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喜歡
人已走遠,時羽站在原地還有些懵,她搓了搓自己的臉。Google搜索
江恪這樣的態度,她多少預料到一些。
可真正到來的時候,還真有點承受不住。
時羽剛把車從停車場開到路邊,車子就拋錨了。
時羽打開車門有些泄氣,之後打了電話叫拖車公司來,她順勢對車子拍了個照,發給阮初京看,用語音說了這件事,還順感嘆了句:【怪我被美色沖昏了頭,出門沒有看老黃曆。
】
時羽發完信息後,正站在路邊從手機軟體上叫了輛車,無奈機場在郊區,遲遲沒有人接單。
倏忽,一黑色的邁巴赫打了個轉直接停在時羽身邊,車窗半降,露出一張冷峻分明的臉,江恪沒有說話。
還是陳助理開了口:「時羽小姐,江總送您回去。」
時羽後知後覺「啊」了一聲,然後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內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就連空氣都變得逼仄起來。
因為靠得比較近,時羽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似雪松,清冷又好聞。
這味道十分輕微,像空氣,悄無聲息地奪走她的呼吸。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江恪坐在后座,西裝褲勾勒著線條流暢的長腿上擱著ipad,他正在開視訊越洋會議。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舌頭抵著下顎,一口流利的英文腔吐出來,沒一會兒又切成德語,地道又好聽。
因為江恪在開會,時羽不敢出聲打擾他,一乖戾懶散的她,這會兒坐在一旁安靜得不像話。
她悄悄發信息給閨蜜:【重磅!在我突然遇到麻煩的時候,江恪恰好回來接我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
【……不是,姐妹,是我剛在訊升採訪老江總,結束的時候不小心點了語音外放,他估計知道了,打電話給的江恪。
】阮初京說道。
所以不是江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機場,才折回的。
失望湧上心頭,「啪」地一聲江恪把ipad熄了屏,她這才開口:「謝謝,真的麻煩你了——」
時羽話還沒說完,江恪的頭往後仰,閉上眼休息,他的臉色冷倦,眼睫覆蓋下是淡淡的青色,喉間的弧線緩緩滑動,似無聲的誘惑。
但同時,他也降下了車窗醒神,冷風以迅猛之勢灌進來,時羽立刻冷得瑟縮了一下。
一路上,她人都被吹懵了,幾次開口想跟江恪說關窗,話到嘴邊又止了下去。
全程江恪沒有看她一眼,自然沒有看到時羽的欲言又止。
車子在一個小時後抵達瀾江之景,江恪面無表情地開口:「下車。」
時羽僵著兩條寒腿下了車。
黑色的車子立刻調了個彎,車窗半降,江恪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一閃而過,緊接著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長而去。
時羽站在原地,冷風颳得臉頰生疼,身上又冷得不行,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還特意露了兩條大長腿去接人,硬是被凍成了兩條老寒腿。
一回到家,裡面燈火通明,時父坐在客廳處,正泡著他的大紅袍。
時羽站在玄關處,蹭掉了腳下的高跟鞋,穿上毛拖,站在室內,多少覺得身上多了些暖意。
「過來陪爸爸喝茶。」
時父笑眯眯地說。
「好。」
時羽走過去,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身體的暖意才漸漸地恢復。
好不容易她精神了點。
盛蘭就帶著她姐姐大張旗鼓地回來了。
未見來人,盛蘭高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喊道:「老時啊,我和你女兒回來了。」
阿姨迎上去,盛蘭解開穿著的棕色貂毛大衣,一身旗袍襯得風姿綽約,脖子上的翡翠玉石綠得滴人,看起來盛氣凌人。
至於她的姐姐時嘉瑜站在旁邊,穿著高領白色毛,眉眼是掩不住的開心。
時羽一猜就是時嘉瑜做什麼給時家長臉的事了。
果然,繼母盛蘭一放下手提包,立刻走了過來:「老時,你看看你女兒多厲害,又給時家添了一份光。」
時父放下茶杯,笑道:「是嗎?
