但實際上他依然堅持要懲罰那些家丁。

  李汝婷見狀,更加氣憤了,她用力揪住許振天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吼道:「老娘數到三,如果你還繼續說這些廢話,那就別怪老娘不客氣了!你也不看看倉庫那邊,那裡的貨物堆積如山,負責接待的小謝也忙得不可開交,而你卻在這裡揪著這件事不放。」

  許振天疼得面容扭曲,不停地呼喊著疼痛,但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夫人的命令。他揮揮手,示意家丁們可以離開了。

  家丁們如釋重負,在紛紛離去之前,一同拱手答謝夫人李汝婷:「多謝夫人!」

  李汝婷一邊揪著許振天耳朵,一邊看著家丁們說道:「最近這幾天,你們辛苦了。如有何事需要幫忙或有任何問題,請隨時告知我們。你們快去回到各自崗位忙吧。」

  家丁們回應道:「是,夫人。」隨後,他們一同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許振天說道:「夫人,我錯了,家丁也回到各自崗位了,可以放手了吧。」

  李汝婷放開手坐了下來,看著他說道:「你呀,非得讓我生氣,你才肯服從啊。咱們又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也不是什麼地主老財,咱們只是普普通通的經商之人,幹嘛要這樣對待家丁呢?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應該相互尊重和關愛。如果沒有家丁們的辛勤付出,咱們家怎麼能這麼整潔有序呢?所以以後對家丁們要好一點,知道嗎?」

  許振天在一旁連連點頭回應道:「夫人說的是,我明白了。以後一定會善待家丁們的。」

  李汝婷繼續說道:「還有,不要總是擺架子,要多關心家丁們的生活。如果發現誰有困難或者生病,一定要及時給予幫助和照顧。這樣才能讓家丁們感受到家的溫暖,更加忠心耿耿地為我們服務。明白嗎?」

  許振天連忙點頭稱是:「明白了,夫人。我會記住您的教誨的。」

  李汝婷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將目光投向坐在對面的許振天,開口問道:「對了,老爺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前往重慶府尋找那位姓顧的人家呢?」

  許振天微微一笑,回答道:「其實我可以不用去,因為他們有事來成都,我們正好接見他們就行啦。」

  「哦,原來如此。」李汝婷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又喝了一口茶。

  此時,已臨近傍晚時分,官道上的夕陽餘暉灑在大地上,一片金黃。黎重陽拉住韁繩,緩緩停下馬,轉頭望向身後的許夢瑤,略帶擔憂地說道:「大小姐,您怎麼還跟著來了呀!」

  許夢瑤緊緊拉住韁繩,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回應道:「怎麼啦,本小姐想做什麼,黎叔叔您可管不著吧。」

  黎重陽看著許夢瑤,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無奈。他暗自嘆息,這次不僅要送信件,還要負責保護大小姐的安全。雖然心裡並不情願,但畢竟她是許家的大小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受到絲毫傷害。想到此處,黎重陽只能默默點頭,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突然從叢林深處衝出來五名土匪,他們手持利刃,神情兇狠。黎重陽、許夢瑤和丫鬟芍藥三人騎乘的馬匹感受到威脅,前蹄猛地躍起,發出驚恐的嘶叫聲。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許夢瑤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她緊緊握住韁繩,用力控制住馬匹,以免它受到驚嚇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