我看看。」
時嘉瑜這次受臨煌市官方邀請,前去參加他們舉辦的飛天文化交流活動,表演了她擅長的鋼琴曲目,被授予了一個「中外文化交流大使」的稱號。
盛蘭一直寶貝時嘉瑜,當然是選擇陪同,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還順便旅了個游,自是滿心歡喜。
「媽呢,給她看看她的孫女有多爭氣。」
盛蘭笑得眼皮都出了褶子。
時羽切了一旁的小蛋糕,隨口應了句:「奶奶還在靜湖休養呢。」
盛蘭也沒應聲,在旁邊坐了下來直接喚阿姨重新泡了一壺錫蘭紅茶。
時嘉瑜也跟著坐了過來,一家人在一起喝茶聊天,盛蘭一直在侃侃而談,夸時嘉瑜有多厲害,多優秀。
時羽不是沒聽清盛蘭的明嘲暗諷,她懶得應聲,這種有什麼好宣揚的,明星參加活動的時候,品牌方授予的稱號多了去。
她還迪士尼在逃公主中美文化交流大使呢。
時家一直注重對子女的培養,特別是老太太,受書香家風的影響一直對這方面比較看重。
所以盛蘭一直以時嘉瑜為傲。
忽地,盛蘭把話題轉向時羽,佯裝關心:「小羽,我記得你回到時家後,跟著姐姐一起去上了很多興趣班,怎麼沒堅持下去。」
放著好好的正路不走,怎麼娛樂圈拋頭露面當了個明星,混到現在也沒混出個名堂來,。
盛蘭在心裡嗤之以鼻,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時羽之前一直生活在五色市的一個小地方。
直到十二歲那年,她被告知自己是京北時家的千金。
五歲那年,時母帶著時羽去遊樂場,小孩不慎被人販子拐賣,她被賣到了別家。
時母傷心欲絕,幾次昏倒,多次循人沒找回,時父怕她傷心過度就去孤兒院領養了時嘉瑜。
後來時母因病去世,時父一直也沒放棄尋找時羽的下落。
時羽剛回時家的時候,還是個髒兮兮的丫頭,那會兒盛蘭剛嫁進來不久,怕自己地位受到動搖,自然和時嘉瑜站成一隊,一直努力培養她,明里暗裡對這個「外來者」持有敵意。
時羽在時家依然保持著一種野生的狀態,做事一直隨著自己性子,也討人喜歡。
加上
長輩們對她的愧疚,一直對時羽是縱容,放任的態度。
當初兩家訂婚,時父想也沒想,第一時間考慮得安排他親女兒的人生大事。
讓這個登不上檯面的野丫頭成為江恪的未婚妻,是盛蘭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資質平平,學啥都不行。」
時羽拿著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奶油。
盛蘭仍不肯放過時羽:「都是時家人,怎麼可能會沒才藝呢,盛姨好像記得你有擅長的樂器。」
「您是說葫蘆絲嗎?
盛姨。」
時羽垂眼思考了一下,「這個我確實挺擅長。」
時羽邊說邊站起來,在外面凍得聲音有些嘶啞:「要不我現在給你現場表演一下?
剛好手生了,是騰格爾的《天堂》還是《世上只有媽媽好》?
我都會。」
盛蘭嚇一跳,她聽不得時羽的吹拉彈唱,訕笑著:「下次吧,舟車勞頓的,我和嘉瑜都累了,想去休息下。」
說完,盛蘭拉著時嘉瑜逃也似的上了三樓。
生怕時羽版的葫蘆絲曲《天堂》當場響起,在後面追著她們跑。
人走後,周圍總算安靜了點,時父眉眼總算有些神采的時羽,縱容地說了句:「你啊你。」
「人見到了嗎?」
時父問她。
時羽點了點頭,語氣輕鬆:「當然啦,還是他送我回來的。」
全程時羽隻字沒提在江恪那裡的冷待,她不想讓大人插手他們的事,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把盛蘭母女嚇跑後,時羽回了房間,感覺自己挨凍後遺症發作,有些累就躺床上睡著了。
到飯點的時候,阿姨來敲門,時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整個人昏沉且無力。
嚇得阿姨急匆匆地叫來家庭醫生,給她看病開藥。
時羽苦著一張臉喝了一包沖劑後,裹著被子再次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時羽躺在床上,腦袋累得轉不動了,她漸漸睡去。
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高二那年冬天,江恪放寒假剛從江城回來不久。
當江爺爺把她叫進書房,談話談了一個漫長的下午,等時羽從書房裡出來沒多久,江父就做主,也聯繫了時父,當場訂了這個婚約。
時羽成為了江恪未婚妻這件事,兩家人上下都知道了,除了江恪。
那天傍晚,她想找到江恪,徵求他的意見。
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時羽也不會勉強他。
傍晚,時羽找遍江宅,終於在一處廢棄的小花園找到了江恪。
他坐在台階上,殘陽鋪過來,折在他身上,投在地上長長的影子,顯得落寞又孤絕。
江恪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褲子,他的手肘撐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羽走過去,喊了句:「哥哥。」
他一抬眼,時羽才看見,他眉骨上有一道鮮紅的血痕,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襯衫領子也皺巴巴的,眼神灰暗,顯得落拓又有幾分不羈。
時羽嚇一跳,蹲下來,立刻拿出紙巾給他擦臉上的傷口,不料江恪一把攥住她的手,聲音嘶啞:「什麼事?」
他骨節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涼意傳來,讓時羽的心緊了緊,她輕輕地開口:「江伯伯說,讓我們兩個訂婚,你怎麼想?」
——要是你不同意的話也不可以。
只是時羽後半句話還沒說完,江恪打斷她,漆黑的眼睛壓著幾分頹敗和無所謂。
「我沒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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